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初悠悠閑閑的在村子裏閑逛,但是村裏的人都忙的腳不沾地,宋時初無奈拿著鋤頭去除草。


    衛太傅喜歡田園生活,瞧見宋時初拿鋤頭,帶著王霖一起扛著鋤頭找到宋時初,王霖在村子裏呆的時間最長,也是種過地的,分得清什麽是野草什麽是莊稼。


    幹活的時候很有幹活的樣子。


    宋時初雖然弄出了紅薯跟玉米,但是在種地上的天賦,還不如王霖。


    至於衛太傅,此刻正在區分什麽是玉米苗,什麽是雜草,什麽是小麥,什麽又是韭菜。


    跟著隔壁田裏種著到了小腿高度的麥苗,咽了一下口水:“宋丫頭,咱們晚上吃餃子唄,是韭菜餡的豬肉雞蛋跟韭菜調成餡,用精細的白麵包起來,味道肯定特別好。”


    “吃吃吃,一會兒就跟銀瓶說。”宋時初笑了一聲,麵對上了年紀又有點兒技能的老人,她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衛太傅開心了,手裏的鋤頭一動,鋤斷了三顆玉米苗。


    本來比較尊師敬道的王霖看見地上斷了的玉米苗,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這個玉米他傻憨憨的時候吃過,味道不錯,既能做成饅頭也能煮成糊糊和,可是能夠充當主食的東西,掉下來三顆,就至少少了三個玉米,如果玉米上的種子來年都能種植,隻是想想,心就疼的無法言說。


    “您別鋤地了,您不合適,要不這樣,您回去跟銀瓶說除了包餃子,再來一個豬頭肉打上二斤酒,有餃子有酒,才能越喝越有。”王霖開口的一番話,直接把衛太傅給說動了。


    如果是山珍海味,他可能不這麽感興趣。


    但是不管豬頭肉,還是簡單的花雕酒,都是農家野味,生活感足足的。


    年紀大了,就好這一口。


    衛太傅樂嗬嗬的扛著鋤頭往家走去,這會兒路上的人大多數賭石扛著鋤頭,從家裏往地裏走的。


    瞧見往家裏回去的衛太傅還客氣的大了的一個招呼。


    誰也沒有問為什麽上地裏幹活的時間朝著家裏走,在村裏人眼裏,讀書人非常的了不起。


    幹什麽都有道理的。


    衛太傅因為這個,耳邊輕閑了很多。


    走在回去路上,還看見一些髒兮兮的孩子挖野菜,有些野菜看著像是芥菜,衛太傅有些饞了,從身上摸出幾文錢,拿著錢換了一把野菜,準備往家裏走去。


    誰料衣服被一個眼睛亮晶晶的小孩子給抓住。


    衛太傅回頭。


    “您還要野菜嗎?”髒兮兮的小孩指著自己手裏的籃子,籃子是用柳條隨意編的,還帶著青綠色,歪歪扭扭的,一看就知道出自於眼前這個孩子的手。


    還要野菜嗎?


    衛太傅覺得薺菜餃子其實也蠻好吃的,點點頭,收貨了兩籃子的野菜。


    樂滋滋的王家走去,這次才走了兩步,伸手又多了好幾隻手,衛太傅慢慢回頭,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


    誰說窮困人家的孩子比較愚鈍,瞅瞅遇見肥羊了,還知道可勁兒宰。


    隻可惜,他手裏的野菜不少,剩下的也吃不了,總不能花錢買回去喂豬。


    “今天不要了不要了,改天想吃了在找你們買。”衛太傅立馬開口拒絕,如果現在不拒絕,她就真的要往家裏帶一筐的薺菜。


    到時候要被小院的銀瓶笑話的。


    那個丫頭,是個憨貨。


    什麽都敢說。


    得罪不起!


    衛太傅這麽說了,小孩子們雖然還想把東西賣給衛太傅,但是也明白買賣的事兒不能強來,眼巴巴的看著衛太傅朝著村子裏走去。


    衛太傅拐個彎,呼出一口氣。


    他可真不容易。


    如果是個千嬌百媚的小美女這麽看著他,他可以紋絲不動,但是這些淳樸孩子自然又渴望的目光,年紀大了,活的久了,看見都會覺得有些不適應。


    憐憫是一種情緒,也是一種見識。


    衛太傅回到家裏,將自己晚上想吃的東西跟銀瓶說了一下,銀瓶點頭,韭菜雞蛋餃子,薺菜丸子湯,再來一個紅燒豬頭,二兩小酒,對她來講一點兒難度也沒有。


    銀瓶樂滋滋的往廚房走去。


    差遣廚房的兩個丫頭摘菜買肉,她則是洗手和麵。


    桂婆子年紀大了,這些力氣活,慢慢放了下來。


    每日做的事情就是教導兩個認字不多的丫頭盡量把常用的字認全,會算簡單的賬。


    在小院時間越長,銀瓶越加發現,認識字是多重要的一件事兒。


    如果不認識字,那去縣城的飯館給人報菜名都沒有人用。


    隻能去扛扛麻袋,做點力氣活。


    然而,這個世界上不認識字的人太多了,就算真的去碼頭抗麻袋,也會被人挑來挑去。


    衛太傅閑下來,就往學堂走去。


    隻有在學堂他才能感覺到自己是被需要的。


    走出學堂她就是最沒用的。


    田地裏,王霖很快就把一畦子地的草給除幹淨,還有一些比較頑固的草,長在玉米苗苗旁邊,根莖深深插入地裏,如果想要把草扒出來,那玉米肯定也會連帶著被扒出來。


    若是隻把上半部分草除掉,等日後雨水充足,這些抓著玉米的野草就會迅速生長,跟玉米搶奪營養。


    在生存麵前,沒有雜草跟糧食區分。


    王霖看一眼,將玉米苗跟野草一起扒出來,脫出土地,很容易就把野草分開,然後將玉米苗重新埋在土裏。


    從旁邊地裏的人手裏借了一個木桶,走上一公裏的路,提上一桶水,給栽種下去的玉米苗苗澆水。


    這樣,玉米苗苗才能生存下去的就會。


    王霖看向宋時初:“種地的道理,其實跟治國沒有什麽區別,野草就是朝堂上有異心的人,玉米就是棟梁之才,棟梁之才經常會因為各種原因,被雜草跟纏上,這個時候就需要用雷霆手段,不要想著護著棟梁,不然隻會越陷越深。”


    王霖說著,又去搞其他的野草。


    宋時初站在路邊,手裏抵著一個鋤頭,王霖的聲音跟隨春日溫暖的風一起從她身邊吹過。


    “你說的有道理,跟你大哥說一下,下個月你去京城一趟,既然想要那麽位置,有些風險是必須要冒的。”


    王霖點頭,對於宋時初話裏的風險並不怎麽在意。


    他雖然在靠山村這個小小的村落裏長大,但是個人的見識並沒有被靠山村給局限。經曆也算是極為波折不平,不會遇見一點兒小問題就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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