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聖齋?”


    蘇晨心中疑惑起來,那不是賀家的古玩店麽,難道指使女傭下毒的是賀家的人?


    這邊心裏納悶著,那邊林晚晴已經打電話報警並且叫來了救護車。


    看到吳大姐慘死,林晚晴嚇得臉色煞白,微微顫抖著,躲在林雄業的懷裏。


    “嗚嗚,爸,平時咱們對吳阿姨那麽好,為什麽她要害我們呀……”


    林雄業輕輕摩挲著女兒的後背,隻是若有所指的說了一句:“人心險惡啊。”


    這句話倒是讓蘇晨十分的玩味,上前問道:“林叔叔,你知道要殺你的是什麽人呢?”


    在警察沒來之前,蘇晨想盡可能的了解更多一些線索。雖然這件事跟他沒什麽關係,但是既然已經趕上了,那就表示自己已經和這事兒脫不開幹係了。


    再者說,自己來林家做客的頭一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會是巧合麽。蘇晨心中隱隱有種感覺,似乎這件看上去跟自己毫無關係的毒殺案,在更深處,卻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聽到蘇晨的發問,林再興皺著眉頭琢磨著。還沒等他開口,林晚晴說話了:“不可能!我爸他一向為人和善,從來都不會得罪人,怎麽可能會有人用下毒這麽卑鄙殘忍的手段來對付我們呢。”


    蘇晨沒有反駁,而是目光定定的望著林雄業。從他那略帶焦慮的表情裏,就能看出,其實林雄業心裏是有著懷疑對象的。


    隻是,他似乎並不想說出來。


    好,既然如此,那就失禮了。


    蘇晨集中精神,想要窺探一下林雄業的內心世界,然而意念湧動,良久都沒能獲取到一點信息。


    奇怪了,怎麽不管用?


    蘇晨有點疑惑,難道自己讀心的能力不管用了?


    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問題的所在,記得從前幾天得知了自己有這個能力之後,所讀心的對象,都是女性。而現在林雄業卻是個男性,難道說,自己的讀心術,隻對女人管用,對男人就不管用了?


    蘇晨不能十分確定,但眼下看上去,起碼是這麽回事。


    眼看讀心術不管用了,蘇晨就隻能直接試探了。


    “林叔叔,不知道你跟古聖齋先前有沒有什麽解不開的仇怨,或者是您是否有意無意的擋了人家的財路?”


    等蘇晨問出這句話之後,林雄業的眉梢就是一挑:“蘇賢侄是在懷疑是古聖齋賀家的人想要謀害我林家咯?”


    蘇晨沒想到林雄業給自己來了個反問,讀心術的事情當然不能讓別人知道,但是從吳大姐最後的意識來看,這個古聖齋的確是眼下唯一的線索,所以蘇晨隻能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沒正麵回答林雄業的問題。


    “爸,這個倒是有可能,畢竟今天早晨我把賀家的人給得罪了,可能他們想報複也說不定。”


    林雄業心疼的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說道:“傻丫頭,咱們跟賀家向來有許多生意上的來往,況且賀家那小子又那麽中意你,怎麽可能會對咱們爺倆下黑手呢。再說了,你早晨才得罪的人家,不可能晚上就報複啊,如果咱們爺倆真有個三長兩短,警察豈不是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們。”


    聽了爸爸的一番話,林晚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其實林雄業的這些話也不光是說給林晚晴聽的,同時也是在回答蘇晨的問題。


    明擺著了,林雄業並不認為這次下毒跟賀家有關。


    “對了,蘇賢侄,你是怎麽知道酒中有毒的呢?”


    林雄業終於問到這個問題了,這也是蘇晨最擔心的問題,不過好在他已經提前想好怎麽回答了。


    “林叔叔,其實不是酒中有毒,而是羽觴之中早就被人煨上了毒藥了。這一點剛才在跟你把玩羽觴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因為在其中三尊羽觴的內壁之中,有淡淡的白霜壁掛,乍一看有點像是被氧化的,不過隻要用硬物在上麵刮一下,就不難發現破綻了。而我之所以沒有當即點破,就是想看看這幾尊有毒的羽觴,最後會落到誰手裏。”


    “哦,難怪呢。蘇晨,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的話,我和爸恐怕已經……”


    白天幫了自己那麽大一個忙,現在又救了自己跟爸爸的性命,林晚晴對蘇晨的感激之情,已經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了,就連看對方的眼神,都泛著些灼灼的光芒了。


    不過蘇晨隻是淡淡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晚晴你太客氣了。”


    然後又神情凝重的對林雄業說道:“林叔叔,不管您心裏有沒有譜,我都有必要提醒您。對方既然能將吳大姐當場滅口,手段之狠辣,已經一目了然了。想來是不會輕易放過林家的,您今後可要多加小心了。”


    林雄業點點頭,這時,別墅外麵傳來一陣雜亂的警笛聲。


    “爸,警察來了!”


