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突然變得沉默。


    半晌陶夭都沒有說話,時幸問道:“夭夭?”


    “嗯,我在。”


    “你怎麽了?”


    時幸感覺到陶夭的情緒十分低落。


    “不是原地踏步,是倒退。”


    陶夭連聲音都是哽咽的。


    “夭夭,你哭了?”


    然後電話裏就傳來了陶夭哭聲,那是時幸第一次聽到陶夭聽到這麽傷心。


    陶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自從江灼那天生日之後,他們就沒有再見過麵,也沒有任何的聯係,興許是壓抑的太久,在這一刻終於崩不住了。


    “夭夭乖!哭出來就好了,我陪著你。”


    時幸溫柔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陶夭哭得更凶了,愈發覺得委曲。


    許久之後,陶夭似乎是哭累了,終於停了下來,神奇般的壓在心上那塊沉重的大石頭似乎也落下了,整個人輕鬆了不少,興許是發泄出來了吧!


    “是不是江灼欺負你了?”


    等到陶夭哭夠了,時幸才開口問道。


    半晌,陶夭才答道:“談不上,都是我自找的。”


    “他反複無常,這麽吊著你,就是他的不對。”


    時幸有點氣憤的說道。


    前一段時間,陶夭明明和她說,和江灼相處的很融洽,感覺像在偷偷的談戀愛。雖然陶夭沒有細說,但陶夭既然用了“戀愛”這個詞,那麽就必定是江灼有做出什麽暗示,就說明他們之間肯定有跨越式的進展。


    明明之前還歡天喜地的,偷偷竊喜,現在卻哭得這麽傷心,那肯定是因為江灼又做了什麽。


    陶夭沒說話,實在是無言以對。她和江灼之間,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楚的。


    “夭夭,我其實一直想和你說,放棄江灼吧!這麽多年,你跟在江灼後麵,那麽用力,那麽拚命的追。說實在,你不累,我都替你累。我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所看到的,江灼帶給你的大多都是難過和傷心,反而你笑得的時候很少。”


    這樣的話,一直在時幸心裏很多年了,但她一直沒有開口勸過陶夭。但感情其實如人飲水,冷暖自如。


    可今天,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她第一次見陶夭哭得這麽傷心。她想,如果她都舍不得,那江灼如果在乎,哪怕有一點點在乎陶夭,那又怎麽舍得呢?


    所以,他如果不在乎陶夭,那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陶夭又真得值得嗎?


    “可是幸幸,如果我放棄了江灼,我這一輩子就再也不可能遇到一個讓我這麽愛的人,甚至我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


    “那你如果一直得不到他的回應呢?”


    “我能感覺得到,他是喜歡我的。”


    陶夭的情緒已經平複了,此時語氣是溫柔的。


    “你能?而不是他說的嗎?那我怎麽知道,你的感覺有沒有錯呢?”


    時幸難得有這樣咄咄逼人的時候,因為她實在是替陶夭不值。這麽多年,江灼就這麽不遠不近的吊著陶夭,反反複複,忽遠忽近,她真的覺得江灼有點渣。


    “幸幸,我和江灼之間隔著的,從來都不是我愛不愛他,他愛不愛我。”


    時幸不會知道,陶夭有多麽羨慕她。在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喜歡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不用顧慮。而她和江灼對於彼此而言,其實是錯的人。即便翻山越嶺,也有可能走不到彼此身邊。


    她有時候甚至想,她和江灼現在這樣不近不遠的糾纏著,也許才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畢竟比起相愛而不能在一起,那才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遺憾。


    “好吧!”


    時幸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無奈,但語氣也柔和了一些,不打算繼續追問。這是陶夭一直埋在心裏的秘密,以前她們也討論過,但陶夭都不肯說,她自然不會逼陶夭。


    “你什麽時候想說了,我一直都在的。”時幸頓了一下,然後轉移了話題。“但江灼他對你不好,他總是欺負你,你要是舍不得,我替你去教訓他,好不好?”


    “幸幸,我想說。”


    電話那端的陶夭沉默了好一會,然後才說道。


    這個秘密埋在她心裏很多年了,她從來沒有對你說過,因為她覺得難以啟齒。而在這一刻,興許是時幸對江灼的誤解刺激到了她;又興許那些過往壓在她心裏太久了,她想要傾訴;又或許她已經缺乏繼續下去的勇氣,急需要一個知情者的支持;又或許是因為在電話中,無需麵對麵,她才會更有勇氣。


    時幸愣了一下,很是驚訝。


    “好,我在聽。”


    “如果在古代,我於江灼,就是殺父仇人的女兒,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又是好一會兒,陶夭才緩緩的開了口,聲音裏帶著笑,但時幸卻聽出了無盡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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