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鄭剛安排手下前往了廢棄鋼鐵廠,蘇晨的心才微微安定了下來。


    手術仍在繼續。


    蘇晨卻沒有得到絲毫的歇息,他還有不少的事情需要處理。


    比如,林雄業跟他一起湊的那一個億。


    一個億的現金實在太多,而且光頭十分謹慎,所以自然不可能真的裝在車裏帶過去,所以當時的林雄業,是按照光頭的吩咐,通過一個十分龐大的地下錢莊進行轉賬的。


    但是現在光頭死了,林雄業昏迷不醒,這一個億相當於存在了地下錢莊。


    一想到這個,蘇晨就一陣蛋疼。


    當時殺光頭的時候,他的內心被憤怒填滿,也忘了這一茬,現在一切塵埃落定,才想起來,不過,好像已經晚了。


    “算了,隻能等林雄業醒過來了。”蘇晨看著亮著紅燈的急診室,心中暗歎一聲。


    如果,林雄業醒不過來,那麽林家以後一段時間的日子,就要難過了,畢竟,林家可還欠著王泰三千萬呢。


    時間一直到了淩晨兩點多,期間鄭剛被派去鋼鐵廠的手下回來了,說是已經清理了一切。


    隻不過這些手下在回來的時候,時不時的目光便會望向蘇晨,帶著明顯的敬畏之色。


    這些人一開始來到鋼鐵廠,看到那火爆的場麵,即便早就知道自己等人來處理的應該不是啥好事,但依舊被嚇了一跳。


    鄭剛在聽到手下的描述後,望向蘇晨的目光也隱隱有些震驚。


    這個小兄弟,是個狠人啊。


    今夜的風很大,不僅僅是在塔川,遠在金陵,被光頭稱之為劉爺的劉大光,也這麽感覺。


    時至深夜,金陵藍山的豪華別墅內,一身黑色風衣的劉大光站在別墅三樓的陽台上,望著天邊被烏雲遮擋了大半的月亮,手指間夾著一根雪茄,神情有些沉重。


    要是放在平時這個時候,他早就已經睡著了,但是今晚,他輾轉反側,卻依舊無法入眠。


    他感覺出事了。


    兩個小時前,他就已經聯係不上光頭。用特殊號碼打過去,卻顯示已經關機。


    深深吸了一口雪茄,一股濃鬱的煙霧緩緩吐出,將他的麵容遮掩,變得有些模糊不清,他的心情變得有些煩躁。


    幹掉林雄業父女,這在他眼裏,本來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


    但是現在,他的心裏開始不安起來。


    他不知道這股不安來自何處,但卻仿佛跗骨之蛆一般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讓他的心情越發的焦躁。


    將手中的雪茄掐滅,劉大光拿出手機,再次給光頭打了一個電話,依舊是無法接通。


    “該死!”


    劉大光忍不住咒罵一聲,然後再次撥通了一個號碼。


    他一定要查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不然他心難安。


    打完電話後,他的心裏忽然有些後悔接了林家的這個委托。


    塔川,私人醫院內。


    經過四個小時的長時間手術,急診室的大門,終於緩緩打開。


    林晚晴一下子站了起來:“醫生,我爸爸的情況,怎麽樣?”


    醫生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臉上滿是倦容,四個多小時的手術,讓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


    “林小姐,林雄業先生的傷勢太過嚴重,而且失血過多,雖然現在暫時脫離了危險,但是什麽時候能醒過來,這個我們也說不好。”


    醫生略帶歉意的說道。


    聽到已經脫離了危險,林晚晴和蘇晨高懸的心也是稍微落下了一點,但是聽到醫生後麵的話,兩人的心裏都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這話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父親很可能變成植物人,而且,不排除突然逝世的可能性。”醫生沉聲說道,隨後便告辭離開。


    “植物人”三字在林晚晴耳邊不斷回響,讓林晚晴的小臉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身子一陣無力,險些摔倒在地,被身後的蘇晨一把接住。


    “晚晴,你爸還活著,活著,就有希望。”蘇晨輕聲說道。


    林晚晴沒有說話,轉身撲進了蘇晨的懷裏,肩頭不住的抽泣起來。


    對於林晚晴而言,今天,絕對是災難與痛苦的一天。自己被綁架,險些被侮辱,自己的父親差點死在自己的麵前。


    在鋼鐵廠那短短的半個多小時,她感覺自己經曆了自己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刻,恐懼,害怕,絕望的情緒,差點將她逼瘋。


    幸好,蘇晨出現了,就跟之前一樣,仿佛天神一般降臨到她的身邊,將傷害她的人統統消滅。


    但是,她的爸爸,那個一直保護著自己的父親,卻躺在病床上,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一想到這裏,她的淚水便怎麽也止不住。


    蘇晨心中一疼,隨即伸出雙手,將林晚晴擁入了懷裏:“一切都會沒事的,還有我在。”


    對於林晚晴這樣的女生來說,今天發生的一切,的確太過殘酷了。


    同時,蘇晨對於自己也有些懊惱,如果他能早到一步,或許這樣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但現實,終究沒有那麽多如果。


