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磊哥身旁的警員聽從著他的吩咐,起身直接離開審訊室,打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鍍膜單麵玻璃後的兩個人。


    迅速走上前,微微點頭,“顧隊,李迅他承認了所有的事情均由他一手造成,閉口不提祁衛平的名字。”


    把審訊室裏的情景看了個一清二楚,顧然宇眉頭緊皺著,“你把他剛才說的話給我複述一遍。”


    警員努力回憶著,大概說了個七七八八。


    “師父,這可怎麽辦啊?”唐一鳴看著臉越來越黑的男人,“李迅是祁衛平的心腹,他們所有的計劃他自然一清二楚。”


    “這樣憑他一己之力把真正的凶手摘了個一幹二淨,我們又沒有確鑿的證據來證明他說的是謊話,”沮喪的歎了口氣,“難道我們就要放任真凶逍遙法外?”


    幽深的眼鏡看著裏麵人的一舉一動,顧然宇緩緩說道,“從之前李迅在別墅的言論來說,他應該極其厭惡祁衛平的,但他現在又在為他脫罪。”


    “要麽他是在演戲,要麽他受了威脅。”


    “可是根據我們的調查結果,李迅他是個孤兒,並沒有什麽關係親密的人,”唐一鳴回想著曾經調查過的資料,“他這些年,三百六十五天恨不得三百六十天都圍著祁衛平轉。”


    雙手抱胸,看著被審訊的人一臉的感慨,“也僅僅是因為祁衛平在他好不容易考上大學,卻因為沒有學費而不得不輟學時伸以援手,並且在他大四的時候提供了實習的機會。”


    雙手撐在桌沿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顧然宇突然問道,“我記得你說,林幼雪醒了?”


    “是啊,”頓了頓,唐一鳴有些吃驚的說道,“師父,你不會是想讓林幼雪作證吧?”


    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顧然宇大步走到門口,骨節分明的大手搭在門把上。


    拉開磊哥身旁的椅子坐下,並沒有做過多的猶豫,低沉的聲音直接說道,“李迅,既然你說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的,那個別墅裏麵的雇傭兵,你是怎麽聯係到他們的?”


    “就是聽人介紹認識的,然後花錢請他們幫忙,”李迅回答的毫不猶豫,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我就是想警察來救人的時候把你們一鍋端了。”


    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誰知道那些人吃裏扒外,反倒過來陰我。”


    眼中滿是冰冷,顧然宇表情上沒有半分波動,“你私藏的那些槍支呢?黑市買的?”


    “對,”李迅點點頭,“還有炸藥,囚禁人那間屋子裏的種種利刃。”


    神情癲狂,雙眼裏麵滿是血絲,看上去異常的陰森恐怖,聲音陰惻惻的,“用那些刀子,一點一點,一片一片的把身上的肉片下來,甚至可以看到上麵清晰的紋路。”


    “到處都能聞到令人血脈噴張的血腥味,鮮紅的顏色,多美啊......”男人的表情扭曲,似乎是在享受什麽極致的樂趣,語氣興奮,“悲壯的慘叫聲,那種奄奄一息的蒼白感,妙啊......”


    “妙啊......”


    “這個人精神似乎有些問題,”磊哥壓低了聲音,手指不甚明顯的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需不需要做個鑒定?”


    冷哼一聲,顧然宇看向磊哥,絲毫沒有在意還有另一個人在場,“祁衛平那邊怎麽樣了?”


    “洛洛剛才過去了。”


    愣了一下,磊哥很快明白了過來,裝模作樣的輕聲說了句什麽,聲調正好能讓對麵的人聽清,“不太清楚,但就憑祁衛平對洛洛的態度,問出來些什麽應該也不難。”


    裝作有些遲疑的,“要不,我去看看?”


    “洛洛應該不會出事,”顧然宇頓了頓,若有所指的,“就算看在已逝的伯母份兒上,祁衛平也不會把她怎麽樣。”


    “也對,”磊哥應和著,眼神若有似無的瞟到對麵,“上次就算洛洛被綁架,也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對麵那人微微低下頭,手指不自覺的扣緊,眉頭也微微蹙了起來,在看到兩人看向他的視線時又鎮定下來,“嘀嘀咕咕說什麽呢?”


    “讓老子等這麽長時間?!”


    聽到他這麽說,顧然宇饒有興致的問道,“我倒是忘了問你,你上次怎麽就放了洛洛?”


    磊哥不厚道的勾起嘴角,連忙附和著,“確實很奇怪,你不是說看不慣他們嗎?怎麽就突然善心大發?”


    “我......我......”


    “難道是你突然改了性子?又或者是被逼無奈?”充滿壓迫感的雙眼緊緊地盯著他,顧然宇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還是你,隻是聽命行事?”


    胸膛不斷地起伏著,李迅被看的後背直冒冷汗,雙手不自然的握緊,暗自定了定心神,“都沒有,都沒有,隻是一時腦子抽了。”


    “我......我不過是想要......”


