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小望舒你坐著去吧,該是我來收尾了!”


    一道銀鈴般的笑聲自望舒長老身後傳來,隻見那位紅衣女子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望舒身邊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險些讓望舒摔倒在地。


    “咳咳,你,你斯文點......”望舒連忙借著一臉驚慌小跑而來的李仙長的肩站穩,“你這一巴掌,咳咳,我半條命都得搭進去......”


    “坐著去吧,”紅衣女子擺擺手,連連將人趕回椅子上,“可別病倒了,免得大師兄又怪我。”


    “上次,要不是你,咳,你一劍將我挑飛到池塘,大師兄也不會罰你......”望舒撐著李仙長的手坐回位子上,明明咳嗽得冷汗都冒出來了,卻仍然衝著紅衣女子據理力爭。


    “唔,我上次給你道過歉了......”紅衣女子心虛一笑,繼而才想起現在可還是在收徒,她連忙轉移話題,“行了你別說話了,仔細自己身體。”


    而底下的人群,又一次噤了聲。


    與雲霓仙子溫婉動人的美不同,紅衣女子一出現在眾人視野中,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覺便被她帶著侵略意味的張揚絢麗給吸引過去。


    她一頭黝黑的長發被一根紅色緞帶全部紮起,麵頰兩側分別留著一縷鬢發,麵部輪廓精致卻帶著一絲淩厲,額頭圓滑寬滿,一雙濃眉斜飛入鬢,圓眼且眼尾上翹,鼻頭尖而小巧,嘴唇微嘟,一小顆嬌豔的唇珠嵌在紅唇上,瞧著讓人想咬上一口。


    她的美將英氣與嬌俏糅雜在一起,毫不相幹的兩種美混於一體卻絲毫不矛盾,反倒形成獨屬於她的一種奪人眼球的絢爛,再配上渾然天成的颯踏之氣,著實讓人心頭一跳,讚歎之語幾乎要脫口而出!


    紅衣女子紅唇一勾,露出極為張揚的笑容,撩得底下男男女女皆是麵紅心跳,隻聽她用如銀鈴般悅耳的聲音說道,“我便是三長老玲琅,也是最後一位收徒的長老,在座的所有人都跟我回紫桑峰修劍道,聽到了嗎?”


    原本還在擔憂剩餘這麽多人自己鐵定沒戲的人愣住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懵逼,有腦回路較為清奇的人高聲問道,“敢問玲琅長老,中間那一位是哪位長老?他不收徒嗎?還是我等都入不了他的眼?”


    雪戈、也就是玲琅仙子濃眉一抬,絲毫不介意提問之人的無禮,她爽朗一笑說道,“他可不是什麽長老,而且,禍北玄的無情道也不是誰都能修的,你們這些小菜雞就歇了這個念頭吧!”


    禍北玄!


    無情劍尊無情劍,青雲獨步禍北玄!


    他們以為劍尊大人不會來參加這等小小的收徒儀式,更何況劍尊大人至今為止也沒有收徒的意思,哪成想他居然全程都在?!


    眾人哄然出聲,臉上紛紛帶上激動的神色。在座的不說所有人,至少三分之二都是衝著劍尊大人的名諱而來!試想,和劍尊一個門派,萬一遇到了呢!


    此時此刻這個萬一出現了!!!


    雪戈被吵的腦仁疼,皺著眉大聲喝止道,“停!禍北玄是什麽樣你們以後多得是機會見,現在先拜師,我先幹了!”


    說完她從張仙長手裏接過茶杯,正打算一飲而盡時,從底下竄出來一道清亮的少年音。


    “慢著慢著!我還沒收徒呢!雪戈你急什麽!?”


    雪戈端著茶杯的動作頓了頓,嬌俏豔麗的五官皺了起來,臉上也帶著不爽的情緒,她哼了一聲指著人群中的某一處怒道,“小安歌你還敢回來?!真當我們不敢收拾你了?!”


    眾人順著玲琅長老指著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可愛的娃娃臉少年拽著一位容顏頗為惑人的女子躲在人群裏。


    見雪戈動怒,安歌心裏一樂,拽著樓雨眠的手腕站了出來,衝著雪戈做了個鬼臉,“我怎麽不敢回?!我想回來就回來!反正你打不過我!”


    雪戈將手裏的茶杯遞給張仙長,從體內抽出自己的本命劍寒焰握於手中,她滿麵殺意與怒氣,豔麗的五官此時此刻竟格外迷人,“有本事就來打一場!看看到底誰勝誰負?!”


    樓雨眠被迫跟著娃娃臉站出來,她本以為娃娃臉隻不過是口頭上挑釁玲琅長老,沒想到他居然露出一臉期待,點漆一般的眸子也染上零星焰火,他語氣中含滿了興奮之意,“到叫我好好瞧瞧,你如今的修為又精進幾分?!”


    當安歌鬆開樓雨眠的手腕準備從體內拔出本命劍時,從最前方傳來一道冰冷低沉的聲音,“住手。”


    樓雨眠心頭一跳,往禍北玄的方向看去,奈何距離有限,實在看不分明,但這聲音,未免太過熟悉......


