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袍代表著真命天子,霽雲國主。


    三位皇子已經決定將皇位讓與老四。


    雲極看都沒看龍袍,隨手扔給雲天,道:“昨晚做了個噩夢,當了皇帝,皇宮裏冷冷清清,除了一隻小狗沒人理我,這位置我沒興趣,王兄心懷天下,還是你來坐皇位比較好。”


    雲天愣怔半天,滿臉不可置信。


    這可是皇位,說扔就扔?


    王駁岸看得出極王誌不在此,起身道:“極王乃修行強者,追尋長生大道,一國之君反而成了拖累,天王不必推脫,國不可一日無君,望天王早日登基,固我霽雲天下。”


    樊虎也起身附議,四位皇子中如果極王對皇位沒興趣,那麽最佳的人選便是大皇子。


    雲天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正如王駁岸所言,皇位對雲極來說不過是拖累。


    雲極對龍袍沒興趣,對那十個儲物袋可興趣不小,逐一翻看,裏麵滿滿登登全都是靈石材料與各類靈草!


    不等雲極發問,三皇子當先道:“這是謝長風屍體上所留,我們查看過,也對照過,裏麵裝的就是當年霽雲寶庫裏丟失的寶貝。”


    二皇子道:“鬱家冤案水落石出,當年是謝長風與貪狼部害得鬱家滅門。”


    大皇子道:“父皇也有錯,但人死燈滅,老四,你別怪父皇了,這十個儲物袋我們商量過,都歸你所有,畢竟你是鬱家最後的血脈。”


    其實謝長風之死完全是雲極一力而為,這十個儲物袋的戰利品本該歸雲極所有,大皇子等人不過是錦上添花。


    雲極沒客氣,將十個儲物袋歸攏到一堆,裝在一個小袋子裏。


    當年的霽雲寶庫,雖然被謝長風與貪狼部耗費了不少,但剩下的這些仍舊數量龐大,單單靈石就有數千塊之多,各類靈草與材料種類繁多,絕對算是天降橫財。


    樊虎道:“有了這些靈石異寶,極王的修為定可突飛猛進,築基指日可待。”


    雲極笑了笑,道:“霽雲寶庫不是我的,而是鬱家的,我暫時保管,很快會還給鬱家。”


    一聽這話,眾人都疑惑不解。


    雲天問道:“老四,鬱家好像沒人了,你怎麽還?”


    雲極笑道:“鬱家沒人了,貪狼部的狼崽子可還有不少,霽雲寶庫的用處,是來買些東西。”


    雲天奇道:“買什麽?”


    雲極道:“買狼頭,用霽雲寶庫裏所有的財富,換貪狼部滅跡於草原,隻有如此,我娘的大仇才能得報。”


    嘶……


    雲天聽得後脊梁發寒。


    在場眾人全都覺得口幹舌燥,看向雲極的目光充滿一股莫名敬畏。


    那可是霽雲寶庫!


    對任何練氣士來說都是無法抗拒的財富!


    別說練氣士,連樊虎這種築基上修都覺得眼紅不已。


    可人家偏偏不在乎。


    要以寶庫換貪狼部!


    王駁岸輕輕點頭,讚許道:“血仇血報,當年貪狼部謀劃詭計,致使鬱家滅門,如今極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當為君子。”


    身為宰相,王駁岸自然有著常人難以擁有的胸懷與見識。


    常言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今十八年過去了,極王的報複終於攜著血雨腥風而來。


    盡管殘忍,卻不失君子之道!


    雲極舉起杯,遙遙與宰相相敬。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十八載歲月枯榮,恨若難平,便以一世平之。


    酒席過後,雲極告辭,大皇子等人則開始準備明天的登基大典。


    極王歸來,等待良久的鬱婆婆喜極而泣,老河的豁牙子快要笑出一朵花來,謝鼎屁顛屁顛的忙前忙後,殷勤如老奴。


    所有人都興高采烈,唯獨馬刀,看向雲極的目光複雜而幽怨,好像受氣的小媳婦兒。


    安頓下來之後,雲極屏退所有人,與馬刀對坐書房。


    桌子上放著一壺香茗。


    茶香幽幽,一時無語。


    “你應該看到了最後的廝殺,說說,當時情況如何。”雲極沉默良久後端起茶杯道。


    “你把那怪物撕了,撕得粉碎。”馬刀也端起杯子,不顧滾燙一口飲盡,咬牙切齒道:“以後別說你是練氣士,我肯定不信!那家夥差不多達到了妖靈程度,卻被你給撕了?撕了!”


    “撕得不好麽,不撕他,你也活不成。”雲極苦澀道:“我身上有一種力量,暫時無法控製,或許以後我會變成另一個人,如果有一天你覺得我不再是我,盡量遠離。”


    馬刀冷靜了下來,望著雲極良久,道:“原來如此,希望你能戰勝那家夥,我能感受到他的邪惡,他的笑聲就像來自地府的召喚,很可怕……”


    “是啊,難纏的家夥,你還看出了什麽,或者聽到了什麽。”雲極道。


    “隻能看到一個凶魔般的影子,隱約聽到他自稱魔極,當時我以為是你自封的名號,如今看來,好像你也不知道這個名字。”馬刀回憶道。


    “魔極?”雲極有些意外,道:“這倒是巧了,雲極,魔極,還真是緣分呐……”


    相似的名字,不同的種族,仿佛命運在和雲極開一個天大的玩笑。


    “皇宮之戰,天莽商會可有人還活著。”雲極問。


    “除了一個馮海,其他人都死了,那家夥應該沒在商會核心待過,沒被種下秘咒,逃過一劫,如今關在天牢,應該活不了幾天。”馬刀道。


    “馮海沒死啊,很好,讓他住幾天死牢,心死之際的希望才最容易撼動人心。”雲極微笑了起來,笑得人畜無害,卻有股寒意湧動不休。


    第二天,新皇登基大典。


    大皇子雲天成為霽雲新的國主。


    坍塌的皇宮一時難以修複,金鑾殿暫時定在天王府。


    皇宮可以慢慢修,國主可不能耽擱太久。


    新皇登基,文武群臣算吃了定心丸,本就飄搖的霽雲,可經不起幾位皇子對皇位的明爭暗鬥了。


    不過各路城主諸侯卻心神不寧,大典過後,立刻有城主提出返回所轄之地,名義上是安撫轄區,實際是為了盡快遠離皇城。


    隻要不在皇城,各路諸侯依舊是一個個土皇帝。


    然而城主們的算盤打錯了。


    當極王起身敬他們最後一杯酒的同時,提出挽留。


    當然挽留不僅用嘴說,還配合了刀把子,大典剛結束,幾十位城主全被請到極王府做客。


    去別的地方做客論天,到極王府做客卻論年。


    說是客,其實是把城主們軟禁起來。


    古有挾天子以令諸侯,雲極這一招是挾諸侯以令百子。


    隻要各路城主不死,其子就不敢立刻自立為王。


    別看大皇子雲天胖乎乎看起來蠢笨,雲極知道這位大皇兄絕非善茬,自己製造的機會他一定會抓住,從而盡快分化各路城主原本的勢力,將各地府兵重新掌握在手中。


    皇城事宜就此告一段落,兩天後,雲極親自走了趟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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