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先生:“!”


    他愕然一瞬,整張臉都黑了,咬牙:“你敢!”


    阮寧吐了吐舌頭,晃著腦袋一臉挑釁又嘚瑟的笑:“你看我敢不敢~!”


    嚴絕繃著黑沉沉的臉,咬牙切齒:“你要是敢,你養一個我弄死一個,看你怎麽養。”


    還敢養野男人?能的她!


    阮寧滿不在乎,豪邁的擺擺手:“那有什麽?你弄死一個我再養一個就好了,反正我有錢,養多少都可以~”


    聽見他的話,嚴先生頓時陰轉多雲,然後又多雲轉晴,忽然笑了起來:“有錢你也不會用。”


    阮寧:“……”


    她竟然無言法以對。


    好吧,他就算把一係列資產給了她,她也不知道怎麽用,這才是重點。


    結婚後,他給她的那張黑金卡,她除了生活費之外,都從來不會用,其實說起來,就算再有錢,她也不會用,也用不上,因為不知道買什麽。


    女孩子都喜歡買衣服包包鞋子化妝品,她都沒什麽興趣,唯獨對珠寶有那麽一丟丟興趣吧,卻也不喜歡買外麵的,而她生活上所有的一切,包括衣食住行在內,他都讓張姐安排妥當了,也就以前在學校需要吃喝才需要用點錢而已,現在不在學校,她和他住在一起,幾乎用不到錢。


    這世上最悲催的莫過於,以前很窮很窮,突然有錢了,特麽的竟然也不會花,且也沒地方花……


    阮寧抑鬱了一下,也不想這個問題了,她現在比較好奇的是:“你為什麽要把這些都給我?就不怕我們會離婚?這樣你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啊。”


    她喜歡他,也就是這段時間的事情,以前她對他可沒感覺,而且在這之前,她都沒想到自己會對他動心,如果培養不出感情,鬼知道他們以後會不會離婚。


    他目光凝在她臉上,篤定道:“我們不會離婚。”


    他說的鏗鏘堅定。


    阮寧被他堅定的神情和語氣驚了一下,隨後悶聲道:“你這麽肯定?這種事情哪裏說得準的,多少人相愛結合,到最後也都是離婚,何況我們一開始可沒有感情。”


    之前,她是沒想過和他有以後的,隻是也沒想過和他離婚。


    他對她有恩,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幫了她,如果不是他,她當時走投無路,可能會為了賺錢去做一些非她所願的事情,可能媽媽也會撐不住不得不放棄治療,可他拯救了她,也讓媽媽得到最好的治療,雖然還沒能醒來,起碼還活著。


    他對她也是極好的,是所以,這份恩情無以為報,隻要他不說離婚,她都可以一直這樣下去,有名無實也好,為他生兒育女然後貌合神離的過下去也好,她並不在乎他愛不愛她,因為在這場婚姻中,她沒有主導權,也不需要主導權,順著他的意思去做就好。


    可他呢?


    他當時隻是因為喜歡她,心血來潮的娶了她,可如果一直沒能培養出感情,他難道不會覺得索然無味?難道會願意一直這樣下去?他沒必要這樣委屈自己吧,她又沒辦法給他帶來任何好處。


    如果是利益聯姻,就算沒有感情或許都能因為利益紐帶的關係維持婚姻,可是她隻是一個什麽都沒有的普通女孩,不但給不了他任何好處,還有可能是他的累贅。


    他依舊是定定的看著她,說:“從我們結婚的那天開始,我們兩個就不會有離婚的可能,哪怕是你不會愛我,哪怕一輩子互相折磨,我們也要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終結,所以,我們永遠不會離婚。”


    他說的不容置疑,她聽得愣了。


    明明他態度如此強硬,話中的意思也似乎霸道的不在乎她的意願,不管她願意不願意,都不能離開他,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卻覺得,這是她聽過的,最好聽的情話。


    他說,他們會一輩子在一起,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會離婚,不會分開。


    書上說,婚前一個男人對女人說的最動聽的情話莫過於我娶你,而婚後,最動聽也最安心的,莫過於永遠不會離婚不會分開,這對於女人來說,不分開便是最好的保障和安全感。


    阮寧不由得心安,可還是有些憂心:“那要是你家裏不同意呢?我們結婚的事情一直瞞著,你家裏其實都還不知道吧?你是怕他們不同意,所以才隱瞞我們的婚姻的麽?”


