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匪看他逃得那麽快,就知道這傢夥是故意的。


    擺明了就是聽到了下藥兩個字,要把他們兩個人單獨留在這裏。


    這人……


    秦匪看著那扇被關上的門,深邃的眼眸頓時半眯了起來。


    而這時,情緒平緩下來的周喬再次感受到了藥物帶來的熱意,以及那種不適感。


    隻不過她眼下全身無力,腦袋也被燒得糊裏糊塗,最終軟趴趴的砸在秦匪的胸口,喘息地道:「我難受……」


    「……」


    秦匪從來沒遇到過周喬這個樣子,那灼熱得像個小火爐的小臉透過薄薄的布料就傳遞到了他的胸口。


    嘶——


    這得能煎雞蛋了吧?


    秦匪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做。


    這種藥一般用冷水泡個半個小時也就過去了,可問題是現在的周喬本來就因為著涼而燒得神誌不清,哪裏還能再承受冷水的浸泡。


    再泡冷水,估計得真燒成個傻子了。


    「熱!」


    周喬沒得到秦匪的回應,一隻手立刻緊緊攥著秦匪的衣領,整個人都靠在了他的懷裏,發出了軟軟地抗議。


    秦匪看著她難受的樣子,略有些頭疼,但還是盡量的安撫,「我知道,你忍一下,很快就會好。」


    「我……忍不住……」周喬吃力地抬頭,向來清冷的眼眸此時被光線浸染出了一層水光。


    此時的她和平時差別非常的大,那副冷漠盔甲已經被丟棄,隻剩下蔫巴巴的可憐樣。


    秦匪到底是一個成年的男人,當即呼吸微微一頓,偏了偏頭,道:「你現在不能用冷水泡,隻能靠自身。」


    可這會兒的周喬哪裏能聽得去半分,她現在像是被放在了一個巨大的烤爐裏,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忍了半分鍾都不到,她就開始拉扯起自己的衣領。


    秦匪見了,趕緊製止。


    結果一不小心觸碰到了她手上的傷。


    「嘶——」


    「疼。」


    秦匪這時候才發現她手心早就被玻璃碎片給劃傷了。


    而且傷口非常深,裏麵的肉都被翻了出來。


    一看到傷勢,心裏那點什麽旖旎的心思都沒有了。


    「你再用力幾分,手筋都要被你自己給割斷了。」他看著那道傷,向來漫不經心的神色裏多了幾分嚴峻。


    周喬嗓子火燒火燎地都嘶啞了,滾燙的鼻息染在他胸口,隻說了一個字,「疼。」


    秦匪看她那副完全被燒糊塗的樣子,又看了一眼窗外暴雨如注的天氣,這會兒路麵都封了,想帶她去醫院都不行。


    無奈之下,他隻能低頭,對著靠在自己胸口的小姑娘道:「醫院去不了,隻能我給你先擦藥湊合一下了,來,我送你去床上躺著。」


    迷迷糊糊的周喬就這麽被他攔腰一把抱了起來,送到了床上。


    當她躺在床上的時候,秦匪才徹底看清楚她的情況。


    因為發燒和藥物的關係,她的呼吸很沉,渾身滾燙,一隻袖子已經完全被血徹底浸透了,手心被自己割傷,頭髮也是散亂的很。


    整個人看上去萬分狼狽。


    秦匪不敢想像,自己當時和沈昂沒有過來的話,她最後是不是弄死完楚千允之後,自己會流血過多,休克而死。


    「真是胡來。」


    秦匪趕緊從房間的櫃子下麵拿出了醫用急救箱,先用棉簽細細地替她把血跡都一點點擦趕緊,然後用雙氧水傷口消毒。


    隻是雙氧水一碰傷口,躺在床上的人就疼得往裏麵縮。


    這倒是讓秦匪有些意外。


    明明之前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半瓶往傷口上倒的時候臉上都沒有半點反應的才對。


    怎麽現在才用棉簽剛沾上一點,就疼成這個樣子了?


