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想起往事罷了。”


    玄示微微有些失神,他不是很明白為何心髒處會出現這種感覺,空空的,但似乎又被什麽東西填滿了。


    樓雨眠見玄示突然走神,一臉驚奇地傾身湊近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玄示,你也會發呆?”


    玄示一愣,微微向後一仰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卻不知這個動作落在樓雨眠眼裏像是在躲開她一般,玄示淡淡說道,“是人都會發呆。”


    樓雨眠坐回椅子上,心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之意,她未細想,而是問道,“除了秘境提前開啟,還有其他事情嗎?”


    “嗯,”玄示點點頭,用低啞磁性的嗓音說道,“此番進去你一定要小心,八方界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秘境中發生的任何事與外界無關,即使在裏麵殺人奪寶也是命由天定,不得上升到門派仇恨,你定要小心萬劍宗。”


    聽了這話,樓雨眠一臉驚訝,“為何是萬劍宗?萬劍宗不是和無情閣交好嗎?更何況劍尊和清霜仙子還有婚約,不應當是相互信任麽?”


    原劇情裏寫的很清楚,無情閣和萬劍宗雖然弟子之間存在一些攀比嫉妒,但兩大門派之間的情誼是非常深厚的。


    玄示皺起眉,這個表情落在樓雨眠眼裏叫她又在心裏發出驚歎,能讓一個麵癱將眉間皺出深深的溝渠,這得是在心裏有多濃厚的反感才能浮現於麵上?


    玄示的話裏也帶上了不耐,“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般,也不是你聽到的這般,不要被表麵所欺騙,以後你便知道了。”


    樓雨眠以為他說的是無情閣和萬劍宗的情誼,便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嗯,那我走了。”玄示見天色已晚,他站起身自樓雨眠身邊走過,手指不經意略過她的長發,細膩柔軟的發絲叫他指尖癢癢的,這股感覺一直蔓延到他的心底。


    玄示在窗前站定,回身再次叮囑道,“記住我說的話,小心萬劍宗的弟子。”


    樓雨眠頭也不回,她伸手撩了一下長發,懶懶衝著身後擺擺手道,“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要沐浴了。”


    樓雨眠又在位置上坐了一會,待她回頭時,窗邊早已沒有玄示的身影,有的隻是灑落滿地的清冷月光。


    樓雨眠歎了口氣,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麽了,每次見到玄示就想在他身上尋找阿醜的影子,難道她真的將玄示當成了替代品?


    剪不斷,理還亂。


    樓雨眠站起身走向側室,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要好好想一想等進入秘境後如何避開男主角這件事,她怕在天道的影響下她會莫名傾心於男主角,不說之後她是生是死,她僅僅隻是不想再愛上冉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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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飛逝,七天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今日便是去往銀楓秘境的日子。


    先前蕭然長老用紙鶴告知她出發時在明心峰集合,於是今天樓雨眠早早便來到明心峰主殿前等候。


    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去,淡淡縈繞在明心峰山間,流淌在竹葉的葉尖上、浸染於桃花的花蕊中。


    樓雨眠深吸一口氣,帶著涼意的氣息進入體內蔓延至四肢百骸,讓她提起幾分精神來,她這七天老老實實呆在無名峰上打坐修煉,有人想來找她也被安歌以閉關為由攔在外麵,以至於到了今日她除了邊山隱外,並不知曉前十其他人是誰。


    樓雨眠正無聊,不經意間掃到薄霧中出現幾個身影,她仔細一看,笑了,這不都麵熟的很麽!


    “邊山窕!”樓雨眠朝著其中一個矮小的身影揮揮手,笑著打起招呼,畢竟另幾個,她麵熟歸麵熟,卻叫不上名字來,“你也晉級了?!”


    “樓姐姐,你來的好早哦!”邊山窕和其他人也是碰巧才一同抵達,她原本還有些拘謹,此時見了樓雨眠不由開心地跑過來拽著她的衣角撒嬌,“我前幾日想去找你同你說的,結果安歌長老說你在閉關,把我趕走了!”


    邊山窕悄悄在心裏說著安歌的壞話,安歌長老特別討厭,他不就是比她高了一點麽,趕她走時像在趕小鴨子!


    “唔,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的確是在閉關......”樓雨眠想起七日裏除了打坐就是練劍,不就和閉關差不多麽?她笑著揉了下邊山窕的頭,又笑著同其他人打起招呼,“好久不見了,細縫眼!”


    “嘖,你怎麽總愛叫這個稱呼,害得我的同門都學你的!”來人之一便是一年前與樓雨眠在瓊樓殿一戰成名的細縫眼,經過一年的磨練,他一掃先前的傲慢,身上倒是多了幾分淡然,不過此時他正一臉抱怨道,“我大名莊昊安,勞煩您老人家記清楚了!”


    樓雨眠不甚在意地擺擺手,“這不重要,一時順口嘛,倒是這位仁兄,我記得你當時很是癡迷雲霓仙子吧......”


