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末年尾,又是一年將過。


    臨近除夕,實驗室裏的事越發的多了起來。


    研究院裏連軸轉了三天的一名小學妹終於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給吹倒了,倒之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數據不能丟!幫我把數據記錄下來。」


    醫學院裏最不缺的就是醫學生,這邊的小學妹剛倒下,那邊就烏泱泱的來了一群人,觀察的觀察,掛點滴的掛點滴,紮針的紮針,絕不肯放棄這個近距離觀察病人的機會。


    小學妹一睜眼看到這麽多人圍著自己,眼白往上一翻,氣的又暈過去了。


    打上了點滴,林青柚這個直係學姐負責任的把人都攆了出去,小學妹已經氣暈又轉醒了:「氣死我了,暈了還不讓我好過。」


    林青柚把窗戶關嚴,回過頭來的時候臉上帶了點兒溫軟的笑意:「正缺病患呢,他們哪肯放棄這個機會。」


    小學妹氣的直哼哼,吐槽完了實驗,又吐槽南方的天氣,末了,聳拉下了腦袋:「我沒想到我從研一開始就沒寒假了。」


    「還寒假呢,科研狗哪有什麽假期啊。」林青柚邊說著邊無奈地晃了下頭,拿了桌上的書包要出門。


    小學妹連忙問:「學姐,這麽大的雪你去哪兒?」


    林青柚在門口稍稍回了個頭過來:「醫院。」


    小學妹一聽就知道她要去趕觀察實驗的進度,一臉悲憤的把點滴調到了最大速度:「學姐,你等我十分鍾,我快滴完了,我跟你一塊去。教授說,我再不把實驗報告寫出來,就讓我除夕夜也在實驗室過。」


    「……」


    以二倍速滴完點滴,小學妹麻利的給自己拔了針頭,拿了文件夾就要出門,出門前還看了一眼天空,嘀咕一句:「雪天不宜出門啊,容易有血光之災。」


    林青柚直覺自己必須打斷她:「……莫開金口。」


    小學妹的嘴巴一定是開了光,好話不靈,壞話卻尤為靈驗。


    今天做觀察實驗的是個有狂躁症的精神病人,毫無徵兆的就發了病,小學妹還是第一次碰見這種情況,嚇得在原地呆成一隻小鵪鶉。


    林青柚的反應快,下意識地就想將病人就地掀倒,但門口牌子上的投訴熱線及時的拉回了她的理智,不能實驗沒做成,還被投訴了個毆打病患的罪名。


    於是,猶豫的結果就是——


    小學妹驚慌失措的扯著她去了前麵的急診,醫生緊急止血:「這個得縫針啊。」


    「……」


    觀察實驗結束,林青柚光榮的帶著縫了七針的胳膊回了家。


    進了屋,七月照例要往她身上撲,就要撲到鏟屎官懷裏的時候,七月忽然尾巴一甩,硬生生的在半空中來了個緊急剎車,落在了她腳邊的地板上。


    然後翹著尾巴,在她身上嗅個不停。


    林青柚蹲下,七月伸出舌頭,黏乎乎的舔了舔她的左手,發出一聲似是疑惑的「喵嗚?」


    小動物的嗅覺素來靈敏,進門就聞到了她身上的那種消毒水和血液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林青柚摸了摸七月的腦袋,回房間換了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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