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四處瞥視的小眼睛看到了哈伯特,他抬起頭輕蔑一笑,隨即低頭和幾名諂媚奉承自己的堂兄弟說了些什麽,使得眾人看向哈伯特竊竊而笑。


    除了雅各布自己知道,一支諾斯卡隊伍很可能栽在了哈伯特手裏,其餘的範哈根人還以為哈伯特依然是個任拿任捏的軟柿子,有雅各布帶節奏,自然毫不猶豫的就跟了。


    一切盡收眼底的陸泓在庭院裏笑了笑,這反派真是挺標準的,要找別人事情還讓手下的狗仔先探路。


    可惜,一切都被玩家們算到了,這幾天苟變和百事快報可沒有在家閑著。


    雅各布並沒有急著出手,宴會才剛剛開始,真正的大佬們還沒露麵致辭,此時與他人發生衝突可不是良策。


    哈伯特也知這個道理,他沒有急著去和雅各布撕逼,而是靜靜的品著上品的葡萄酒。


    雅各布表達態度的最直接表現便是,再沒有任何人敢接近哈伯特與他搭話,此前和哈伯特打了招呼的人現在都深感後悔,害怕自己成為雅各布的獵物。


    陸泓站在琉璃門外盯著宴會裏的一舉一動,突然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在陸泓看過去的時候,那熟悉身影正好也望向陸泓,兩人視線交匯。


    威爾伯特·裏是瑪麗恩堡有名的蠟像藝術家,他也收到了範哈根家族的邀請函,名聲是一名藝術家糊口的重要工具,甚至比手藝更加重要。


    真正能夠名流千古的藝術家隻是極少數中的少數,而受貴族、富豪們追捧的名聲可以讓藝術家在活著的時候,過得好很多。


    所以威爾伯特幾乎不會錯過任何一場大型宴會,他也極受瑪麗恩堡上層社會的歡迎,尤其是貴族夫人們,她們愛威爾伯特成熟的魅力更盛他的蠟像。


    陸泓原本以為自己不會被威爾伯特所注意到,因為他僅僅是一名販賣畫作的賣家,還隻去了蠟像博物館一次,照常理來說,威爾伯特不會記得他。


    可充滿溫和、淡然氣質的威爾伯特不僅記得他,甚至走出了琉璃大廳,來到庭院裏找陸泓搭話:“科利爾先生,霍普先生沒有來嗎?”


    好望角意為“充滿好運與希望的海角”,所以遊戲取其中一個“望”字,將好望角的名字遊戲化為霍普先生。


    “沒有。”陸泓直言道:“我隻是隨著雇主前來參加聚會,霍普先生是海洋魔法學院的學生,他並沒有參與這項工作。”


    “恕我直言,威爾伯特先生,我這裏可能會發生一些意外,如果您不想添麻煩,還是暫且離開為好。”


    陸泓的話語顯然讓威爾伯特陷入了糾結,他皺著眉思索了一番,然後返身回了琉璃大廳。


    正當陸泓鬆了一口氣時,威爾伯特從長方桌上拿了一瓶高級的葡萄酒,向陸泓詼諧笑道:“你有麻煩,可我隻是一名蠟像家,幫不上你的忙。”


    威爾伯特俏皮的眨了眨眼,將葡萄酒強塞進陸泓懷裏:“這是我能做的所有了,好好享受,如果有時間,邀請您去我的蠟像博物館參觀。”


    “當然是,免費。”


    聽到免費二字,陸泓頓時心情大好,對威爾伯特的好感度猛增,連聲表示自己一定會去參觀。


    待到威爾伯特走後,月淺燈深湊到陸泓身邊,非常自然的將他手裏的葡萄酒順走,然後促狹的開玩笑道:“感覺你很受男人歡迎啊?居家圍裙猛男阿弗雷德,英俊白袍法師克羅夫茨,苗條商人小受哈伯特,現在又多了一個蠟像藝術家威爾伯特。”


    “好像你從來沒有勾搭過女性npc?”


    “似乎和你關係最好的女性npc是懷特的女兒,阿黛拉?”


    “阿六啊,你不會是有什麽問題吧?”


    說實話,陸泓覺得自己的第一次死亡可能不是在戰鬥中,而是被月淺燈深一句話噎死。


    他緩緩側過視線,眼中燃燒著憤怒:“你這女人是沒遭過社會的毒打!”


    “嘻嘻嘻。”月淺燈深竊笑著從陸泓身邊逃離,躲到一邊開酒喝去了。


    雖然被月淺燈深用玩笑打了岔,但是陸泓心中依然升起一股疑惑,究竟為何威爾伯特會記住自己,還向自己搭話呢?


    莫非他會記住所有客人,以此來發展交際網?


    對於一名蠟像藝術家來說,這並不稀奇,反而很正常,若是沒有大貴族、大富豪捧著他,為他提供保護,他是很難在貴族街區將博物館辦下去的。


    宴會正式開始,在樂隊演奏了三首炒熱氣氛的協奏曲後,範哈根的家長,萊昂·範哈根走出來,站在大廳上方的展台上為各位演講。


    大致意思就是,用典雅的語氣表達“大家吃好,喝好,玩好,有什麽要求盡管找主人提。”


    如果有什麽大事,在主人致辭後將會有大佬講話,但是最近瑪麗恩堡似乎風平浪靜,老範哈根講完之後,宴會便直接進入了自由玩樂的階段。


    表演即將上演,陸泓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倒是月淺燈深已經抱著葡萄酒瓶開始搖搖晃晃了。


    可雅各布比陸泓想象中還要沉得住氣,他並沒有理睬哈伯特,而是將哈伯特晾在了一旁,反正也沒有人敢於與哈伯特搭話,他不急於一時。


    其次他來宴會還有其他目的,他需要和宴會中的客人們打好關係,必須先將來參加宴會的客人們都照顧到,他才有閑暇和哈伯特過過招。


    陸泓暗暗咋舌,不知道雅各布是故意還是巧合,總之這一手要來不來的招數給了哈伯特很大心理壓力,深得宮本武藏的“遲到”精髓。


    除了心理壓力,雅各布的不主動出手還將出師無名的鍋甩給了哈伯特,這讓陸泓後續爭取中間勢力的同情戰術難以打出。


    這些在瑪麗恩堡玩權謀的人果然不好對付,還是森林裏的綠皮頭腦比較簡單。


    不過法無禁一直在與哈伯特交談,哈伯特似乎也找到了一些擺架子的訣竅,那就是裝麵癱,垮起一張批臉準沒錯。


    宴會持續到了一半,雅各布終於騰出手來,開始直視膽敢反抗他的小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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