    “想要......找另一種方式折磨她而已!”


    兀自點了點頭,堅定著自己的想法,抬起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所以我教唆別人殺人,我就是要她感覺有人在威脅她的生命安全!要她每天都活在恐慌裏!”


    “綁架你,綁架沈俊傑,都是我做的!我要報複她!”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了然。


    剛剛走出審訊室,磊哥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個李迅,嘴巴還是真的硬,都這麽炸他了,還是什麽都不肯說。”


    “那可怎麽辦?”一旁的唐一鳴聽到這話也犯了愁,“我們就沒有辦法了嗎?”


    “那倒不至於,”磊哥輕鬆地聳了聳肩膀,“起碼我們知道了,祁衛平那個老狐狸並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他,而且一定有不止一件事情瞞著李迅。”


    顧然宇也說道,“我剛剛故意提起伯母,他顯然知道一些內情,所以才神色緊張,打斷我們的對話。”


    “而且我從我戰友那裏得知,雇傭那些國外雇傭兵可不是僅僅聽人介紹就能找到的,”幽深的眼鏡裏不帶有一絲感情,“顯然在這件事情上,祁衛平對他說了謊。”


    點了點頭,磊哥伸出手托著下巴沉思,“但是在提到為什麽要放走洛洛時,他又明顯的停頓,小動作不斷,典型的心虛說謊行為。”


    “哦,”唐一鳴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一攤手,十分欠揍的,“可是我們現在還是沒有一丁點進展啊?”


    眼刀冷冷的看向胡亂說話的人,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顧然宇覺得自己的好心情全部都被一掃而空,周身滿是生人勿進的壓迫感,“看來你很閑。”


    “......啊,啊,”唐一鳴不知所以的,側過頭看到磊哥拚了命的衝他擠眉弄眼,很不明白的,“磊哥,你眼睛抽筋了?”


    磊哥掩飾性的輕咳兩聲,抬頭望天,這個虎孩子呦......


    目光涼涼的看著企圖用眼神交流的兩人,顧然宇輕哼一聲,他這是帶了個什麽徒弟?語氣不虞,“既然不忙,那去調查祁衛平和李迅,特別是他們兩個人單獨出現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麽可疑的事情。”


    “不調查明白就不要回來了。”


    唐一鳴:“!!!“


    驚雷!


    這通天修為,天塌地陷紫金錘……


    緩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家師父不是在和他開玩笑,唐一鳴哭喪著一張臉,“師父,不要吧......”


    顧然宇麵無表情的,語氣裏帶著些不容置喙,“三。”


    “二。”


    “師父我現在就走!”


    有些慌不擇路的唐一鳴險些撞到了牆壁,目光頗為驚恐的回頭看了一眼,察覺兩人都還站在原地沒有移動,才放心的像個傻大個似的往外跑去。


    “顧隊,”磊哥抽了抽嘴角,“這樣,不好吧?”


    “鍛煉鍛煉他,”顧然宇看了眼倉皇離開的背影,“以後我不一定會時時刻刻待在警隊裏,磊哥你也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一字一句的告訴他,這些事情他早晚都要自己麵對。”


    似乎是有那麽點道理,磊哥張張嘴,正要說些什麽,就聽到麵前的男人繼續說道。


    “他什麽時候能夠獨當一麵,我也能輕鬆一點,說不定還能陪洛洛出去旅遊什麽的。”


    磊哥:“......”


    為可憐的孩子點個蠟。


    ~~~~~~~我是劇情分割線~~~~~~~


    偷偷摸摸的從辦公室裏拿了一件外套,麵前蓋住過大的衣領,沈洛把小身子窩在椅子裏,懷裏抱著個抱枕。


    嘴巴上似乎還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覺,伸出小手摸了摸微微紅腫的上唇,沈洛小鼻子皺了起來,心裏不斷腹誹著。


    這個狗男人!當她是肉骨頭嘛?!


    啃起來沒完沒了的,流氓!色痞!


    不斷碎碎念的小姑娘並沒有發現從門口走近來的女孩,自顧自的拿著桌麵上的小怪獸,小拳頭毫不留情的往它臉上呼。


    懷裏捧著文件,陳晨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彎下腰湊到她耳邊,“洛洛,睡醒了?”


    “臥槽!”沈洛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條件反射一般,懷裏的抱枕直接就衝著身後那人招呼了過去,“陳晨!你這個臭憨憨!”


    被一下子打了個正著,雖然不疼,但也把陳晨給整懵了,抓著襲擊自己的“凶器”,目瞪口呆的,“洛洛,你謀財害命啊?”


    “這又不怪我,”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她,沈洛把小怪獸抱到懷裏,“誰叫你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活該......”


    被懟的無話可說的陳晨梗住了,眼睛瞥到小姑娘身上眼熟的男士外套,使壞的笑了笑,湊上前哥倆好似的撞了撞她的肩膀,土匪調戲良家婦女的語氣,“洛洛啊......”


    “身材不錯啊......”


    沈洛:“???”


    what?


    你再說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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