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喬就這麽埋在被子裏睡了個昏天黑地。


    等到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窗外天色依舊陰沉沉的,但沒有再下雨了。


    被子也完全被汗水給弄得濕透了。


    周喬睜開眼,隻覺得頭脹痛得像是要裂開似的。


    她整個人像是一個蠶寶寶一樣,埋在被子裏,就是想伸個手出來的空隙都沒有。


    還沒等徹底反應過來,床邊的秦匪已經出聲,「醒了?感覺怎麽樣?」


    周喬看到他襯衫皺巴巴的像抹布似的,鬍子也不剃,頭髮也不梳,看上去有種淩亂頹廢的氣質。


    「還好。」她的嗓子被徹底燒得啞了,一出聲就像是砂礫劃拉刺耳。


    秦匪看她總算神智恢復了,這才鬆了口氣,「起來喝點水,吃點東西吧,睡了三天,該餓了。」


    但周喬這時候卻問了一句,「楚千允呢?」


    雖然大腦疼得炸裂,但是那天晚上的事卻依舊牢牢記在腦子裏。


    秦匪也不意外她會問這個問題,很是平靜地回答:「被扣在我的房間裏。」


    周喬一聽,當即就要爬起來。


    一看就是要幹架去的。


    秦匪馬上把人按在了被子裏,「行了,我的祖宗,他已經被你打得已經半條命都沒了,你就消停點吧。」


    可周喬還是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嘶啞的嗓音裏滿是陰鷙,「那正好,我現在去收他另外半條。」


    秦匪很是頭疼地道:「你放心,人在我手裏,他跑不掉。你先喝點東西,我馬上給你叫餐,你現在身體還有些弱,不及時補充,很容易暈厥,到時候就得去醫院掛水了。」


    周喬想了下,像是聽從了他的建議,沒有再繼續掙紮了。


    秦匪看到她總算安靜下來了,總算呼了一口氣。


    這三天被她折騰得他都快瘋了。


    好幾次半夜反覆高燒。


    偏偏她還戒備心重,躲在被子裏就是不露頭,也不說話。


    還好他不睡覺,這樣盯著,這才發現那被子下那一團鼓鼓的小包正在微微發抖,及時把人從被子裏挖了出來,給她餵水。


    要不然真怕她到時候極度缺水,就此燒死在了被子裏。


    秦匪解決完了周喬,正找電話號叫酒店服務,結果眼角的餘光就看到安分了沒超過半分鍾的周喬再一次地從床上給掙紮了起來。


    心有餘悸的他完全是出於身體本能反應的就衝過去,一把按住了被子的兩側,將周喬困在了他的身下。


    「你到底還要幹什麽!不是讓你不要急著過去嗎!」


    周喬看著壓著自己的某人,淡淡地道:「我想起來洗個澡,我渾身黏得難受。」


    秦匪這才明白過來,是自己反應過度了。


    「……」


    他這幾天真的是被弄得有點神經質了。


    「哦。」


    周喬冷而淡地問了一句,「你可以下去了嗎?」


    秦匪摸了摸鼻尖,神色略有些尷尬地就從床上爬了下去。


    周喬這時候才翻開了潮濕悶熱的被子,打算去沖個澡。


    隻不過一翻開,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褲子全都換了。


    「誰給我換的衣服?」她抬頭,問道。


    「當然是我……」秦匪下意識地脫口一句,結果在看到周喬漆黑的眸子時,他頓了頓,繼續道:「我找這裏的女服務員給你換的。」


    周喬這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而從鬼門關裏溜達了一圈回來的秦匪則暗暗慶幸自己的機智。


    看來這事兒得埋進墳墓裏才行。


    不然自己就得提早進墳墓。


    看到周喬下床往浴室裏走,他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你的手不能沾水,你自己小心點。」


    「嗯。」


    聽著她冷冷清清地這麽一個回應,秦匪覺得果然還是那個燒迷糊的周喬可愛很多。


    聽著浴室裏的嘩嘩水聲響起,他先讓酒店送來了飯菜,以及紅糖薑水,接著自己先去了自己的房間一趟。


    一進門,就看到沈昂正百無聊賴地癱坐在沙發上,一副無聊到種蘑菇的樣子。


    直到看見秦匪出現,才像是滿血復活似的,立刻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隻是當看到他狼狽的頹廢樣,沈昂的心頭不禁一愣。


    這是不行的樣子?


    這應該是大戰三百回合的樣子吧!


    不過沈昂卻不表露出來,而是一臉八卦地道:「喲,你總算從房間裏走出來了?閉門三天,瞧瞧這一副被妖精榨幹的樣子,看來很賣力啊。」


    沈昂雖然也定了房間,但因為周喬的事情,這三天他一直住在秦匪的房間裏等候著。


    對此,秦匪隻是扯了下嘴角,並不說話。


    榨幹是真的榨幹。


    賣力也的確是真的賣力。


    但絕對不是沈昂腦子裏所想的那堆廢料。


    「人呢?」他問。


    沈昂指了指屋內,「在裏麵呢,餓了三天,快沒氣兒了。」


    秦匪沒有再廢話,果斷就往臥室內走去。


    推開門,就看到楚千允像隻豬一樣被捆在了沙發上,動彈不得,盡管虛弱但還是念念有詞地道:「你們快放了我……小心我告你禁錮他人自由……」


    「你怎麽自己不說下毒謀害他人?」秦匪隨手將門關上,走到了他的麵前。


    楚千允睜了一條縫,不屑的睨了他一眼,「你來幹什麽?」


    「來問點話。」


    看秦匪落座在自己的麵前,相比較他那淩亂的頹意,楚千允覺得自己簡直可以用狼藉一身來形容。


    臉上毀了容,身上的傷勢沒有得到救治不說,還被人捆在這裏。


    簡直就是恥辱!


