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聞肯定會榮登湘州晚報的,甚至連標題她都能想到。


    ——除夕佳節,我市某校高中生因不滿男友夜會青梅妹妹而殘忍施暴,其男友傷勢雖無大礙,但由於被鳥籠砸了腦袋,麵臨著破相的風險。


    ——是什麽讓她選擇在這個萬人團圓節日裏痛下殺手?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眼瞅著那隻正在鬧情緒的小糯米糰子要走了,景行伸手拉住了她,而後手腕用力,直接把人扯進了自己懷裏。


    林青柚被他拉了個踉蹌,整個人趴到了他胸前。


    扶著他的胳膊,穩住了身子,她仰了仰頭,沒好氣的瞪著他:「幹什麽?」


    倒是也沒再推開他。


    景行的手搭到她的腰上,垂著眼簾看她:「生氣了?」


    「……」


    這還用問麽?


    明擺著的事。


    林青柚別開了頭,沒有說話。


    見狀,景行眉梢一揚,幹脆抱起她,把她放到了身後的桌子上,聲音低著:「怎麽不理我?」


    「……」


    林青柚鼓了鼓嘴巴,還是沒有說話。


    書房裏的這個桌子很高,她坐上來之後,腳踩不到底,兩條纖細的小腿在半空中垂著。


    兩隻手還被景行拉著,沒有支撐點。


    這樣的姿勢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林青柚掙了掙手腕,想把手撐在桌子上,往後再坐一點。


    景行卻是將她的手抓的更緊。


    「你先把我手鬆開。」林青柚沒能掙脫開,有些氣惱的踢了他一腳,卻因為沒有支撐點的緣故,不得不抓緊了他的手。


    「你抓的這麽緊,讓我怎麽鬆啊?」景行低頭看她,慢條斯理的語氣。


    林青柚:「……」


    這是一個好問題。


    「行,我鬆開了。」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和他糾纏,林青柚幹幹脆脆的鬆了手。


    往後倒,那就倒吧,她就不信他還能真看著她往後摔而無動於衷?


    見狀,景行勾了勾唇,倒是真的如她所言的也跟著鬆了手。


    但緊接著,他的手落到了她腰間,像抱小孩似的把她抱著,往桌子後麵放了放。


    等她坐穩之後,他就著這個姿勢,把手按在了她大腿的兩側,然後慢條斯理的欺身壓下來。


    林青柚動作稍頓,一種極幹淨的洗衣粉的味道鑽進了她的鼻息之間,混雜著一點兒青檸的清新氣息。


    這是景行身上的味道。


    她沒抬頭,隻是往後仰了仰身子,似乎要和他拉開距離。


    她還記著自己是在鬧情緒呢,現在靠這麽近,那多不像話了。


    起碼得給「鬧情緒」這三個字一點麵子才行。


    「景行同學,你請自重。」林青柚抬起胳膊來,指尖點在他的肩膀上,慢吞吞的把他推開,語氣正經而嚴肅,「麻煩你和我保持安全距離。」


    一副我和你不熟的模樣。


    景行啼笑皆非,怎麽還扯上自重了?


    正要說些什麽,眼尾的餘光卻是忽然瞥到了門口沒藏好的一抹長裙衣角,他眯了眯眼,眼神忽的深了下來。


    「怎麽了?」林青柚的感覺向來敏銳,幾乎是一秒鍾就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化。


    景行臉上的表情沒變,仿佛沒看到那抹長裙衣角似的,隻低著眼親了親她,尾音拖著問:「還生氣呀?」


    「別親我。」林青柚別別扭扭的偏開腦袋,隨即又說,「我才沒有生氣。」


    「這還沒生氣呢。」景行低笑著咬了咬她的唇角,「都氣到要和我保持安全距離了?」


    林青柚瞅著他,慢吞吞的道:「讓你和我保持安全距離,是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


    畢竟她要是脾氣上來了,真失手把鳥籠子扣到了他頭上怎麽辦?


    這麽帥的一張臉,要是破相了,那可真是暴殄天物。


    景行卻是靠的更近,嗓音裏含著點兒壓不住的笑意:「不是有句話說的挺好麽,打是親,罵是愛。」


    他垂著眸,望進她的眼睛裏,說話的聲音變成了若有若無的氣音:「來吧,動手吧。」


    「……」


    半晌,林青柚認命的一點頭:「行,我認輸了。」


    說不過,完全說不過他。


    「不和你說了。」她推了推他,想要跳下桌子。


    景行卻是慢悠悠的按住了她。


    「幹什麽?」林青柚抬眼,倒是聽話的沒再動。


    她也不是真的在跟他鬧脾氣,景行的那性子她能不懂麽,隻是看他和溫雅在陽台上聊天聊得那麽愉快,心裏有點別扭罷了。


    畢竟溫雅說的那些花裏,還真的有一件事戳到了她反感的點。


    景行那些幼時的歲月,她未曾有機會參與進去,但是卻有溫雅的影子在。


    「想跟你說點兒事。」景行垂眸說。


    他低頭,壓的更近,林青柚往後仰了仰身子,被他抓著手,往上一帶。


    她順勢勾住了他的脖子,固定住身形


    額頭抵著額頭,鼻尖對著鼻尖。


    一種極親密的姿勢。


    景行低聲說:「我過去的記憶基本上是被大片的空白所占據,沒有人留下過痕跡。」


    他語速稍緩,咬字清晰,聲音認真起來:「或許,對別人來說,我確實是參與進了他們的人生裏,但對我來說,那些記憶什麽都不是。」


    林青柚聽懂了他在說什麽。


    他是在向她解釋溫雅先前說的那些話。


    或許,對溫雅來說,他占據了她年少時大部分的夢境,但對於景行來說,這些隻是他生活中再平常不過的記憶。


    在他的人生軌跡裏,溫雅同路邊的一個路人甲並沒有什麽兩樣,即便有著爺爺摯友孫女兒的身份加持著,即便是小時候見過麵,那也不能改變什麽。


    因為不在乎,所以連記憶都懶得去保留。


    已經入了夜,四周很靜,二樓又沒什麽人。


    溫雅站在半掩著的書房門口,聽著從房內傳來的再清晰不過的聲音,一字一頓,盡數鑽進了她的耳朵裏。


    溫雅臉色蒼白的抱住雙臂,緩緩地蹲了下去。


    不想再聽下去,書房內的聲音卻仍是一點點的侵蝕著她的理智。


    讓她再次清晰無比的意識到,他就是那樣溫柔,卻又冷漠到近乎殘酷的一個人。


    隻是他的溫柔,從來沒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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