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太傅盯著沈懷箬,越看越不對付。


    沈懷箬無意中對上衛太傅的視線,心裏閃過一瞬間的狐疑,目光在衛太傅身上停留一瞬間。


    不知為何,沈懷箬心裏閃過濃烈的心虛。


    將注意力落在宋時初身上。


    心動加速。


    這般自強長相出眾,條理清晰的女人十分難得,即使京城那些被教導很好的千金小姐都沒有這般優秀的。


    他不想在這個案子裏插手什麽,就想看著宋時初自己辯解。


    將她的女性魅力展現出來。


    若是此刻不關注欣賞其他時候,怕是沒有這樣的機會。


    宋時初看向程氏:“砒石這個東西可不是誰想弄就弄出來的,即使徐大夫,想要弄出砒石也得做很長的準備,若是沈大人懷疑下官,大可以去打問一下,下官有沒有采買過合成砒石需要的東西,這世間的事來來往往的,都是有跡可循的,若是大人有心,肯定會查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宋時初說罷,看向沈懷箬。


    沈懷箬視線落在捕快身上:“你去查一下。”


    隨即看向宋時初:“依你說,現在本官應該做的是查詢最近一段時間何人買了砒石?”


    “大人已經有了判斷,又何必問下官。”宋時初漫不經心說了一句。


    眼裏似有似無的嘲諷落在杜微身上。


    杜微低頭不言。


    這個時候若是慌亂越容易出差錯。


    先不說有臨安郡主在這裏背黑鍋,就算查出來跟臨安郡主沒有關係,是她出的注意,那又如何,她隻是跟方圓無意中見了一麵,隨口說了幾句話。


    誰能料想到方圓竟然膽子大的去殺妻。


    這樣的人,罪該萬死,杜微想著的同時,已經將所有的過錯扔到方圓身上。


    方圓也不擔心,在方圓看來,買藥的不是他,就查不到他的身上,縣衙的捕快被沈懷箬一個個的安置出去。


    又是漫長的等待。


    外麵的衛太傅跟祁老先生累的搖搖欲墜,年紀更大的衛太傅靠在祁老先生身上。


    幽怨的看著公堂裏麵。


    再看一眼縣衙對麵的茶樓:“要不,咱們過去坐一會兒,等著出去的人回來了,再一起過來聽。”


    祁老先生點點頭。


    他的身子骨雖然在這邊養的越來越好,但是……


    身子骨好了,也不想白白受累啊!


    能舒坦一些過日子誰願意吃苦。


    兩人往對麵茶樓走去,還要了一個最好的位置,隻要看見捕快跑回來,就能繼續下來圍觀。


    一個是國子監祭酒,大胤最高學府的掌權人,一個三朝元老太傅大人,文化程度最深的人,兩人達成一致,同時對縣衙的沈懷箬表示出不滿來。


    兩人站在茶樓欄杆處,對著對麵公堂上的審案的沈懷箬批評起來。


    “若是換成文承哪兒會這麽複雜,一刻鍾時間用不了,就能把事情的真想推測出來。”祁老先生在衛太傅身邊,將自己的傻兒子誇讚一番。


    衛太傅撇撇嘴:“若是換成我家衛續估計一刻鍾也用不了。”


    祁老先生看向衛太傅,眼裏帶著震驚:“這世界上竟然還有你這樣不知羞恥的人!”


    “彼此彼此!”衛太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瞧見有捕快從外麵跑到公堂,兩個胡子花白的人跑的速度嗖嗖的,一眨眼就跑到了對麵。


    沏茶的茶博士都驚呆了。


    “是真老還是假的?”


    茶博士陷入深思。


    捕快將查到的消息說了一番,包括前段時間宋時初沒有在桐城都給差了出來。


    “這樣一來就排出了宋農官自己製作砒石來毒死周茹。”沈懷箬開口,抓著程氏手的宋斌愣了一下。


    看一眼宋時初對上宋時初淺淺的笑。


    突然多了幾分感悟,真正有擔當的,真的有本事的人,在遇見困難遇見危機的時候都是如此淡定,如此這般。


    宋斌將此刻的宋時初深深記在腦子裏。


    在以後的生活甚至生命裏,以此為模板,將自己改變成這個樣子。


    沈懷箬看向周茹的屍體:“案子越來越撲朔迷離了,不過,等捕快查到購買過砒石的人,大概就有了結果了,都稍安勿躁。”


    站在堂下的銀瓶在自己空蕩蕩的肚子上摸了一把:“都快餓死了,啥時候能夠將案子審完,我還等著大娘子一起回家吃飯呢。”


    “餓了就去吃。”北安聽見銀瓶的嘀咕生,從身上摸出兩個銅板,遞給銀瓶:“那邊有賣麻花的,你可以墊墊肚子。”


    “……”銀瓶搖頭。


    公堂上發生的事情,她一分一秒都不想錯過。


    看自家主子展露風華,那是極為享受的事情。


    銀瓶捂著肚子,盯著堂上。


    中終於調差買砒石的捕快回來,這個捕快立刻就成了公堂上最亮的星,所有人都盯著這位捕快,想要從這位的嘴裏聽見跟案件有關的事情。


    也虧得是現在已經過了秋收的時候。


    不然,公堂外麵可不會有這麽多人來湊熱鬧。


    捕快為難的靠近沈懷箬,沈懷箬聽見捕快的話臉色一變。


    站在外麵的銀瓶本能的感覺到事情不對勁兒,盯著沈懷箬:“有啥話要竊竊私語不能讓人聽見的,這都什麽是時候了,沈大人業務能力不行啊,到現在都沒有處理好上任以後的第一幢案件。”


    銀瓶開口後,陸陸續續的有人開口。


    對著沈懷箬品頭論足。


    站在沈懷箬身邊的捕快壓力也大。


    這砒石的藥,查到最近購買的隻有三家,城東白家,城西梁家,兩家買來砒石都是按著大夫開的處方服用。


    跟周茹的死一點關係也牽扯不上。


    第三個人就是臨安郡主,京城過來的郡主。


    侯爺的女兒……


    如果真的跟這個人有關,那這案子誰敢繼續查下去。


    不過是死了一個周茹,死了就死了,有什麽呢!


    隻是,堂下的百姓個個都開始要在真相,捕快扛不住壓力臉色發白。


    沈懷箬歎口氣:“說吧。將你查出來的說出來。”


    沈懷箬開口,捕快不敢繼續隱瞞:“是臨安郡主,醫館的大夫說臨安郡主買了砒石。”


    人群裏的臨安郡主驚呆了,她從沒想到看熱鬧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也是熱鬧的一部分!


    簡直……


    不可思議。


    突然,想到什麽,猛地看向杜微。


    眼睛一眯拎起杜微的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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