    他一堂堂楚家少爺,竟然遭受這樣的對待!


    越想他就越生氣,冷笑地就鄙夷道:「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問我話?」


    秦匪也笑了。


    隻是他的眼裏卻沒有多少的溫度。


    其實他和周喬有很多相似地方。


    不僅起床氣相同,還有就是脾氣不算好。


    耐心更是少的可憐。


    這兩天他能像伺候祖宗一樣伺候周喬,但不代表他對別人也能這樣。


    還沒等他開口呢,躺在那裏不知死活的楚千允又在那裏繼續地道:「怎麽樣,她吃了藥是不是特別棒啊?哦對了,我忘了,你不行,可惜啊,你沒辦法享。」


    那話說出來十分的囂張。


    明晃晃是帶著挑釁的意圖。


    秦匪嘖了一聲,還沒來記得好好問話呢,門外這個時候就傳來了沈昂笑眯眯的聲音,「周喬來了啊,精神看來挺好啊,看來那土匪頭子還是手下留……」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關著楚千允那間房間的門就此被打開了。


    秦匪看到周喬真的出現在這裏,頓時皺起了眉頭,「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讓你在屋內好好吃飯嗎?你看看你的頭髮,都還是濕的。」


    這人是真的嫌自己身體素質太好,打算再發一回燒是吧?


    竟然在這樣極度虛弱的情況下,連濕頭髮都不吹。


    她就不怕到時候再頭疼一次嗎?


    看著秦匪這樣關心的姿態,沈昂故意抗議了起來,「喂喂喂,你們兩個注意點影響,好歹我還在旁邊呢,秀恩愛也不要隨意誤傷單身狗啊!都關門折騰了三天了,就休息一下吧。」


    他看似抱怨,實則是不動聲色的套話。


    以此想要看看周喬的反應。


    然而,可惜的事,他這話的試探太含蓄了,周喬本來就是一個大直女,再加上現在剛發燒完,腦子並不算太靈光,所以壓根沒聽出他這話裏的弦外之音。


    隻以為他說的折騰三天,是指她自己發燒了三天。


    因此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反倒是屋內的楚千允在聽到門外那一聲周喬的聲響後,馬上就卯足了勁兒地喊叫了起來,「周喬,你個死丫頭快點放了我,不然等我出去了,我弄死你!你竟然隨意扣人,到時候我讓楚氏名下所有的律師來組團和你打官司,我要讓你打得身敗名裂,名譽掃地,還要……還要一窮二白!」


    聽著那裏麵不斷響起的咒罵聲音,周喬連一句廢話都沒有,徑直繞開秦匪就往屋內走去。


    楚千允看到周喬再次出現時,他立即笑了起來,「看你的臉色,應該這三天過得不算太好吧?是不是你的老師沒讓你高興啊?要不要再試試我的?」


    周喬走到他麵前,沉默著沒有說話。


    她的沉默在楚千允的眼裏那就是默認,當下他就咧嘴笑了起來。


    那一笑,臉上的傷顯得整個人臉都顯得猙獰可怖了起來,「我告訴你,你現在最好乖乖放了我,給我跪下磕頭道歉,否則我一定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的狠話放完之後,從進來之後沒有什麽反應的周喬這時候總算有了丁點的反應。


    她麵無表情地走到了楚千允的麵前,然後慢慢抬起的腳。


    楚千允一開始不懂她要幹什麽,等到後來看到她落在自己的腰腹之下後,瞬間才就此明白了過來。


    「不,不行……不要……啊——!!!」


    伴隨著一道振聾發聵的慘叫聲響起,楚千允當場再次昏死過去。


    這次他是真的要魂歸西天了。


    不僅是他,就連站在門外的那兩個人向來看戲的也是腰腹一緊,整個人寒毛都倒豎了起來。


    這一腳,楚千允成太監是無疑了。


    絕對不可能還有什麽所謂的起死回生了。


    看到周喬在一腳踩下去之後,還緩而沉重地碾了一下時,那兩個人不由得夾緊了腿。


    但周喬對此卻內心毫無波瀾,沒有半點驚慌失措的樣子。


    做完了整套流程後,她轉身就這麽往門外走去。


    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整套動作幹淨流暢。


    沈昂一看到她,下意識地往旁邊讓開,深怕被波及。


    直到看見她徹底離開了這個房間,他才像是緩過神來似的,咽了咽口水,小聲地道:「老秦,你媳婦兒下手真的毒啊。」


    這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到了極點。


    完全是下了死手。


    半點活路都不給這個人走啊。


    也不知道楚千允這人將來要怎麽熬過下半輩子。


    沒有女人……


    做太監……


    一想到這裏,他都不由自護地打了個寒顫。


    而站在旁邊的秦匪則眼皮微跳地看了一眼裏麵已經完全昏死過去的人,最終說了一句,「送醫院吧。」


    當下就趕緊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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