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初收回自己的話,酒香不怕巷子深,現在手下沒有能用的人,大可以出去找找。


    走出家門的一瞬間,縣衙的捕快騎著馬兒停在宋時初身邊:“宋娘子,得罪了,您火鍋鋪子裏的東西吃死人了。”


    “……”又是吃死人!


    宋時初想到先前去錢老摳那邊碰瓷的人。


    同樣是吃東西死的,但是非得冤枉成見手青的原因。


    想到牛氏的話,輕輕搖了搖頭:“走吧,我去縣城看看”


    院裏聽見動靜的北安跟銀瓶一同走出來。瞧見宋時初給捕快帶走,二人對視一眼,一同跟了上去。


    對於宋時初,銀瓶有一種迷之信任:“大娘子肯定會沒事的。”


    “嗯。”北安應了一聲,繼續悶頭往縣城的方向走。


    銀瓶跟著北安的速度走了一會,腿又酸又疼,但是想到前頭的大娘子也是這般速度趕路,咬著牙跟上去。


    到了縣衙門前,銀瓶整個人都差點癱瘓了,這一趟走的可真不容易。


    縣衙裏,熟悉的畫麵映在圍觀人眼裏。


    一張木床上放在旁側,在木床上躺著一個被白布蓋住的屍體。


    在屍體旁邊跪著一個讓宋時初眼熟的人,是方圓,那床上的屍體?宋時初心裏一寒,盯著方圓目光幽冷,殺意十足。


    沈懷箬穿著七品縣令官服坐在堂上,正大光明的匾額懸掛頭上,清雋的麵容,華麗的官府,讓站在外麵圍觀的大姑娘小媳婦兒一陣眼熱。


    杜微跟臨安郡主站在人群裏,瞧著公堂審案。


    沈懷箬視線從宋時初身上劃過,手拿驚堂木‘啪’一聲,拍在案上。


    一旁站著陪審的王主簿,早就打聽清楚沈懷箬跟宋時初的關係,用自己的心思揣測一番,伸手指著宋時初:“堂下何人,為何不跪?”


    宋時初看向王主簿,視線從沈懷箬身上瞥過,嘴角帶著嘲諷:“為何要跪,同是朝廷命官,即使在公堂之上,也不用下跪!”


    “你,你是哪門子朝廷命官,瘋了吧。”老老實實跪在一旁的方圓仿佛聽見什麽天大的謊言一樣,誇張又荒唐的盯著宋時初。


    宋時初從身上摸了一個木牌出來,九品農官,主要職責就是種地。


    是衛太傅幫忙弄的,衛太傅雖然退了下來,但是三朝元老,憂國憂民的本性不會因為從太傅的位子上褪下來就會下來。


    來到靠山村,住在隔壁院裏,整日跟祁老先生同來同往。


    對於宋時初做出了什麽驚人的舉動,可以從祁老先生言語裏推敲出來。


    能夠做到三朝元老這樣地位的人,本事怎麽可能小的了,加上經常蹭吃蹭喝,在靈泉水的滋潤下,身體變得更好了。


    同樣腦子也變得好用了。


    農官就是一個虛職,用處不大,但是在一些場合也能避免一些麻煩事兒。


    比如現在!


    若是給沈懷箬下跪,她會一輩子都睡不好的。


    木質牌子拿出來的一瞬間,就有人捧著牌子走到堂上,沈懷箬看了兩眼,點頭:“宋農官坐著說話。”說完看一下公堂上站著的捕快:“去給宋農官搬個椅子。”


    跪在地上的方圓目瞪口呆。


    臉色變化很快。


    盯著宋時初,咬牙說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區區一個農官,縣令大人,您得替小的做主,小的妻子去火鍋鋪子吃了一鍋火鍋,人就沒了,七竅流血啊大人!”


    方圓說著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鼻涕眼淚一大把,瞧著就怪惡心人的。


    宋時初看一眼白布掩蓋的人,伸手撩開白布,周茹的身體出現在眼前。


    在周茹頭頂還帶著假發。


    閉著眼睛的周茹麵色發黑,一眼看去就能判斷出是中毒的樣子。


    “你幹什麽,害死人還有臉看,你走開!”方圓說著話,就要推搡宋時初。


    手剛伸出去,被宋時初用指甲一點,突然抽筋發麻。


    “你,你幹了什麽,害死我妻子還不滿意,你還要把我也害死。”叫嚷一番,方圓看向沈懷箬,猛地對著地麵磕頭。


    腦袋都磕成紅色的,嘴裏一直喊冤:“大人,您看這個刁婦,在公堂之上都如此這般無禮,私底下肯定更過分,定然是她指使人害死我家娘子的,娘子平日對誰都和氣,隻跟這個女人結怨過。”


    宋時初盯著方圓,氣的笑了起來。


    若是真的想要弄死周茹,她有那麽多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法,哪兒用的找為難自己,在鋪子裏把人毒死。


    連累生意。


    ……


    連累生意,宋時初了然,有人跟她過不去了。


    靠近方圓,盯著方圓的袖子,果然聞到濃重的生薑味道。


    一抹眼淚,眼睛被生薑刺激一下直接就哭起來。


    瞅著就跟真的難受心疼一樣。


    做作到這樣的程度,宋時初再次確定自己的心裏的懷疑,周茹肯定不是在火鍋鋪子出的事兒,跟火鍋鋪子相比,方圓的可能更大,這表現出來的反應就明顯有問題了。


    宋時初剛想開口,外麵傳來一道哭聲:“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


    回頭看去,隻見程氏從外麵闖了起來,盯著木板床上的屍體。


    哭的不成樣子。


    宋斌站在程氏旁邊,程氏哭的時候宋斌拿出一張用舊的手帕,遞到程氏手裏,隨即看向宋時初。


    宋時初搖頭:“跟我沒關係。”


    宋斌低頭,沒有說話。


    “不說了,你不是一向覺得自己挺厲害的,要不你找找真凶。”宋時初抱臂,一點兒緊迫害怕的感覺都沒有,盯著宋斌玩味似的建議。


    宋斌剛想說話,程氏朝著宋時初撲過來,髒兮兮的指甲差點從宋時初臉上劃過,被宋時初一手推到地上,雙手依舊支棱著,對著宋時初瞎比劃:“我要掐死你個鱉孫,你害了我家安子現在連周茹都不放過,下一個要死的就是我了是不是?”


    “害死你,你配嗎?你的命值錢嗎?用的找我下手嗎?我是日子不好過了還是腦子有坑,要手染鮮血,成為殺人凶手,放棄現在有錢有閑的日子?”宋時初一點兒也不克製,將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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