    嚴絕搖頭:“不是。”


    “那是為什麽?”


    他說:“你年紀還小,還要好好念書,我不想你被打擾。”


    “就這樣?”


    嚴絕挑眉:“不然?”


    阮寧努努嘴:“好吧,你都是在給我考慮,不過等以後我們的婚事公開了,你家裏會不會不同意啊?比如你父親……”


    嚴絕頷首,十分誠實:“會。”


    阮寧懵圈:“額……”


    特麽的那麽誠實做什麽!這個是,他不是應該安撫一下她幼小的心靈,讓她不用擔心的麽?


    嚴絕淡淡地說:“不過那都不重要,對我來說,他沒你重要。”


    嗯?


    她聽錯了麽?


    她說,他父親對他來說,沒有她重要!


    類似於網上說的那種,老婆和老媽掉進水裏,男方先救哪一個的問題在他們這裏是不存在了,他之前說過,他母親過世了,她沒有婆婆,但是有公公啊,現在好了,她不需要問,他就說了,她對他來說,比父親重要。


    倒是有些意想不到,也很開心,隻是不免得疑惑:“你跟你父親關係不好?”


    他點頭:“嗯,很不好。”


    他用了很不好來形容,那估計是十分惡劣的。


    對他的事情本就一直好奇,現在說到這裏了,她自然得問了:“為什麽關係不好?他對你不好麽?”


    嚴絕神色微凝,抿唇搖頭,低聲道:“不,他有四個兒子,最疼的是我,我會的很多東西,都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


    啊?


    這就不合常理了。


    她一臉不解:“那為什麽關係不好?”


    他忽然垂眸凝神,並未回答,似乎不想說。


    阮寧見狀,知道估計是問到了什麽不該問的,不由暗惱自己問太多了,忙說:“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說了吧。”


    她剛說完,他就忽然出聲,聲音暗沉低緩:“我是我父親的私生子。”


    阮寧聞言一驚,有些意外的看著他。


    嚴絕垂眸,麵無表情的說:“他這一生最對不住的就是我母親和我姐姐,就想要把所有的愧疚都補償在我身上,所以,對我比其他兒女都好。”


    這種情況下,確實是沒辦法關係好的起來。


    不奇怪了。


    他雖然沒說他父親到底是怎麽對不住他的母親和姐姐的,可是他母親死了,似乎姐姐也不好,這些怕是都和他父親脫不了關係,這樣的情況下,能關係好才怪。


    所以,他估計也是因為和家裏關係不好,才沒有待在京都,反而跑到錦江來的吧。


    她沒有再問別的,這些事情,他應該也不願意和人提及的吧,畢竟不是什麽開心的事情。


    她沉默了,他卻忽然出聲:“你呢?”


    阮寧被問得莫名其妙:“我什麽?”


    他張了張嘴,想說又說不出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父親。”


    他不想問這些事情,可是總是想聽她說,聽她說她過去的一切,那些對她來說不願為外人道的事情,隻告訴他一個人。


    這麽多年,他從來不查,隻是因為不想以這樣的方式知道,可他想知道,想聽她說。


    阮寧麵色一僵,隨後臉色變得奇怪,似乎迷茫,又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這樣沉默了一下,她忽然牽強一笑:“你難道不會和他們一樣,覺得我是安宣城的女兒?”


    他很認真的很肯定的搖頭:“我知道不是。”


    她一時愣神,有些不解:“為什麽?”


    要不是做了dna,估計大家都會認定她就是安宣城的女兒,哪怕後來做了兩次dna,安宣城也一直認定結果出了問題,因為第一次的時候,黎月芳做了手腳,所以第二次的時候依舊是存在疑慮,而她的生日推算也很吻合。


    可她不是,她和安宣城,沒有任何關係。


    他低聲說:“如果是,你會更恨他。”


    阮寧有些意外的看著一臉篤定的嚴絕,怔然片刻後,驀地笑了,笑的有些冷:“是啊,如果他是,我會殺了他!”


