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辜負了你。”


    祝眠霜有些慌了,她自五年前收到禍北玄希望她主動退親的信後,就一直忐忑不安,當時她直接回信回絕,後又不停寫信問他是為何,結果五年時間禍北玄一封書信也未發過來,現在倒好,她想將這件事當做是禍北玄昏了頭寫錯了,結果他卻主動提起。


    “辜負?何來辜負一說,”祝眠霜不由走上前正視禍北玄,“如果你隻是喜歡上其他女子,我也表示過願意與她做姐妹,這樣你還不滿足嗎?”


    禍北玄聽了這話睜開雙眸,冷若冰霜的目光刺向祝眠霜,“若我真對一個人動心,我是絕不會容許她受半點委屈,感情一事,二人剛好,三人,可就有些擠了。”


    祝眠霜心裏一咯噔,她還真沒有猜錯,禍北玄果然愛上其他人了!


    祝眠霜一臉受傷之意,“你說的退婚,我是絕不會同意的,你當初答應過我的,說要娶我的,你忘了嗎?”


    禍北玄沉默半晌,冷冷地說,“你為何從不叫當初給我起的名字?”


    祝眠霜咬了咬唇,話裏話外盡是委屈,“自你走後,我不知受了多少委屈,那些記憶對於我來說已經成為了一道傷疤,提及一次,就是重新將它撕裂開來,那個名字,就是揭開這道傷疤的刀。”


    禍北玄心裏泛起一絲歉意,當初的確是他不告而別在先,他說好要與阿眠成親,但自己卻因恢複記憶連夜離開,待他找回去時,那座小鎮連帶他們朝夕相處的茅草屋,已全部被燒光。


    他不知阿眠在這其中受了哪些委屈,但當他說要找救命恩人之時,祝眠霜主動找上門來,清楚道出他們曾經生活的地方。


    而他,為了當初的承諾,便直接向祝眠霜提了親。


    “是我辜負了你,但我不能再辜負另一人,”禍北玄不想再與祝眠霜聊下去,他不知為何,與現在的祝眠霜說話,全然沒有當初在茅草屋那種溫馨幸福之感,“我已經給了你五年時間來退婚,你既然不願,那我會在修仙大典結束後,親自退親。”


    祝眠霜一臉失魂落魄,“禍北玄,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禍北玄冷淡的聲音再度響起,“退親之後,萬劍宗提出任何補償,我都能夠滿足你們。”


    “我不要,我什麽都不要,”祝眠霜咬著唇哭了起來,那雙杏瞳波光粼粼,剔透的淚珠沿著她潔白的麵頰滑下,這幅模樣落在他人眼中,定是心疼至極,隻恨不能將一顆心替這美人掏出來,但她麵前的是禍北玄,冷心冷情的無情劍尊,“我隻要你,禍北玄,你答應過我會娶我的,你不能違背你的諾言!”


    “抱歉,我乏了,恕不奉陪。”禍北玄冷冷扔下這句話後站起身往仙府走去,他所有的柔情都給了樓雨眠,麵對哭得梨花帶雨的祝眠霜,他僅剩的隻有愧疚。


    獨自被留下的祝眠霜想追上去,但她剛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她是知道禍北玄性情的,看似無欲無求,但若真想做到一件事,他絕對會窮盡一切去做到它。


    祝眠霜擦幹眼淚,心道《洛神》裏的禍北玄不應當是對自己愛的死去活來麽?而且當初她帶人尋到那個偏遠小鎮時,鎮上的人分明說過他突然消失辜負了一個同他生活許久的女子,若他真找到了那人,現在對她就不是這種愧疚的態度,莫非,還真有人能夠動搖他那顆冷心冷情的心?


    她不信!


    此時周圍空無一人,祝眠霜終於不用用那副柔弱的麵孔來偽裝自己。


    她一臉陰鷙看向禍北玄消失的方向,劇情絕不可能出錯,她不同意退親,這門親事絕對會繼續下去!


    而且,她對冉洛早已沒有在啟國之時的那般情誼,她是女主角,但不代表她會一直傾心於男主角,冉洛那家夥,怎麽可能比得上青雲獨步的禍北玄?


    祝眠霜沉著張臉轉過身一步一步離開無垢峰,她會查出來的,到底是誰敢與她爭搶禍北玄,當初她能夠做到燒光那座小鎮以絕後患,那她同樣能夠解決掉動搖禍北玄那顆冰封之心的女人!


