本來她現在就不好太張揚,一直擔心著時家那邊來尋,如果再來一個什麽所謂的沈家來追殺她,她的確處境不妙。


    想了想,她覺得還是暫時妥協的比較好。


    先避一避,反正如今正好是暑假,也沒有上學的煩惱,楚家那邊眼下也基本上打電話就能解決,並沒有太多要緊事。


    索性就等他回去全都處理幹淨了,然後再做打算比較好。


    周喬此時正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注意到身旁的秦匪這會兒正坐在那裏,視線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側顏。


    那張臉其實仔細看就會發現,有些鬆垮。


    沒有往日那般飽滿和緊緻感。


    很顯然,是因為被拉扯過,導致了輕微的變形。


    秦匪一想到這裏,真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他沒想到自己一直懷疑的事情竟然會在如此無意間的情況下就此撥開雲霧,窺見了真相。


    怪不得,怪不得為什麽之前楚千允給她下藥之後,她高燒不退,全身燙得如同一個小火爐,結果那張臉上卻白白淨淨,半點痕跡都沒有。


    甚至一開始見麵時還帶著口罩……


    果然,他沒有懷疑錯。


    那時候她的臉才是真臉吧。


    隻是因為不能見人,所以才會用口罩來遮掩著。


    哈,真是意外收穫。


    這一下,所有的謎題就全部解開了。


    為什麽作為普通的一鄉下小姑娘身手了得,身上還出現貫穿傷。


    為什麽她能夠幾次三番將楚氏從困境中解救了出來。


    為什麽原本成績如此偏低的學生會突然間做各種高難度的競賽,卻對普通高中生的題目需要如此的吃力。


    隻因為,她的確不是周喬。


    她的身份是有問題的。


    不過從這一次的事情來看,也證明了她不是京都任何勢力範圍內的人。


    但她……


    卻比是京都那邊的人還要神秘。


    那張真臉都不敢讓他看一下,這足以可見她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人。


    是罪犯?


    看上去又不太像。


    「你在看什麽?」身邊的人終於察覺到了他注視的目光,眼神警戒而又冰冷地往旁邊移去。


    「別怕。」秦匪眼明手快地伸手輕握住她的手腕。


    小姑娘那雙疏冷尖銳的眸子,隻一眼,他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其實有件事我本來想等你畢業了之後再說,不過我覺得現在說或許也沒有問題。」他說。


    周喬依舊帶著戒備,問:「什麽?」


    秦匪也不遮掩,輕笑了一聲,回:「我對你,挺有興趣的。」


    不料這話一說出口,身邊的人瞬間變了臉。


    不是因為被告白了之後的驚愕或是害羞,而是……殺意!


    等等,殺意?


    告個白還想殺人?


    周喬所有的情緒秦匪全都預設了一遍,偏偏沒想到她會在聽完後出現勃勃殺意。


    難道他哪句話沒說對嗎?


    車窗外閃爍的霓虹燈隱隱透進來,襯得周喬的氣息變得越發的危險起來。


    那是一種不加掩飾的殺意。


    第一次給人告白的秦匪在電光石火之間,總算腦子轉過彎來,立刻道:「不是你想得那種興趣,是男人對女人的那一種。」


    周喬皺緊起眉頭。


    男人對女人的那一種?