    不是恨不得殺他,想殺他,而是直接殺了他!


    她恨安宣城死毋庸置疑的,因為她最愛的人,因為安宣城而落得半生不幸,受盡了所有本不該承受的苦楚,可是安宣城對不住的是阮紅玉而不是她,而她的媽媽對於這個人,和這個人過往的一切都已經全數放下了,媽媽都不在意了,她便也不需要在意,恨雖恨,更多的是厭和憎。


    如果安宣城真的是她父親,在得知這個人的存在時,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可她一開始就知道不是,所以有些事情,她沒有資格去計較。


    嚴絕深深地凝視著她,看著她這幅蒼涼苦澀的笑容,想問的話終究還沒有問出來。


    看了看表,他說:“時間不早了,回去吧。”


    她倒是差點忘了現在在哪裏,是什麽時候了,忙問:“幾點了?”


    “已經快十二點了。”


    確實是很晚了。


    她點點頭,站起來:“那就走吧。”


    他也起身,先一步去沙發上提起他的包包和衣服,和來的時候一樣,牽著她離開了辦公室,走向電梯,下樓。


    一路無話,可能是因為想到了什麽,她情緒不太好,他想問,卻又不知道問什麽,隻鬆開了牽著她的手,然後抬起來,樓在她肩頭上,溫熱的掌心裹在她肩頭,無形之中給她撫慰。


    阮寧轉頭看他,不由抿唇一笑,晃了晃頭,散去了那些不愉快的思緒。


    到了地下停車場,開走了留在停車場備用的車子,大概開了二十分鍾後,才回到盛世頤園。


    因為他們回來的晚,家裏又有大將軍在,張姐今晚沒回去,看見他們回來了,還問要不要做點吃的,說了不用後,她才回房間休息。


    這一整天下來,張姐把養狗需要用的東西都買齊全了,樓下的房間還專門僻了一間來給大將軍住,各種玩具食物什麽的應有盡有,十分豪華豐富。


    阮寧進去後,抱起在她腳下轉圈晃尾巴的大將軍,然後四下看了一圈,忍不住嘖嘖讚歎,酸溜溜的說了一句:“果然是這年頭,人活的不如狗。”


    跟在後麵進來的嚴先生:“……”


    他這是缺她吃的還是住的了?有這樣一番感慨來。


    ……


    因為做了一次性造型用了頭發,雖然很晚了,但是頭發上噴了一些東西,又用了發膠,阮寧還是洗了頭,洗澡洗頭出來的時候,已經一點了……


    出來之後,拿起吹風機正吹頭發,門被敲響了,她忙去開門,果然是他。


    人洗了澡,和之前一樣穿著一身黑色的絲質睡袍,頭發洗過,不過倒是吹幹了。


    阮寧好奇:“這麽晚了來幹嘛?”


    他瞟了一眼她濕噠噠的頭發,蹙起眉梢:“你果然洗頭了。”


    說著,有些不讚同道:“都這麽晚了還洗頭,不想睡了?”


    他就是突然想起她今天做了發型,估計會洗頭,所以就過來看看。


    她用手揪了一下自己濕漉漉的頭發,鼓了鼓腮辯駁:“今天做了一次性發型,肯定要洗的啊,就算再晚都得洗,總不能留著一頭發膠直接這樣睡吧。”


    那些東西有點味道,必要的時候聞一下沒事,可是睡覺都聞著她可受不了,再說了,那些東西不洗幹淨會傷頭發的,她這頭發發質那麽好,傷到了咋辦,心疼死她。


    “那你要吹頭發?”


    “這不是廢話麽?不吹就這樣睡啊?“


    他點點頭,思索依稀,說:“那好,我幫你吹。”


    “哈?”她眼睛睜得圓圓的。


    他皺眉:“我幫你吹頭發,有問題?”


    似乎她敢說不行,他就不客氣的架勢。


    阮寧連忙拒絕:“不需要了吧,我自己吹一下就好了,不用麻煩你,這麽晚了,你去睡吧,明天還得上班呢。”


    嚴先生:“不行,我就得幫你吹。”


    阮寧:“……”


    總覺得他吹頭發是假的,有別的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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