    花開一朵,各表一枝。


    明心峰上熱鬧非凡,就連被夜色籠罩的穹隆都快被明心峰上的華燈給染紅,而樓雨眠正摟著狐言一臉不忿從仙鶴身上跳下,不緊不慢走向明心峰臨時建起的“集市”。


    樓雨眠自四日前起就閉門謝客專心修煉,她本想就這麽讓自己沉浸在修煉之中一直到修仙大典當日,結果師父和師兄不知哪根筋搭錯,非讓她來明心峰逛逛,說什麽十年難一遇其他峰弟子開攤,兩人還塞給了她一個裝滿靈石的乾坤袋。


    她自成年後就再也沒有收到過長輩贈與的錢財,安歌這番舉動還讓她有些懵,本想推辭,結果師父和師兄居然同她生氣,還囑咐說靈石不花完別回無名峰!


    樓雨眠邊走進人群之中邊歎了口氣,她就算買再多東西,也沒辦法在今日內花完這滿滿一袋靈石吧?


    而樓雨眠懷裏的狐言倒是一臉興致昂揚攀著她的臂彎四處張望,還時不時仰頭問,“樓姐姐,你之前說束女會來,怎麽還沒見到她呀?”


    樓雨眠伸手彈了下他的額頭,“小沒良心,整天就知道惦記你束女姐姐,她先前有寫紙鶴說今日到的,隻是不知她在哪兒罷了。”


    “那我們會不會在明心峰上相遇,”狐言麵上滿是憋不住的笑容,“如果真遇到了,豈不是天道的安排?”


    樓雨眠一臉無奈,天道應當沒這麽閑。


    “你與其惦記你束女姐姐,倒不如想想怎麽把靈石花完,”樓雨眠左右張望起來,法寶她不需要,符篆可以囤一些,丹藥倒是可以多買點,“我還想早些回去,這人聲鼎沸的讓我頭疼。”


    狐言不由發出一聲感慨,“沒想到你身為劍修,也有憂心靈石花不完的一天,你若聲音再大些,你周圍那些個劍修都能撲上來將你吃了。”


    樓雨眠聞言腳步一頓,快速掃視身邊一圈,果不其然,不光紫桑峰劍修弟子,連其他門派的劍修弟子看過來的眼神皆是帶著羨慕與嫉妒,直叫她身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這顯然是將他們隻見的對話聽了去。


    她尷尬笑了笑,扔下一句“叨擾”後摟緊狐言匆匆跑開,直到那些劍修全部被人群淹沒後她才停了下來。


    樓雨眠這回學乖了,將聲音壓得極低,“劍修有這麽窮麽,我怎麽沒感覺?”


    斷念此時冒了出來,他嗤了一聲,“你那能叫沒感覺麽?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沒見你表露過對什麽東西感興趣,要不是還留有一顆凡心,隻怕修為上還沒飛升,你這性子就飛升了。”


    樓雨眠訕訕一笑,“這,平日師兄都替我安排得妥妥當當,感覺也不需求什麽,再說了,上次從秘境中帶回來的靈株與礦石還沒賣完,所以......”


    斷念歎了口氣,“行了行了,有師兄疼了不起哦,你再不看看買點啥,估計回去後你師兄要生氣了。”


    狐言是不知曉斷念在說些什麽的,但他突然指著一旁靈蓮穀弟子的攤位仰頭說,“樓姐姐,那瓶丹藥很稀有哦,用於進階金丹時穩固心性壓抑心魔的。”


    樓雨眠心念一動,想到了邊山兄妹,雖然他們修行內容不同,但雙生修行的步調節奏大致一樣,他們現在已然都到了築基後期,臨界進階金丹的邊緣。


    並不是所有築基進階金丹都像樓雨眠這般簡單。


    樓雨眠勝在體質優勢,同時恰好得到“劍心”的幫助,這才有驚無險進階成功,而往往修仙者由築基進階金丹之時半數都會隕落,進階失敗的原因千差萬別,心性不穩,抗不過雷劫,被人有意打斷雷劫,亦或是心魔滋生。


    而狐言所指的丹藥極為稀少,不光是其煉製材料難以尋得,且一般築基期的修仙者也沒有那麽多靈石來購買這類丹藥,要麽是靈蓮穀弟子接到了其他門派指定製作這等丹藥後剩餘的邊邊角角0,否則就是哪位弟子吃飽了撐著大發善心做出來的。


    “好東西啊,”樓雨眠的興致被提起來了,她走過去半蹲下來指著這瓶丹藥問靈蓮穀弟子,“這個怎麽賣?”