    那是……


    「本來想著你要高考不能讓你再分心,但現在好像這已經不是理由了,你應該……不是那麽在意高考的吧?」


    這話裏分明有所暗示。


    也更進一步表達了他的心思。


    周喬這下總算是聽懂了,當即連思索都不思索,就麵無表情地一句,「在意。」


    看上去沒有被打動。


    秦匪:「……」


    「難道你還想讓周喬考上最頂尖的學府?」


    他這句話裏用的是周喬兩個字,說明已經確認了這一事實。


    周喬覺得反正假麵已經被揭下來過了,雖然沒讓他看到自己的真麵目,但再裝傻顯然已經沒有什麽意思了。


    索性坦然點,回答道:「對。」


    秦匪挑眉一笑,「真的嗎?」


    這話怕不是真的吧。


    如果真的想要讓周喬考上最好的學府,成為人上人,以她的能力根本不是問題。


    可她卻始終將名次停留在能夠得到獎學金的範圍內,而且在處理楚氏這些事的時候大部分都是隱在幕後。


    無論是之前拆建問題,還是這次的拍賣。


    她永遠都是在找替身。


    顯然是不想隨便將周喬這個人推到最高處。


    以至於這一年來她楚家義女的名聲多過於她在楚氏所做之事的名聲。


    如今她非要這樣說,擺明是要拒絕。


    不過秦匪也不介意,「沒關係,我隻是想告訴你而已,沒指望你現在就給我回應。」


    讓這個能把表白錯當威脅的人馬上接受,除非天上下紅雨。


    「沒有回應。」


    秦匪抬眸。


    隨即就聽到周喬繼續道:「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


    這拒絕已經是非常得明白,決絕了。


    秦匪神色如常,沒有半點失落,「沒關係,不急。」


    可周喬卻回答:「不,有關係,以後你不需要再給我補習了。」


    秦匪沒想到她會做的這樣決絕徹底,他僵了僵,趕緊退讓了一步,「好,我不逼你,你也可以當我這話沒說過,如何?」


    他不敢激這位小祖宗。


    生怕激到最後得不償失。


    其實沒這件事的時候,他本是不打算開口的。


    兩個人身分不明,各有所隱藏,不是好時機。


    但看到之前她去而復返的來救自己,剛才又願意這樣豁出去護自己,他就想試試。


    本想著臨別前告個白,給她點時間想想,結果沒想到她會這樣絕。


    半點不留餘地。


    甚至連不再見麵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看來是真對自己半分心思都沒有存。


    下了車,站在車外的周喬看著他,不為所動得回答:「說了就是說了。」


    隨著這一句話,車門也同時被關上。


    坐在車內的秦匪看到她這樣果斷得轉身離開,就覺得不太妙了。


    他下意識地想要下車。


    顯然是擔心她為了和自己拉開距離,連自己的保護都不要了。


    但還好,透過後車窗他看見周喬隨機坐上了後麵另外一輛跟著自己的車。


    看來理智還在。


    分得清孰輕孰重。


    這讓他放心了不少。


    隻要她願意,那就不怕沒機會。


    在被又一聲催促後,他就讓人開車先離開。


    車子很快就行駛到了其中一棟大廈樓下,直升機已經停在上麵,隨時等候了。


    秦匪乘電梯直接到達頂樓。


    臨上飛機前他還是不放心,讓自己身邊幾個最貼身的人留下保護周喬,自己則單獨踏上了回京都的路程。


    至於周喬則被送去了一棟半山別墅。


    她才不會在這總節骨眼上利弊部分,被情緒所左右而連生死都不顧。


    深夜,車子開到了半山腰處。


    因為接下來的路況都是石階,不好開車,隻能下車自己徒步而行。


    明明是七月的盛夏,可這山裏地氣溫卻比市中心的要涼上很多。


    感覺更像是春天。


    風吃在身上涼的很,讓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周喬搓了下手臂,就朝著不遠處的別墅大門走去。


    此時,別墅門外有人在那裏等候。


    走近仔細一看,竟然是……雷總?!


    隻見他站在那裏,態度看上去非常的恭敬,「周小姐一路辛苦了,這棟房子是我名下的,您放心住,絕對不會有人發現的。」


    看來是早就已經收到了命令,特意在這裏等候的了。


    周喬站定在那裏,沉默了片刻,最終才出聲,「是你。」


    雷總笑著點了點頭,看上去十分的泰然,看上去並不打算有任何的遮掩意味,「是我。」


    隨著這一句肯定,這下周喬總算想起這個人是誰了。


    也總算知道為什麽自己對這個人的聲音那麽的熟悉了。


    當初楚千允爆炸,自己裝暈倒在某人懷裏時,這位應該短暫的出現說過話。


    因此她才會隻覺得耳熟。


    而如今在看到他後,這才基本確定。


    「所以當初你投資楚氏是他授意的。」這話不是疑問,還是肯定。


    周喬不傻,這位雷總既然是他的人,那之前楚氏出現危機時,他的注資就不是他作為商人的判定了。


    而是特意來雪中送炭的。


    果然,雷總很是坦然地笑著點頭,「是為了幫您。」


    那時候楚氏陷入危機,那塊地皮的項目被停擺,甚至還鬧出了不少中小型企業要斷了合作,一度使公司的資金鍊陷入了極為緊張的地步。


    鑫武又一直用毫無漏洞的合約條款逼著楚西霖賠償各種巨額的違約金。


    幾乎已經是絕境。


    因此秦匪索性就暗中幫忙,想找人來注一筆資金,讓楚氏緩一緩。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讓周喬緩一緩。


