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的夜風微涼。


    所有人都在屋內灌酒的灌酒,拚酒的拚酒,很是熱鬧。


    唯獨陽台上空蕩的很。


    周喬隨意地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此時夜色宜人。


    月亮傾瀉下皎潔的光芒。


    遠遠眺望出去,還能看到遠處跨江大橋上亮起的五彩斑斕燈光,以及江麵上偶爾遊過的幾艘船隻。


    整個畫麵看上去讓人有種莫名的寧靜感。


    不過這些畫麵周喬卻視而不見,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剛才和趙肅勇的對話。


    被楚西霖擺了一道的消息已經故意透露出去了,以趙肅勇的性子,估計不出明天早上,整個董事局都會知道。


    一旦知道真相的他們必然不會再安分下去。


    對於他們來說,周嚴俊就是個擺設,連活物都算不上。


    至於楚西霖,雖然說他現在好像是坐穩了似的,但那也隻是好像而已。


    董事局如今不找麻煩,也隻是因為之前吃虧太多,這才按兵不動。


    但並不意味著他們永遠不動。


    當初簽下股份轉讓給她,不就是想以此拉攏她,然後來動楚西霖麽。


    結果楚西霖個蠢貨,直接玩兒了一招自殺,把她推到了敵方。


    這下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蠢!


    周喬坐在那裏,神情漸漸緊繃了起來。


    在月光下,更是顯得冷凝一片。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就倏地響起顧欣嵐的激昂聲音,「你一個躲這裏來幹什麽?害我找了你那麽久。」


    她拖著一把椅子過來,然後一屁股坐下,手裏還拎著一瓶威士忌。


    那濃重的酒味,不喝個五六瓶的酒是達不到的。


    被打斷的周喬淡淡回了一句,「太鬧了。」


    顧欣嵐對著酒瓶喝了一口,然後不認同地搖頭,「你現在身處在圈子裏,這些場麵將來隻會越來越多,你得學會習慣。」


    周喬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顧欣嵐見她不走心,像是敷衍自己似的,便繼續道:「你別不聽,那些人雖然和楚家不能比,但在圈子裏也多少有點臉麵,你多認識認識,畢竟人多力量大,將來也好辦事,這對你都是有好處的。」


    她這樣苦頭婆心的勸慰,讓周喬不免多瞧了一眼。


    顧欣嵐看她總算有反應了,立刻暫時放下了酒杯,帶著幾分醉意地突然道:「我知道你其實是真不在意那次他們的忽視,你是什麽人我會不清楚麽?你這人說得好聽是不喜歡和人打交道,說得不好聽就是高冷,不入你眼的,你壓根就不會搭理,誰是誰你都不會記著。但他們不知道啊,他們隻會以為你這是故意不放過他們,到時候這個誤會就會越滾越大,反而結梁子。那還不如這一頓折騰他們,這樣一來他們也就放心了,事情也就過去了。你剛進圈子沒多久,不懂這個圈子,這個圈子裏的人不能按正常思維來走。」


    周喬揚了下眉。


    她的確不太懂這個圈子。


    但那時因為她不需要懂。


    就如顧欣嵐所說的,她為人高冷,不入眼的根本不會費心思。


    而能入她眼的,壓根也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費心思。


    至於人多力量大?