    三人連忙迎出別墅,隻見兩輛警車加上一輛救護車停在院外,一大堆穿著製服和白大褂的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三十歲出頭長的人高馬大麵色黝黑的壯漢,一身藍色製服在身,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尤其那鷹隼一般的眼神,銳利的簡直能殺人了。從他一進門,就用他那銳利的目光,迅速的在三人身上剮了一遍。


    “傷者呢?”為首的警察沉聲問道。


    “在屋裏餐廳,不過人已經死了。”林雄業答道。


    “帶我去!”


    一眾人來到餐廳,這個為首的警察便湊到屍體旁邊,仔細觀察了一遍。然後下令:“把整個別墅都檢查一遍,切記不可放任掉一點蛛絲馬跡,知道嗎!”


    “是!盧隊長!”答應一聲,手底下的警察便開始工作起來。跟來的幾個白大褂,也原地檢查起屍體。


    而這個盧隊長則是走到三人麵前,把每個人又打量一遍,然後冷聲問蘇晨:“你是什麽人?”


    “哦他叫蘇晨,是……”


    “讓他自己說!”


    林晚晴擔心蘇晨,便搶著回答,可盧隊長卻不吃這套,直接製止了她。


    “我是林家的朋友,是叔叔邀請我來家裏做客的。”


    “哦……”盧隊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跟著又問林晚晴:“小姑娘,你能把事發經過跟我仔細的說一遍麽,一個細節都不要錯過。”


    “好。”


    林晚晴答應一聲,便將經過仔仔細細的講了一遍。


    聽完之後,盧隊長又把目光落在了蘇晨身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就有意思了,人家保姆在這幹了好幾年了,一直都是相安無事,怎麽你一來,就出了這麽大的事呢?你說毒是保姆下的,現在死無對證,我可不可以懷疑,這下毒的其實是另有其人,保姆隻不過是當了替罪羔羊了呢?”


    誰都聽得明白,言外之意,盧隊長是在懷疑蘇晨。


    這下不光是林晚晴,就連林雄業也不淡定了,連忙解釋:“盧隊長,我覺得您根本沒必要懷疑小蘇,我們才剛剛認識,他沒有理由害我們啊。再說了,要是沒有小蘇提醒,我和晚晴恐怕已經沒命站在這了。”


    “是啊是啊,你可不能隨便冤枉好人啊盧隊長!”林晚晴也在旁邊著急的說道。


    “嗬嗬,放心,我盧新年從來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是,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


    表情冰冷的說完這番話,盧新年又轉過頭,問蘇晨:“你說你叫蘇晨,那我問你,你家住哪裏啊?家中都有什麽人啊?”


    蘇晨微微一愣,有些無奈的答道:“不好意思盧隊長,恐怕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因為我失憶了,現在隻記得自己的名字,其他的都想不起來了。”


    “嗬嗬哈哈哈……失憶了?還是不敢說啊?小王,小張,把這個人帶回局裏好好審問一下,我就不信他不老實交代!”


    “等等!”


    眼看蘇晨要被警察帶走,林晚晴連忙上前阻攔。


    “盧隊長,蘇晨說的都是真的,他的確是失憶了。不信我現在就可以給市醫院的腦科醫生打電話,她可以給蘇晨證明!”


    說著,林晚晴還真撥通了薑千語的電話。


    “喂,千語姐,我是晚晴。你快告訴警察,蘇晨是不是失憶患者。我怎麽說警察都不相信,還說要把蘇晨帶走調查,你快幫忙解釋一下吧。”


    說完,林晚晴就把手機遞給了盧隊長。


    盧隊長拿著電話走到一邊。


    “嗯,嗯。好,作為醫生,你可要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如果提供假證據,可是要負刑事責任的知道嗎?”


    片刻之後,盧隊長又把手機交還給林晚晴。


    “既然有醫生為你們作證,那今天人我就不帶走了,不過一旦讓我查出這裏邊有問題,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警告一番之後,盧隊長又對林雄業說:“林先生,有幾個問題,我想單獨問你。”


    “好。”


    林雄業答應一聲,兩個人便去了一邊。


    交談了好一會兒,盧新年這才命令收隊,同時把屍體也抬上了救護車。


    警察並沒有全部撤走,盧新年還留下兩個守在別墅一樓。一則是保護現場,二則是保護林家人的安全,三則,就是順便監視林家父女和蘇晨的,看看有無新發現。


    夜深了,雖說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可人還是得睡覺不是。


    於是在壓抑的氛圍下,林家父女和蘇晨各自心懷忐忑的回到放假休息去了。


    往床上一趟,蘇晨腦子裏亂極了,有太多事情讓他想不通了。


    而尤其讓他想不通的是,薑千語對自己腦部的檢查結果是完全正常,她為什麽要幫自己隱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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