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霖眼前隻感覺一黑,耳邊更是如同炸雷一般轟然響起。


    一夥兒……


    他的母親竟然是和黃齊紹一夥兒的……


    他最親的黃叔是下藥毒害他爺爺的人。


    而和他有血親關係的母親則是幫凶。


    多大的笑話和諷刺。


    這兩個可是他最信任的兩個人啊!


    怎麽會這樣?


    怎麽能這樣!


    當真相就這樣被撕開後,楚西霖感覺自己原本因為極度憤怒而衝上大腦的血液在這一秒瞬間冷卻了下來。


    冷得他渾身都在發抖。


    骨子裏透出的森森寒意。


    周喬看他消停下來了,這才繼續冷著聲音問:「那她的死是不是意外?」


    範文博喘著氣息,搖頭,「這我不知道,我就是給個藥而已,其他的我沒那麽資格……」


    周喬沒有再開口,而是看向了站在門口的楚西霖。


    反倒是範文博見他們都不出聲,忍不住小聲地問了句,「你們……能放過我了嗎?」


    周喬收回目光,淡淡道:「不能,暫時麻煩你留在這裏吧。」隨後拿出了之前被扣押的手機遞了過去,「不過不會讓你斷了外界的聯繫,如果黃齊紹給你打電話,你最好清楚自己怎麽說。」


    黃齊紹那邊既然要求他動手,必然會來問結果。


    眼下楚西霖不知道該怎麽解決這件事,那麽這場戲也就還不能暫時中斷。


    範文博這邊自然不能露出破綻了。


    「我……我清楚……」範文博低垂著頭,吶吶地回應了一句。


    隻是這語氣顯然是言不由衷。


    對此,周喬也不生氣,隻是好心提醒:「你的家人我還會繼續派人關照一段時間的。」


    範文博神色一變,再沒剛才的遲疑,神情急切地保證,「我一定好好說,我肯定不會說漏嘴的!我發誓!」


    周喬特意看了一眼楚西霖。


    就看見他頹喪地站在那裏,額頭的青筋還鼓著,眼眶紅得不行,整個人還沉浸在了這鮮血淋漓的真相裏,像是被抽幹了靈魂一樣,沒了一絲生氣。


    周喬當下沒有再多說什麽,反正後續的事已經和她無關了。


    那是楚家人的問題,不是她的問題了。


    她自認為自己替楚西霖做到這一步算是夠可以的了。


    畢竟黃齊紹和她沒多大關係。


    她隻管自己那一畝三分,知道股份現在在誰手裏,然後等著楚西霖把股份送過來就成。


    至於其他的事情,不屬於她的範疇之內。


    於是,又警告了一番範文博,這才轉身離開了倉庫。


    冬夜的楚家的碼頭上,空無一人。


    特別現在還是淩晨時分。


    一路走過去,實在是荒涼的很。


    寒冬深夜,郊區地處開闊,沒有遮蔽物,風直接就往她的身上吹。


    周喬從小訓練身體,按理來說不算是多怕冷的一個人,但沒想到最後敗在了這種海邊城市裏冷風。


    那些風帶著濕意,透過衣服就往皮膚裏鑽。


    一下一下如針一般刺得周喬的皮膚,生生的疼。


    就這樣,她徒步在寒風裏吹一個小時,雙手都不自覺得凍麻了。


    看著空蕩的街道,她有點後悔,早知道剛才就讓楚西霖的手下送她回去了,還以為這裏能打得到車呢。


    結果……


    失算。


    沒辦法,路都走了一大半了,再跑回去就不劃算了,隻能迎著頭皮繼續往前,希望能在中途打到車輛。


    好在最後又走了十多分鍾,她打到了車。


    等折騰到學校已經是淩晨的四點多。


    周喬匆匆洗了個澡就躺平睡了。


    接下來的兩天她都乖乖留在宿舍裏休息。


    甚至因為閑著無聊,周喬順便就把之前沒做的補習卷子給做了。


    隻是做著做著她就發現了一個問題——她的老師跑哪兒去了?


