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完人,陸泓接通了月淺燈深的通訊。


    “歪,阿月在嗎?”


    月淺燈深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有什麽事情直接說。”


    “是這樣的……”陸泓給月淺燈深簡要講述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一切。


    月淺燈深皺眉道:“你這樣做,豈不是會連累那對鐵匠父女?黑幫找不到你,還找不到懷特鐵匠家嗎?”


    “確實沒錯,所以我才來勞煩你。”陸泓胸有成竹的笑道。“‘甘比諾家族’實力不算太強,卻是‘烈酒鐵錘’商會的一隻手,要對付正主,自然要先砍下他的爪牙。


    ‘甘比諾家族’一、兩百來號人,不可能隻做著‘烈酒鐵錘’這一件事,他們來找懷特鐵匠的這幫人,就好比‘甘比諾家族’的一條觸手。


    我若是隻斬下這一根觸手,對方自然知道是誰在觸怒他們。


    可我要是斬他十來根觸手呢?”


    通訊另一側的月淺燈深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讓‘甘比諾家族’多處同時受到襲擊,把水攪混,讓他們不知道我們是為什麽而來,徹底混淆他們的視線?”


    “沒錯,我已經問清楚了,‘甘比諾家族’在赫姆加特敵人不少,最近便和‘黑水幫’、‘瑪菲亞’有過械鬥。


    你去酒館查查‘甘比諾家族’這兩個對頭的底細,想辦法把‘甘比諾家族’的矛頭轉向他們的老對手。


    此乃驅虎吞狼之計。”


    月淺燈深咋舌道:“你可真陰,不過這事我拿手。”


    陸泓所布置的任務月淺燈深自然拿手,這簡直是為她量身設計的計劃。


    作為一名刺客,藏於暗中偷襲是月淺燈深的本職,至於栽贓嫁禍,她也有自己的一手套路。


    之前陸泓多次委托月淺燈深出去跑腿辦事,在這個過程中,月淺燈深自然也不會讓自己閑著。


    仗著自己移動速度快,動作靈活,不怕被抓住,月淺燈深學會了【偷竊】的完整技能。


    想要栽贓嫁禍,隻要去偷一些‘黑水幫’、‘瑪菲亞’成員的隨身物品,或者辨認身份的象征物,扔在凶殺現場,不就完美了嗎?


    月淺燈深不相信,殺‘甘比諾家族’十幾二十個人,他們還能冷靜的去詢問是否為對手下的手。


    以黑幫的脾氣,不把對手咬出血來,以後也不用再混了。


    這是麵皮的問題,如果不撐起場麵,沒有人會投靠黑幫。


    “順便說一句,對手是黑幫,隻要你不在衛兵的眼皮底下殺人,是沒有人會追查你的。


    在這個節骨眼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城外,黑幫什麽的,死再多都是好事。


    而且黑幫身上還是有點小積蓄的,我這才逮住了六個,就已經三枚銀鹿了,要是多抓住幾個呢?”


    月淺燈深算了筆賬,六個就是三銀鹿,要是六十個呢?那豈不是三銀月,這可比找野獸人拚命來得劃算得多。


    好在月淺燈深沒有把自己心中的話說出口,不然陸泓肯定要罵她財迷心竅,這樣的算法也可以?


    在陸泓“不要惹首領”的囑咐聲中,月淺燈深抹了抹快要流下的口水,開始往“白狼毫酒吧”走去。


    赫姆加特的各大酒館是魚龍混雜之地,傭兵、冒險者、黑幫還有很多更為不好惹的人在這裏聚集。


    但這裏也是消息最為靈通的地方,月淺燈深不止一次的到酒館來打探消息。


    推開“白狼毫酒吧”的大門,一陣酒氣伴隨著喧囂聲撲麵而來。


    此時臨近傍晚,還未到酒館生意的高峰期,可已經有許多人都坐在了酒桌旁。


    可能是因為封城,導致大量傭兵、冒險者逗留在了城內。


    這些傭兵、冒險者無法出城,自然隻能盤踞在酒館中喝酒,等待著開城門的時機。


    這幫家夥美其名曰傭兵,實則偶爾也幹強盜的買賣,絕大多數算不得好人,吃喝嫖賭也樣樣精通。


    例如此刻,“白狼毫酒吧”的陰暗角落,就有一名傭兵叫了一名吧女打著撲克,規則是輸一局脫一件。


    月淺燈深一進入酒館,就有不懷好意的男人衝她吹口哨,作為一名雙手沾滿血腥的老手,月淺燈深熟視無睹,既不做出表示也不發怒。


    做出表示隻會打蛇上棍,讓這些不知死活者自行送上門來。


    至於發怒,自己要是每次來酒館打探消息就要血洗一次酒館,那可太累了。


    輕車熟路的走到吧台邊,纖指一彈,一枚銀鹿飛起,準確掉入酒保懷中,月淺燈深看都沒看結果,似乎早已做過多次。


    銀幣拋出的速度不快也不慢,既能讓酒保安然接住,也不讓周圍閑人看到自己拋出的究竟是哪種貨幣。


    有眼力能夠看出是一枚銀鹿的人,自然也不會為了一枚銀鹿而隨意找月淺燈深的麻煩。


    接到錢幣,滿臉堆笑的酒保立馬送上一杯滿滿的啤酒,然後諂媚問道:“不知小姐有什麽想問的?”


    在“白狼毫酒吧”中,沒有哪種酒的價錢會超過一枚銀鹿,一杯滿滿的上好啤酒隻需要一枚銅分,而一枚銀鹿等於兩百枚銅分,相當於兩百杯啤酒。


    沒有人會喝這麽多啤酒,或許獨眼巨人會,可在座的各位,有誰見過話本中才會出現的獨眼巨人?


    那直接將一枚銀鹿拋到酒保身上,便隻有衝著詢問消息而來了。


    月淺燈深端起啤酒,用啤酒泡沫擋住自己的嘴型,然後用隻有自己和酒保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黑水幫’、‘瑪菲亞’。”


    酒保一聽便笑了,在赫姆加特,一個月至少有十個人打聽城內黑幫,這些黑幫的故事他都快說膩了,而且這種事也很少給他帶來麻煩。


    “小姐你看,在那邊角落裏坐著的,便是‘黑水幫’的人,他們通常帶著剪掉半截羽毛的黑高帽,而且在打架的時候喜歡用斧頭砍人,這都是因為……”


    月淺燈深一邊點頭一邊聽著,然後默默記下一些用得上的細節。


    “至於‘瑪菲亞’,他們則喜歡坐在門口邊,‘瑪菲亞’的成員都在手腕上戴一個骷髏鐵環,他們喜歡用骷髏作為標誌,很多人都說他們信西格瑪,但是‘瑪菲亞’卻沒有人真的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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