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


    樓雨眠輕喝出聲,手裏握著花槐隨著細縫眼的動作見招拆招,但她那雙動人的鳳眸中卻浮現一絲讚賞,“不錯,若是在練個十幾年,興許能追上現在的我!”


    “你閉嘴!休要口出狂言!”細縫眼聽在耳裏隻覺樓雨眠是在嘲諷他,他惱羞成怒,趁樓雨眠不備,猛然收劍又衝她的脖頸處狠狠刺去!


    樓雨眠豈會讓他得逞?


    隻見她仰起頭,腰部異常柔軟往後一折,輕盈下了個腰躲過殺招,手裏的花槐像長了眼睛似的重重劈在細縫眼的手背上,她使出巧勁花槐一翻,將細縫眼手裏的劍擊飛在地。


    樓雨眠左手伸直撐地,一個漂亮的後空翻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但立即劍如毒蛇的尖牙一般凶猛刺向細縫眼的脖子!


    “我認輸!”


    細縫眼一身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來,他努力瞪著雙眼,裏麵正泛著驚恐異常的光澤,而在他喉結前一毫米處,花槐尖銳的劍尖懸停於此,細縫眼死死盯著花槐,就怕樓雨眠一個不小心往前刺了進去!


    “就結束了?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啊......”雪戈坐在位置上看得興致正濃,連她都手癢癢想親自上去戰個痛快,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又作罷,若是被大師兄知道了又得被念叨幾個時辰了。


    “承讓。”樓雨眠將花槐收回,利落插回背後的劍鞘裏,輕是輕了些,但不愧是好劍,一招一式猶如與自身融為一體,雖隻比試了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依然叫她心裏暢快不已。


    “見笑了,”細縫眼一臉羞愧低下頭,他跑到一旁撿起掉在地上的劍後將其放回乾坤袋,心裏也終於明白為何樓雨眠能讓師父另眼相看,他自己和樓雨眠的差距著實很大,“是我技不如人。”


    “你很優秀,”樓雨眠難得開口稱讚自己的對手,但眼前這個看不到眼睛的男子的確有一點本事,隻是手法略顯稚嫩,顯然未經過實戰的淬煉,“繼續努力吧!”


    細縫眼在家族裏聽了無數奉承的話,可全部加起來竟比不上樓雨眠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他心生感慨,也卸下了起初對樓雨眠的防備和嫉妒,他向前兩步朝她拱手道歉,“多謝指點,是我心性不穩,仍需努力打磨!”


    樓雨眠有些受寵若驚,倒也覺得細縫眼的人品性情皆不錯,便笑著回了一禮,“那我便先在這祝你仙途坦蕩!”


    雪戈笑眯眯看著兩人,心道年輕就是好,各個都這般有趣可愛,“好了,既然比試結束了,就都回自己位置吧,該講的一些常識還沒講完呢。”


    眾弟子從二人的比試中心生感悟,聽了玲琅長老的話紛紛拿著蒲團走向原位開始打坐,雪戈右手拎著書本滿意看著這個局麵,便又將書本扔到一旁,雙腿一盤閉上靈動的圓眼也打起坐來。


    劍修者,以心為劍,以劍為念,淬體,淬心,淬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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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荏苒,當飛鳶居潔白如雪的柳絮再次紛飛於院子裏時,已然過了一年的光景。


    晨光熹微,拖著長長尾羽的雪球鳥輕巧落在柳樹上,靈動的鳥鳴聲將萬物喚醒,也將打了一夜坐的樓雨眠喚醒過來。


    她精神抖擻從床上跳下來,洗漱一番換好仙氣飄飄的門派長裙後將如瀑的長發披散在身後,從二樓緩步走到一樓。


    果不其然,冬榕師兄已經端坐於廳內的紅木製成的圓桌旁。


    應該說,師兄每一日都會早早過來飛鳶居,風雨無阻,這叫樓雨眠感動不已,畢竟她從未有過兄長,卻偏生在冬榕這裏得到了勝似親兄長的關愛,怎麽能不叫她感動?


    “師兄,早!”樓雨眠三步並作兩步蹦著跳著跑到冬榕麵前,絕色惑人的眉目舒展開來,笑靨如花。


    冬榕眼裏劃過一絲溫柔,他站起身來親昵地摸了摸樓雨眠的頭,話裏藏著讓人捕捉不到的疼愛,“跑這麽急作甚,小心摔著,怎麽像個小姑娘似的。”


    樓雨眠習慣性用頭蹭了蹭大師兄的手心,平添幾分稚嫩,“這不是不想讓師兄等久了麽!對了師兄,昨日可有消息?”


    冬榕原本溫柔似水的目光泛起澀意,他知曉樓雨眠問的是什麽,因為師妹每一日都要問他一遍,每一日他這顆悸動的心都要被細細的尖針紮上一次。


    他沉默了一小會,在心裏歎了口氣後淡淡說道,“沒有,無情閣上下已經問遍了,沒有你相公的消息,昨日歸來的弟子們也問過了,沒有見過這人,無情閣名下的商鋪遞來的消息也是沒有找到。”


    日複一日的答案。


    樓雨眠將心裏的一絲失落藏好,她微蹙的秀眉舒展開,姣好的臉上帶著笑容說道,“辛苦師兄了。”


    她令人怦然心動的笑容落在冬榕眼裏,他不由也跟著勾起唇角溫柔一笑,“不辛苦,快去紫桑峰吧,時間要晚了。”


    樓雨眠點了點頭,伸手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裙擺,同師兄有說有笑往院子裏走去,柳樹似有所感輕輕晃了晃,瑩白透亮的柳葉簌簌往下落,在沾著泥土的瞬間又化為晶瑩的透明粉末飄散在空中,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相鄰而立,男子清秀幹淨,女子明豔動人,畫麵唯美。


    冬榕看著樓雨眠的背影在心裏輕歎,奈何落花有意......