    仔細算算好像已經有幾天沒見人在樓底下貓著了。


    周喬想著,估計是回家準備過年去了。


    畢竟還有幾天就要大年三十了,這會兒還在學校裏顯然說不過去。


    畢竟沒有第二個人會像她一樣無家可歸。


    還好這學校的宿舍都是獨立的水電,就算過年宿舍的阿姨不在這裏,她也不會有斷水斷電的問題。


    於是,她就這麽優哉遊哉的,在沒有人逼迫寫卷子的情況下安安穩穩過了幾天。


    除了一日三餐需要出門之外,基本上都躲在宿舍裏。


    期間她電話給自己的手下,想問一問關於小可憐最近的情況,以此好做打算和準備。


    而且她記得,之前有讓手下人去查關於江氏的動向,但最後卻遲遲沒有發給她。


    雖然那時候她已經想到辦法解決了,但是手下人沒把事情辦好,甚至連個回復都沒有,這點讓她很不悅。


    眼下終於抽出空可以打個電話詢問,沒想到電話卻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聽。


    直到打第二通電話的時候,電話才被接了起來。


    還沒等她開口,就聽到手下人疲憊的匯報:「老闆,周喬的情況不是特別好。」


    她頓時眉頭一擰,「怎麽回事?」


    那名手下不敢有半點隱瞞地如實道:「之前醫生說她身體已經慢慢穩定下來,人也時不時的開始清醒,我就擅自做主,趁此機會直接做修復手術,但手術太大,沒想到人推進去兩個小時,心率就降下來了,這段時間病情一直反覆,我和主治醫生盯了很久。」


    周喬語氣微沉,「那現在人怎麽樣?」


    那手下人怕老闆發火,立刻道:「基本穩定下來了,不過醫生說最起碼半年不能動手術,人虛,得養著。」


    周喬聽了,神色才鬆緩了下來,「半年時間,我等得起。」


    她本來也沒想那麽多快回去。


    那名手下卻很是慚愧地道:「老闆,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想要你早點回來。」


    周喬很是冷靜地問了句,「為什麽希望我回來。」


    那手下遲疑了兩秒才道:「時家的公司機密幾次被黑了,鬧得還挺厲害的,而江暮韞那邊遲遲沒有動靜,我覺得這是你的一個機會,您應該回來。」


    周喬輕嗤了一聲,輕飄飄地一句,「你是在和我耍心眼嗎?」


    那人當即背脊骨一涼,立刻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知道您在管楚家那堆爛攤子。」


    「那又如何?」


    「您一門心思都在為周喬做補償。」


    所以就為此放棄時家!


    這句話雖然沒說出口,但是言下之意的控訴很明顯。


    電話那頭的周喬沒有馬上出聲。


    隻是越安靜,那手下的心就越慌。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老闆不喜歡被人質問。


    也不喜歡別人插手她的一切決定。


    誰敢越矩,後果自負。


    他不是沒見過那些後果自負的人。


    下場完全可以用慘烈兩個字來形容。


    果不其然,沒過幾秒就聽到周喬沉冷而又透著不易察覺的危險,「阿宇,你在我身邊跟了那麽多年,應該很清楚我什麽性格。」


    那名叫阿宇的手一抖,「對不起,老闆。」


    周喬坐在書桌前,一邊做著試卷一邊回答:「江氏的事你查了嗎?」


    「已經查過了,江暮韞那邊沒有任何動靜,他現在人在國外,估計得過完年之後才會知道這件事。」


    周喬心想,怪不得這麽久江氏的人都遲遲沒有動作。


    「您打算怎麽做?」阿宇問道。


    周喬用筆輕點了幾下卷麵,才道:「既然撞上了,不打一場,豈不是可惜。」


    「還打?」阿宇頓了頓,壯著狗膽,小心翼翼地道。「其實江總……挺好的,當初您要是答應下來,現在兩家的資源您能隨意動用。」


    周喬輕笑了一聲,「你覺得江暮韞會給一個交易品操控江家資源的權利?」


    阿宇不死心,繼續道:「可萬一江總願意幫您呢?」


    「可惜,沒有萬一,而我也不需要這個萬一。」


    周喬這話說得冷酷,而又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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