    蘇晨的輕柔的聲音仿佛帶著一股特殊的魔力,林晚晴哭泣的聲音慢慢降低,最後倒在蘇晨的懷裏,沉沉的睡了過去。


    今晚,她實在太累了。


    輕輕抱著她,跟著護士將林雄業轉移到重症監護病房,然後將林晚晴放在了旁邊的床榻上。


    因為有鄭剛的吩咐,所以醫院對林雄業的安排措施都是最好的,倒也省了蘇晨不少的麻煩。


    這一夜,蘇晨沒有睡,一直都在旁邊守護著林雄業父女。


    到了早上五點多的時候,天剛蒙蒙亮,蘇晨的精力依舊充沛,正準備起身活動一下,卻猛然看到林晚晴的身子在劇烈的抖動著,緊閉雙眼,額頭全是汗水,小臉上滿是驚恐。


    這是做噩夢了。


    蘇晨連忙走過去,拍著她的肩膀,叫醒了她。


    “晚晴,晚晴,醒醒。”


    林晚晴突然睜開雙眼,從噩夢中醒來,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張溫和陽光,充滿了擔憂的臉龐,心中的恐懼頓時驅散了大半。


    將林晚晴腦門的冷汗擦幹淨後,蘇晨輕聲道:“起來吧,別怕,我在呢。”


    “嗯。”


    林晚晴點點頭,顯然已經恢複了一些。


    人的適應能力是很強的,而且經曆了昨天的一些事,這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也變得更加堅強了一點。


    因為林雄業的情況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所以這個時候並不適宜回到津南,兩人便隻能暫時留在了塔川。


    其實按照林晚晴的意思,是想要蘇晨回去處理自己父親名下那些產業的事情,但是蘇晨考慮之後,還是留在了這裏。


    在他心裏,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林晚晴和林雄業的生命安全。


    這次事件的幕後者還沒有被揪出來,也就是說,他們父女的危機依舊沒有解除,盡管鄭剛派了手下一直在外保護,但是蘇晨並不放心。


    不過待在醫院,蘇晨也不是什麽都沒做,先是打電話給了黃川和劉千,讓他們看好店,至於林雄業名下另外三家古玩店,他也讓林晚晴下達了一點簡單的指令。


    最關鍵的,就是他拜托了杜成海和鄭剛,讓他們幫忙調查大光劉這個人。


    這個家夥,等蘇晨穩定好這裏的局勢,是一定要去找他的,到時候,他定然要好好將他對林家父女做的一切,一點點的回報在他的身上!


    在塔川足足待了一個多禮拜,林雄業的情況才稍微好轉一些,所以林晚晴和蘇晨商量著,應該將他轉移到津南的醫院了。


    臨行的前一天晚上,蘇晨和林晚晴特意邀請鄭剛吃了晚飯,當麵對他這段時間的照顧表示了感謝。


    第二天一大早,林晚晴親自開著林雄業的那輛奧迪載著蘇晨離開了塔川,回到了津南。


    ……


    津南市,祁門路星辰典當行的一處分店,賀天,周天豪,李森三人正聚在一起。


    “幹,這個蘇晨幹嘛去了,已經一個禮拜了,居然還沒出現。”周天豪有些大力的拍了拍桌子,神情無比的鬱悶。


    李森和賀天兩人臉色也不怎麽好看,。


    他們三個,為了好好整治一下蘇晨,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這次定然要把蘇晨弄一個大大的跟頭。


    但是萬萬沒想到,一個禮拜了,蘇晨仿佛失蹤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這讓他們感覺自己就像是小醜一樣,準備好了登台表演,但是一個觀眾都沒有,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那個家夥,不會是跑了吧?”賀天神情古怪的說道。


    “跑?他又沒有犯罪,跑什麽?”周天豪無語道。


    “但我聽說,蘇晨之所以留在津南這個地方,是因為他失去了記憶,你們說,會不會是他記憶恢複,所以離開了津南?”賀天此時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神都漸漸明亮了起來。


    李森沒有說話,顯然是陷入了思考,倒是周天豪,對蘇晨了解極少,此時聽說這個叫做蘇晨的居然還有這麽一個來曆,頓時皺眉道:“那要是按你這麽說,那我們豈不是永遠對付不了這個叫做蘇晨的了?”


    周天豪這麽一說,兩人都是露出錯愕之色。


    對啊,要是蘇晨真的不知道離開了津南,那他們之前做的,豈不都是無用功了,那還談什麽打擊報複?


    “靠,不行,這口氣不能咽下去,不管那個蘇晨了,我們現在就去珍寶典當行,先把這家店搞臭再說。”李森蹭的一下站起身來,對賀天說道,“那副畫準備好沒有?”


    “早就準備好了。那副畫,就連我爸當初都打了眼,我們隻要當場拿回來,當場揭穿他們,珍寶典當行,想不關門都難,而且我們還可以趁機賺他個一筆。”賀天充滿自信的說道。


    “那還等什麽,我們現在就去,不管這個蘇晨有沒有離開津南,我也要讓他付出代價。”周天豪迫不及待的說道。


    當一個人想要打擊報複的對象消失之後,大部分可能會選擇息事寧人,但也有一些人,會選擇去傷害與報複對象關係親密之人,很顯然,此時李森三人,就是這種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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