    不可能的,她的阿醜和禍北玄一個地一個天,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更何況這個禍北玄還有婚約,雖然後來未婚妻被男主角搶走,但他絕對不可能是阿醜!


    樓雨眠定了定神,興許是自己想阿醜想瘋魔了,聽個聲音便覺得相似了。


    與樓雨眠的走神不同,安歌和雪戈一聽到禍北玄的話立即安靜如雞,雪戈乖巧將寒焰融入體內,安歌則討好一笑,小心翼翼開口問道,“師兄,我可以收她為徒麽?”


    眾人本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打斷拜師有些摸不著頭腦,定睛一看這不就是先前在偏殿內大放厥詞的少年麽?


    他竟然是禍北玄的師弟?!


    “可。”禍北玄的聲音蓋過嘈雜的議論聲,清晰地傳進眾人耳裏。


    眼看現場逐漸有些失控,張仙長不得不站出來高聲解釋,“無情閣本就有五位長老,隻是安歌長老常年在外雲遊行蹤不定,未及時趕上拜師儀式實屬正常,都安靜!”


    “慢著,”雪戈皺著眉,一臉疑惑問道,“你這劍瘋子從不輕易收徒,她又有何過人之處叫你另眼相看?”


    安歌見寶貝徒弟到手,心情極好地叉著腰囂張說道,“就知道你們看不出來!我偏不告訴你!反正你隻要知道,你這些個徒弟全加起來都比不過她!”


    話一出,雪戈單手扶額無奈念叨了句“他果然還是這般蠢”,而其他人看向樓雨眠的眼神也多了幾分不服氣。


    “喂......”樓雨眠一驚,連忙扯了扯安歌的袖子小聲道,“別替我吸引仇恨啊......”


    “怕什麽,強者要有強者的風範!”安歌滿意地看了眼她,又衝著張仙長道,“小阿三快把敬師茶端來!”


    這不會強者不強者的問題,這是關乎到未來會不會有麻煩找上門的問題啊......


    張仙長端著敬師茶走到二人麵前,他溫和一笑恭喜道,“樓姑娘果真不一般,連小師叔都對你另眼相看!”


    樓雨眠遲疑了片刻又細細打量一番娃娃臉,“他真的是你師叔?看著也太小了......”


    “哈哈哈,小師叔和閣主一樣都是劍修天才,隻是因容貌時長引起誤解,你可萬萬不能小瞧了小師叔,‘劍瘋子’的名諱可不是空穴來風的。”


    張仙長理解她的感受,畢竟當年他入門時小師叔還未出走,他還以為同他一般是剛入門的小弟子呢!


    安歌滿意踮起腳拍了拍張仙長的肩膀,“小阿三你還是這麽乖巧懂事,雖然資質平庸救不了了,但我還是很喜歡你的。”


    張仙長聞言苦笑一聲,“多謝誇獎,小師叔你的嘴還是一如既往的毒。”


    樓雨眠歎了口氣接過敬師茶,恭敬遞給安歌,“不管如何,既然我答應過拜你為師,那便從今日起,您就是我師父,師父在上,請喝茶!”


    安歌喜滋滋接過茶一飲而盡後拉著樓雨眠的手腕準備往大殿外走,“小徒弟快跟我回去,也不知道你大師兄一個人在無名峰是死是活了!”


    “慢著。”


    禍北玄的聲音遙遙傳來,讓樓雨眠有些恍惚,太像阿醜的聲音了,隻不過一個附滿霜雪,一個溫柔繾綣,終歸不是同一個人。


    更何況,她的阿醜怎麽可能會是未來屠戮八方界的反派禍北玄?


    “你......叫什麽名字?”禍北玄坐在主位上未動,他覺得方才女子的聲音略略耳熟,一時沒忍住出聲阻攔。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這女子什麽來頭?先是讓安歌長老親自從玲琅長老手裏搶人不說,現在連劍尊大人都對她產生了興趣?!


    樓雨眠停下腳步,頓了片刻轉過身來,墨一般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在腰際輕盈蕩起一個弧度,她如畫般的鳳眸裏帶著盈盈水光,看向辨不清麵容的禍北玄,“我是樓雨眠。”


    她看不清禍北玄,但禍北玄卻一眼便記住了她的模樣。


    一身素衣無法掩蓋她的豔麗惑人,瀑布般的長發給她添了幾分柔弱,發尾蕩起時,也在他心裏蕩出一圈漣漪,而那雙水光瀲灩的鳳眸裏,是道不盡的思念。


    禍北玄心口莫名一疼,冰冷的表情隱隱有融解的跡象,他不由脫口而出,“阿眠......”


    禍北玄失態,但好在聲音不大,隻有一旁的蕭然聽到了。


    蕭然一臉疑惑,伸手拍了拍禍北玄放於椅背上的手,“師弟,你叫清霜仙子的乳名作甚?想她了?”


    禍北玄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將人認錯,他有些脫力的靠在椅背上,抬起右手將自己的雙眼蓋住,輕歎一口氣。


    “無事,是我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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