    樓雨眠並未察覺冬榕的心思,她一如既往將仙鶴招來,轉身朝冬榕笑著擺擺手後跳上仙鶴的背,乘著仙鶴翩然飛去。


    不過樓雨眠並不是去玲琅長老的紫桑峰。


    她順了順仙鶴的羽毛,輕輕說道,“去遲葉峰。”


    仙鶴輕鳴一聲以作回答,雙翅一展在雲霧間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拐了個彎朝著遲葉峰飛了過去。


    每一座山峰都有屬於它們自己的獨特景觀。


    除劍尊大人的無垢峰外,這一年時間裏樓雨眠的足跡幾乎踏遍整個無情閣。


    安歌師父的無名峰自不必說,在大師兄的照料下漫山遍野花團錦簇,已然是無情閣中最為好看的地方。


    玲琅仙子的紫桑峰,便是峰如其名,大團大團的紫桑花爭相怒放,不過玲琅仙子似乎從未關心過它們,以至於紫桑花順著藤蔓爬上瓊樓殿和各個房屋頂部,倒也別有一番意味。


    蕭然大長老的有崖峰,峰上種著參天大樹,鬱鬱蔥蔥好不茂盛,若是乘著仙鶴一眼望去,竟無法在樹海之中辨別出花鈿樓在何處。


    雲霓仙子的焉支峰,則是眾弟子心目中最叫人心動之地,常年不敗的櫻花樹將焉支峰點綴成一片粉嫩海洋,茜色的紅雪居與櫻花融為一體,偶爾一陣清風帶起一片粉色浪花,粉白的花瓣簌簌往下落,在褐色的土地上鋪了淺淺一層,枝頭上可愛的花朵一朵挨著一朵並不見少,在微風中輕顫的模樣叫人的心不由跟著軟下來。


    最後便是望舒長老的遲葉峰了,遲葉峰上是成片成片的碧綠竹林,蒼色的玲瓏苑坐落在這片靜謐之中,竹葉偶爾發出“沙沙”響聲,讓原本浮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若說要要個淬人心性之地,非遲葉峰莫屬。


    樓雨眠便是讓仙鶴降落於這片碧綠竹林之中,她從仙鶴身上輕盈跳下,又熟稔地摸了摸仙鶴的翎羽,仙鶴蹭了蹭她的手心撒了下嬌,輕鳴一聲後展翅飛走了。


    寂靜的竹林裏,樓雨眠深吸一口氣,原本因未尋到阿醜消息而鬱鬱的心情也平緩下來,她豔麗惑人的五官上浮現淡淡的笑容,信步朝著玲瓏苑走去。


    玲瓏苑是由數座宅院組合而成,整體為蒼色,此時從苑內時不時傳出一道心平氣和的溫潤男聲,樓雨眠秀眉一挑,看來今天來的正是時候!


    她悄然踏入玲瓏苑,穿過迂回的長廊,隻見在幽靜的庭院之中,二十多個弟子殷切地圍繞著一名男子席地而坐,而中間的男子身披一件蒼青色大氅,他長發披散下來,瘦弱的身軀坐得筆直,隱隱流露出君子之姿。


    還未等樓雨眠靠近,背對著她的男子停下講課聲,再度響起的溫和聲音裏帶上了絲絲笑意,“小雨眠,過來一起聽吧。”


    見被發現,樓雨眠收起躡手躡腳的姿勢,泄了氣一般跳到望舒身邊蹲下,仰著頭帶著一臉乖巧討好之意看向他,“望舒長老,難得呀,今天身體可好?怎麽親自來授課了?”


    望舒捧著書低頭看向連環炮似的樓雨眠,他平凡的五官上露出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小雨眠,咳咳,倒是你,又逃了雪戈那邊的課?”


    樓雨眠心裏劃過一絲心虛,兩汪秋水般的眼睛也開始飄忽不定不敢看望舒,她哼唧片刻,見望舒仍然含笑看著她,她隻得老實道,“玲琅長老的課都聽膩了,還是您這兒最好玩......”


    “小雨眠,你來我這就是為了玩?”望舒握著書卷輕輕敲了一下樓雨眠的額頭,笑著嗔罵道,“好好的一個劍修,成天就知道跑來聽符篆!”


    “望舒長老,這你就不懂了吧,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總要讓我學點符篆的常識是不是?”樓雨眠鳳眸一轉,很快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說出來後連她自己都信了!


    “小滑頭。”望舒隻覺好笑,他峰上的弟子們各個成熟穩重,到底還是少了點靈氣,而樓雨眠的到來恰好彌補了這一點,倒也不錯。


    “雪戈最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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