    但沒想到的是,最終她居然利用輿論,以及那丁點的小漏洞,半嚇唬半威嚇的就把鑫武和江氏的人給唬住了,就此浪費了他的一筆注資。


    站在那裏的周喬這時清冷地一句,「替我向他道聲謝。」


    雷總溫和地淡笑,「我覺得您親自道謝,爺會更高興。」


    他跟在秦匪身後也有些年頭了,又比這位少爺年長,這男女之事自然是看得通透明白的很。


    自家的少爺對著小姑娘有感覺。


    否則不能為她在背後默默地幹了這些事。


    如今好不容易讓小姑娘知道了,他當然要創造條件給自己少爺了。


    但他要是普通時候說這話,周喬肯定會答應。


    如今在車子裏鬧了這麽一通,周喬正心煩著呢,還聽到這種話,眼神頓時寡冷了三分,隻道了一聲,」真是忠心。」


    然後就徑直往別墅內走去。


    雷總不太懂這話裏的意思,但卻感覺到她情緒不太高,當下就不再提這些了,而是跟在她的身後,一邊向她介紹這房子的環境,一邊提醒路邊濕滑要走路小心。


    等到終於把人迎了進去後,周喬總算再次開了口,「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


    雷總:「等爺把沈家那邊處理完,周小姐就可出入自由了。」


    「多久處理完。」


    「這個您得問爺了,我不清楚。」雷總怕她不高興,隨後果斷地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您是因為楚氏的話,請放心,楚氏最近沒什麽問題,如果有問題,我會第一時向您匯報。」


    「不用麻煩了。」


    看她如此疏離,雷總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再加上天色不早,他也不方便一直留在這棟別墅內,於是就提出了告辭,「那我就不打擾周小姐休息了。」


    周喬點了點頭,再次道了謝。


    等目送著人離開,房子裏隻剩下她空落落的一個人後,她才上樓找了一間客房住下。


    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漆黑的夜色將她的身形都映射在了窗上。


    周喬看著窗上的自己,眉頭緊緊蹙起。


    她沒想到那人竟然會背著她,偷偷注了一大筆的資金進來,以此解決楚氏的困局。


    那時候趙肅勇和她說過,說楚西霖真是太幸運了,要不是靠那一筆注資,他怎麽可能會死灰復燃。


    原來從很早之前,他就在暗暗做這些事了。


    越想,心裏的思緒就越發的紛亂。


    最終她不願意再去多想,索性將一切雜念全都拋掉,然後拿出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大概響了兩分鍾,電話終於被接起來了。


    聽到那熟悉而又無措的一聲老闆,周喬的神色就越發的冷冽起來,「你最近好像一直不怎麽接我電話。」


    「不,不是的,是我睡著了,我剛剛才聽到。」


    周喬冷淡地照例詢問了一句,「最近周喬怎麽樣?」


    阿宇連忙回答:「挺……挺好的啊……」


    聽到這例行公事一般的回答,周喬也沒有再多問下去了,而是道:「你幫我再弄一張假麵過來。」


    誰知電話那頭的阿宇突然語氣緊張了起來,「怎麽了,難道您被人發現了?」


    周喬以為他是擔心自己,隻是回道:「沒有,隻是不小心弄壞了。」


    電話那頭的人這才鬆了口氣,「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抓緊時間再弄一張,準備好了就給我打電話。」周喬冷聲道。


    「好的,沒問題。」


    等到他這話剛說完,電話那頭突然橫插了一句:「謝天謝地,總算成功了,那女孩兒……」


    然後電話就被馬上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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