    這位靈蓮穀弟子攤位上的丹藥瓶琳琅滿目,而樓雨眠問的這瓶丹藥被隨意地扔在角落裏,它不像其他丹藥瓶標注了名稱,連瓶身也是破破爛爛的小竹筒,估計靈蓮穀弟子也隻是將它擺出來湊個數,當樓雨眠問起時他還滿臉驚訝之意。


    靈蓮穀弟子愣了好一會,隨即笑嗬嗬介紹起來,“哎仙子好眼光,這可是低階避劫丹,用於築基期進階用的,這也是我先前接了其他門派訂單做剩餘的,也就這最後一瓶了,仙子既然是識貨的,定是知道這丹藥原材料極為難得,這一瓶也就兩個人進階的量,不框你,五百顆中品靈石!”


    一顆中品靈石等於一千顆下品靈石,這靈蓮穀弟子張口便是五百顆中品靈石,若換了其他弟子聽了後定是覺得這人想靈石想瘋了,但精明如狐言,他悄悄在心裏快速估算了下價格,仰頭用氣音對樓雨眠道,“樓姐姐,他沒惡意抬價,這價格拿下差不多的。”


    他用的氣音,但不代表靈蓮穀弟子聽不到,隻見他哼笑一聲指著小狐狸,“看在你識貨的份上,不與你計較太多,不然我定是不賣了的!”


    傳言靈蓮穀弟子各個眼高於頂,現在見了果真如此,隻是被一隻小狐狸懷疑了下抬價,便說不賣就不賣,樓雨眠微微一笑,“仙長莫緊張,是我眼拙,我這仙友怕我上當受騙,莫要見怪。”


    靈蓮穀弟子見樓雨眠態度不錯,便點了點頭,“行,咱們錢貨兩訖,交靈石吧~”


    樓雨眠聞言低頭開始翻乾坤袋,她雖不知師兄給了她多少靈石,但五百顆中品靈石還是綽綽有餘的。


    但就在這時,一隻嬌小白嫩的手直接越過樓雨眠將靈蓮穀弟子手中的小竹筒一把奪過來,緊接著一道驕縱的女聲自她頭頂響起來,“這是什麽寶貝?多少靈石我要了!”


    樓雨眠一愣,扭過去一看,隻見一個穿著富貴的嬌小女子正一臉興致濃濃把玩著小竹筒,而她身邊則跟著同樣穿著貴氣的兩名男子。


    樓雨眠站起身,“這位仙子,凡事講個先來後到,這丹藥我已看中,且已準備付靈石了,你這般橫刀奪愛,怕是不好吧?”


    卻不想那女子橫了樓雨眠一眼,一臉傲慢對著靈蓮穀弟子說,“喂,她出多少,我付雙倍。”


    靈蓮穀弟子雙手抱臂看向樓雨眠,“你怎麽說,她出雙倍。”


    狐言有些不滿的叫起來,“你怎麽這樣,方才還說賣給我們的!”


    靈蓮穀弟子老神在在將手揣在袖子裏,笑起來比狐言還像狐狸,“沒辦法,誰讓我最近缺靈石呢?”


    樓雨眠見賣家都這般說了,便伸手壓了壓狐言的頭,“可以,她出多少,我也翻倍。”


    嬌小女子用眼神上下打量了樓雨眠一番,若樓雨眠像平日穿著門派服的話她定會認出來,可惜今日樓雨眠難得換了件妃色長裙,美雖美,但一時也叫人猜不出到底是哪個門派的。


    嬌小女子便以為這個膽敢同她叫囂的女人定是哪個籍籍無名小門派的,她輕蔑撇開眼,“就憑你?你知道我是誰麽,居然敢在我麵前亂吠,先看看你袋裏的靈石夠不夠你打腫臉充胖子吧!”


    樓雨眠本身也不高,但與這嬌小女子站在一起竟還比她高了小半截,她最近本就心情鬱鬱,現在居然還有人敢在她麵前得寸進尺。


    樓雨眠冷笑一聲,“那你倒是說說,你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狗?”


    “你罵誰是狗?聽好了,這位可是銅錢門的大師姐,她爹就是掌門!”嬌小女子身邊的男子一臉怒容用手指著樓雨眠的鼻尖,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銅錢門雖然在八方界算不上大門派,但這個門派占據一整條靈脈,其他實力沒有,靈石倒是不少,而銅錢門掌門也是將財大氣粗發揮得淋漓盡致,養出來的女兒自然也不比他差。


    樓雨眠一臉冷漠將乾坤袋甩在攤位上,“銅錢門?沒聽過,但若要比靈石,你可以數一數我這乾坤袋中有多少,我說了,這瓶丹藥我勢在必得。”


    嬌小女子突然指著樓雨眠笑了起來。


    “她是不是瘋了?跟我比有錢?!”


    ------題外話------


    樓雨眠:有人跟我比有錢!


    禍北玄:誰敢和劍尊夫人比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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