    「別亂動,你這手必須得傷口消毒。」他捉住了周喬的手腕,態度帶著幾分強硬地道。


    躺在床上的人腦子燒得迷糊,做事說話全憑自己內心說話,「疼……」


    「疼還對自己那麽狠。」秦匪說歸這麽說,但手上的動作還是放慢了下來。


    隻是就算怎麽放輕力道,傷口觸碰到消毒水,依舊疼得不行。


    周喬就這樣蜷縮在那裏,把腦袋埋在胸口,像是一直羽翼未滿小鴕鳥似的輕輕發抖著。


    這樣的周喬,秦匪從未見過。


    她是真的燒得人迷糊了。


    秦匪隻能加快手裏的動作,將她的手掌心的傷全部清理幹淨,用繃帶纏起好。


    接著再用剪刀把她受傷的那隻衣袖快速地剪下來。


    隻不過因為時間有些長了,凝結的血液將袖子和傷口黏連在了一地。


    一動,就牽扯到傷口。


    疼得床上的人微微發抖。


    可再發抖,秦匪也不能就這樣放棄,傷勢必須要盡早的處理,否則到時候傷口感染髮炎,那周喬到時候就真的要遭罪了。


    一想到這裏,他手下的動作就利落了起來。


    他用熱水把紗布沾濕,然後覆在傷口的周圍,血液隨著熱度慢慢化開。


    被黏連在傷口的衣服就這樣一點一點的被撕拉開。


    傷口就此暴露在了他的麵前。


    那是一個血洞。


    看上去很深。


    足以可見當時被傷時,傷人的人下手有多狠。


    秦匪麵色就此陰沉下來,他唇線下抿,但手裏的速度卻不變。


    還是和剛才的處理方式一樣,先用雙氧水處理,再用紗布纏起來,做個應急的處理。


    等明天早上天晴,路麵解鎖,就馬上送醫院去。


    隻不過在這樣連番尖銳的疼痛下,讓床上的人總算多少有了幾分的清醒。


    她睜開眼,就看到床邊正低頭給她處理傷勢的秦匪,虛弱地問:「你怎麽在這裏?」


    顯然對於剛才迷糊時所發生的一切全都忘了。


    「鬧得聲音那麽大,我當然在這裏了。」秦匪的臉上早已沒了那副懶散的表情,而是沉肅地半蹲在床邊,替她細細消毒,趁著她有了幾分的清醒,便詢問:「這是他傷你的?」


    周喬虛弱地朝自己的手臂上看了一眼,「不是,是我自己弄的。」


    秦匪的手頓了頓,語氣難辨地笑了笑,「你可真厲害。」


    也不知道這算誇獎,還是諷刺。


    周喬現在腦子昏沉沉的,隻有半分的清醒罷了,也懶得去計較這些。


    她趁著那片刻的清醒,立刻從床上下來,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秦匪看她都傷成這樣了還胡亂的跑,趕緊上前製止,「你去哪兒?」


    「去泡冷水澡。」周喬吃力地繼續往前走。


    秦匪聽了,果斷把人攔住,「不許胡鬧,你現在發燒,怎麽能碰冷水。」


    她現在是什麽都不能用。


    既不能用冷水泡澡來冷靜,也不能隨便用退燒藥來壓製。


    萬一兩個藥性相剋,這樣大的暴雨,又是封鎖路段,到時候反而會出事。


    可周喬卻說,「先解決藥效再說。」


    剛剛那個弱小得如同小動物的周喬已經消失了,隻要有片刻的清醒,她就會恢復到那種冷冰冰的疏冷。


    秦匪生怕她真對自己下死手,趕緊製止道:「不行,你這樣亂來,真就燒成傻子了。」


    「你以為我現在就不會燒成傻子麽。」說罷,周喬的眼前又是一陣眩暈而來。


    她覺得這點疼痛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即刻就沒有再廢話,直接繞開秦匪往浴室裏走去。


    秦匪看她態度這樣堅決,知道自己是沒辦法說服她了,於是自己隻能退而求其次地道:「這樣,我去給你浴缸放水。」


    他來做,多少能手下留點分寸。


    這姑娘自己來做,隻怕是要往死了弄了。


    好在周喬現在也沒什麽力氣,並不糾結這些事情。


    她就這麽坐在那裏等著。


    秦匪很快就放了滿滿一浴缸的水,過來扶她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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