    不好意思,她向來隻信奉,一人獨大。


    在絕對的權利實力之下,要什麽狗屁人多,一個人就足夠。


    隻有沒能力的才會需要左右逢源,兩邊討好。


    但往往這種人,一遇到事情,基本上都不會有人來幫。


    當然了,這些周喬沒辦法和顧欣嵐明說,每個人也有每個人的生存之道。


    位置不同,活法也不同。


    「你很懂這個圈子。」因為她的好心,周喬也難得樂意和她說上兩句。


    顧欣嵐哼笑了一聲,又拿起酒瓶喝了一口,「誰讓我就活在這個圈子裏呢,活在這個圈子裏,就得學會這個圈子的生存模式。」


    坐在手邊的周喬倒是第一次聽到她說這些。


    在她的記憶裏,顧欣嵐就是個不學無術,每天混日子,召喚狐朋狗友一起喝酒玩鬧的大姐大。


    可現在,她發覺其實不是的。


    顧欣嵐或許不是讀書的料,但是情商還算不錯,至少對圈子裏那些東西,她看得很仔細,也很明白。


    「周喬,我聽我爸說,你父親現在是楚氏的董事了?」坐在身旁的顧欣嵐沒頭沒尾地又突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周喬的臉色有一瞬的冷,顯然不太願意提及這個話題。


    「嗯。」


    「這對你來說是好事,沒有點實權,楚家二小姐之類的頭銜那都是虛的,隻有你爸有了股權,你作為女兒的才有話語權,你將來的路也才更加好走。」


    周喬看她眼神迷濛,看上去有些醉意卻還要語重心長對她說話的老母親樣子,隻覺得好笑。


    要是她知道自己正打算對自己的「父親」下手奪股權,她會不會嚇一跳?


    會不會馬上站起來,說一句你個不孝女?


    正胡亂想著呢,沒想到這位醉酒的大姐大語出驚人地又說了一句,「周喬,我是真喜歡你。」


    「……」對此,周喬隻是平靜而又認真地回答:「我不搞那個。」


    結果顧欣嵐一聽,頓時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等到笑完了之後,她就上前一把攬住了周喬的脖子,道:「知道我為什麽當時在班級裏第一眼看到你,就罩著你嗎?」


    周喬對於這一點也挺好奇的,便順著她的話,問:「為什麽?」


    顧欣嵐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慢慢湊到她耳邊,然後大聲地一喊:「當然是因為合我眼緣啦!」


    周喬:「……」


    她感覺自己剛才那一瞬間差點耳朵失聰了。


    這傢夥,應該是真的醉了。


    周喬拽下她攬著自己的那隻手,坐到了一旁。


    顧欣嵐也不介意,拿著酒瓶就又開始喝了起來。


    她整個人像是沒骨頭似得靠在椅背上,眺望著遠處,然後麵無表情的就又冒出了一句:「其實我以前是長頭髮。」


    周喬看了她一眼。


    不太明白她為什麽又開始說說起了這個話題。


    真的是醉的不輕,都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了。


    不過,她留長髮……


    周喬看了一眼她板寸的腦袋。


    實在有些難以想像那會是什麽樣子。


    「但後來被人……剃了。」說到這裏,顧欣嵐就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


    周喬能感覺到此時此刻她的情緒有些沉了下來。


    「然後我轉了學,開學第一天,帶著帽子去,結果那個老師不允許讓我在教室裏帶帽子,非要讓我拿掉,我不肯,最後她硬拿掉了我的帽子,結果遭到了全班的嘲笑。」


    周喬聽到這裏,似乎隱約有些明白過來了。


    「嘲笑了一年多吧,我去練了跆拳道,接著把留長的頭髮給主動剃了,把那些嘲笑過我的人打了一頓,從此以後我就橫著走了。」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她的臉上明顯得意了起來,看上去對於結局非常滿意。


    周喬沉默了兩秒,才開口道:「很勵誌。」


    顧欣嵐嘿嘿地沖她傻笑,挑眉,「那必須的,我都可以寫一本勵誌青春小說了。」


    周喬眺望著遠處,聲線平平,沒有絲毫的起伏,「你覺得我像你,所以你罩我。」


    她當初因為被人剃了頭髮,在開學第一天被人嘲笑。


    而自己那時候因為沒有假麵,找了個藉口帶了一個大口罩,在開學的第一天就被人諷刺。


    所麽熟悉且相同的畫麵。


    怪不得那時候她會那樣打抱不平。


    原來她是把自己當成了她的影子,因為不希望再受到那樣的對待,所以才會那樣的護著她。


    之前還疑惑的問題此時總算得到了解答。


    ------題外話------


    大姐大也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心酸啊~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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