    她說的這個男子便是入門試煉時,在偏殿內將雲霓仙子捧在心上吹的人,也是和邊山隱一同成為雲霓長老弟子的人。


    男子五官較為大眾化,但勝在那一雙眸子生的極為好看,乍一眼看過去似是盈著水霧,溢滿了道不盡的情愫,既像是情深義重,又像是薄情寡義。


    他麵上浮現尷尬的神色,哭笑不得朝樓雨眠拱手道,“樓仙子好記性,的確是我,但求求您這話可千萬別說了,師父她老人家聽到頂多是將我教訓一頓,就怕她身邊那個男子聽到,我上次隻是路過而已,那人的眼神簡直是要把我生吃了!”


    “好說好說,我是樓雨眠,這一路便多多關照了。”樓雨眠知道他說的男子便是望舒長老口中心悅雲霓仙子卻未道破的花焰雪,想不到這人占有欲這般強,隻是為何遲遲不與雲霓仙子說明白呢?


    “在下葉青陽,請多多關照!”葉青陽笑著回答道,“說來邊山師弟還未到麽,他可是早早便先行過來了。”


    樓雨眠搖搖頭,“我來時便隻有我一人。”


    卻不想邊山窕這時候發出“哎呀”一聲驚叫,她拽了拽樓雨眠的衣角,麵上浮現愧色,“樓姐姐,等會哥哥來了,你記得幫我攔住他......”


    樓雨眠眼皮一跳,心道你們兄妹兩又惹出什麽幺蛾子,她淡淡問道,“說吧,你把你哥怎麽了。”


    邊山窕撓了撓頭,一臉心虛嘿嘿一笑,“昨日哥哥說今早要來接我一同前往,我,我給忘了......”


    所以你就理直氣壯將你哥遺忘在有崖峰,自己一個人跑了過來?你也不怕你哥這個妹控待會心碎跳崖......


    還未等樓雨眠開口,邊山隱充滿怨念的聲音遙遙傳來,“邊山窕,你就這麽把你哥哥我給忘記了!”


    樓雨眠抬眼一看,隻見薄霧中又過來幾人,其中一位便是帶著一頭露水的邊山隱。


    邊山窕見狀連忙跑過去撲到邊山隱懷裏,抬起還帶著稚氣的秀麗臉龐看向哥哥,討好道,“哥哥我錯了,是我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邊山隱原本一肚子的怨念委屈就在邊山窕這滿含撒嬌意味的笑容中煙消雲散,他歎了口氣摸了摸妹妹的頭,“哥哥沒怪你,下次記得還有哥哥在等你。”


    “師妹,你忘記你哥哥也就罷,怎麽連你師兄我也不等?”說話之人是站在邊山隱身後的一個高大男子,他一臉悍像,看上去有幾分駭人。


    他身高可算是一行人裏拔尖的了,特別是當他走近以後,眾人不得不仰起頭來看他,樓雨眠偷偷在心裏估算了下,這身高,怎麽說也是6尺以上了!


    幾人也是第一次見他,瞧著他的模樣不由在心裏打了個顫,光瞧著他這悍匪一般的氣息都叫人膽寒,這般體格,修劍道的話怕是一劍能將一座山劈成兩半!


    邊山窕抬頭一看,立即展顏一笑,噠噠跑過去抬手牽著男子的指尖,笑著說道,“師兄,我出來時見你還在打坐,想著不能打擾你,便一個人先過來了。”


    說完她扭頭向眾人介紹,“這位是我的師兄,也是有崖峰的弟子哦,不過他比我們要早一年入門,今年才築基!”


    男子麵上露出一個凶惡的笑容,但話裏卻滿是不好意思,“師妹,最後一句不用說的啦,我修為還沒你高呢。”


    這反差......


    眾人心裏泛起一陣微妙之意,緊接著羞愧之感也冒了出來,以貌取人什麽的,不可取,不可取。


    男子似乎對這種目光習以為常,他想將笑容展現得和善點,但表現出來的卻是愈發凶狠,好在他聲音低沉敦厚,並未像麵上一般滿含殺氣,“我是有崖峰弟子萬天和,是邊山窕的師兄。”


    樓雨眠幾人見狀紛紛拿出友善的態度同他交談,也未聊許久,十人已然到齊。


    樓雨眠這才知道,她是第一,邊山隱第二,雲霓仙子崇拜者葉青陽第三,細縫眼也就是莊昊安第四,餘下三位紫桑峰的劍修弟子為五六七,萬天和第八,遲葉峰修符弟子曲晉第九,邊山窕第十。


    樓雨眠悄悄打量一番曲晉,他五官清秀,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精致漂亮,氣質上也與望舒長老如出一轍,像個凡世中的小書生。


    但與望舒長老的溫柔不同,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點陰沉沉的氣息,說話行事更像是提不起勁似的,也不愛與人交流,來了明心峰後介紹了下自己便揣著手立於一旁,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般特立獨行的人,反到叫她無比好奇。


    還未等樓雨眠上前攀談,蕭然長老乘著柳葉法寶翩然而至。


    “不錯不錯,都挺聽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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