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贇慎重起來,前兩年聽娘親講睡前故事,經常聽見有關反派死於話多的定律。


    但是今天過來的人都沒有話很多。


    這樣一來,要遭罪的就變成他了。


    看一眼身後的河流,再看前麵這般多的人手,宋贇閉氣,往後一躍,不洋洋得意時刻都謹慎的對手是很難搞的。


    想要逃走,他隻能試試從水裏遊走。


    當然如果遊泳都逃不走。那就隻能被抓了。


    看對方的陣容以及說話的時候肺活量心跳速度,以及手上老繭就知道自己幹不過。


    這個時候若是太強硬,死是肯定死不了,但是少說得吃不少的苦頭。


    瞎一隻眼睛,或者少一跟手指都是極有有可能的。


    宋贇看過很多話本,也聽人講過很多故事,雖然說故事都是無巧不成書,但是人間的事情有時候比故事本裏更誇張更沒有邏輯。


    宋贇屏息,山泉水很涼,幸好他上山的時候又跑又跳,最基本的運動量筋骨肌肉也鬆快開了。


    不然這會掉進水腿一抽筋就直接被抓住了。


    哪兒能像現在這樣,在水裏遊來遊去。


    山上的黑衣人都是經過專門訓練的,上山殺人,下水追蹤,隻要是暗衛應該有的技能,都給開啟了。


    成年人的身體修長,要比年幼的宋贇遊動的快、


    山下的宋時初坐在院子裏,時不時往書房看一眼,土豆到了收貨的時間,她得去地裏看一眼,確定熟了的差不多,可以收貨,就可以讓村長帶著人拿著?頭將地裏的土豆給收獲了。


    其他村子裏的,也得走上一圈。


    種植時間不一樣,收獲的時間也會有區別。


    本身她也不是專門種土豆的,對這些了解也不夠多,但是跟村裏的人相比,她算是了解比較多。


    日後還有無數年的時間可以去深入的研究土豆在哪一天,哪個節氣種植比較好。


    顧景垣走出來,他身上的長衫換成了短打,烏黑如同瀑布一樣的頭發用簪子挽起來,整個人利索幹練了許多。


    走到村子裏,隨意的拔下來一顆,瞧見大大小小十幾個土豆連帶出來,宋時初眼上露出笑來。


    回頭看向顧景垣:“可以收貨了。”


    “嗯,我們去找村長。”顧景垣說著往北邊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些訓練出來的尖端小隊,今晚按理說就應該到了。


    不知道王霖有沒有接到人。


    “不用擔心,既然是按著特種兵訓練出來的隊伍,那肯定會及時趕過來的。”特種人員是有信念的存在。


    他們不會讓自己的身份被質疑。


    收到任務就會去完成、


    哪怕付出的代價是生命。


    要麽死了,要麽完成任務。


    對於他們而言,沒有其他的選項。


    宋時初剛話落,心髒處突然悸動一下,真個人變得腿軟起來,蹲在地上,紅潤的臉色才這一時刻變成慘白色。


    這樣的宋時初給顧景垣帶來極大的驚嚇。


    伸手扶住宋時初,慢慢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幫著宋時初梳理呼吸,直到她能夠靜靜站起來。


    擔心的目光落在宋時初身上。


    宋時初皺起眉頭:“就是方才的一瞬間,突然有一種,有一種害怕或者什麽壞事發生了。”


    宋時初話落,心裏依舊極其不安。


    她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


    能夠讓她感覺到不舒服的事情……


    “是不是宋贇出事了?”宋時初涼涼的手死死抓住顧景垣。


    想要從顧景垣嘴裏聽見否定的答複。


    顧景垣扶著宋時初往旁邊的樹蔭上坐了過去:“你若是擔心我去山上看看,他早上出門的時候說了,要去山上的。”


    顧景垣不擅長說謊言。


    在宋時初麵前也不想說什麽謊言。


    尤其是極為惡心人的善意的謊言。


    宋時初點點頭:“你去看看。”


    顧景垣看一眼宋時初,她的臉色依舊慘白,真個人變得弱小又無力,顧景垣不敢離開,也不想離開。


    但是作為男人,此刻不會離開。


    算什麽回事。


    “我沒事的,我先去村長家裏。”知道顧景垣在擔心她,宋時初站起來身子。


    雖然依舊搖搖欲墜,但是走到村裏不成問題。


    而且……


    顧景垣對著宋時初催促的目光,再繼續耽擱下去,如果孩子真的有危險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至於女人,相信她!


    試著相信她。


    顧景垣大步往山上走去。


    走到半路,腿上突然疼了起來。


    看見撞到他腿上的兔子小灰。


    對於這隻兔子,顧景垣有很深的印象,畢竟是頭一次會自己獨立寫字的兔子。


    還是被宋贇養大,一人一兔可以說是感情深厚。


    顧景垣蹲下身子,看著嘴裏冒著白氣,一副跑了很久快上不來氣的小灰。


    心裏差不多已經有了猜測。


    兔子的武力值不低,身上也沒有受傷,但是這樣的情況下還一口氣往山下跑著。


    除了遇見不能抵抗的勢力,聰明的兔子是不會想著跑的。


    “小孩兒在哪兒,帶路。”將路子放在自己肩膀上,顧景垣時不時看一下小灰的耳朵,耳朵往那邊傾斜。


    他就朝著這個方向走去。


    走了好一會兒,顧景垣腳步停了下來。


    看著河邊淩亂的腳印還有殘留的二十多個人。


    看向小灰冷言問道:“他跳了下去。”


    小灰垂下腦袋,它很自責,沒有保護小鏟屎官。


    它可能是開智的動物裏最沒用的那個了。


    顧景垣摸了一下小灰的耳朵,冰冷的視線落在河邊的那些人身上,如果別的時候,他肯定要把這些人全都給殺了。


    但是現在,更重要的是找孩子。


    跳進河水裏,那還可以遊泳離開。


    顧景垣對於山上的地勢很明了,知道哪兒哪兒是水流畢竟之處,他不知道現在趕過去能不能找到孩子。


    但是找孩子當下來說最重要。


    時間就是生命。


    顧景垣把兔子扔在地上:“我知道山裏有跟你一樣的動物,這些人交給你們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扔下一句話,顧景垣離開。


    紅眼睛的兔子跳了幾聲,吱吱吱叫了起來。


    約莫一刻鍾過來一隻鸚鵡。


    鸚鵡飛走以後,又過了半個小時的樣子,三隻老虎兩頭黑熊還有一隻孤狼以及三頭熊貓兩隻仙鶴一同過來。


    動物在山林裏求生的能力本就比人高。


    加上這些動物都是非尋常的動物,其凶殘程度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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