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再說。”村長心裏也沒譜。


    常大柱這麽一個人其實死了就死了,混子罷了,如果活著,指不定還會讓村裏其他正經生活的人遭殃。


    隻是,這種殺人犯留在村裏也不好啊!


    不大一會兒,沈珍珠披著厚實的衣服,跟在沈婆子後麵走到屋裏。


    看見村長的一瞬間,眼睛迷糊一下:“村長?您找我有事兒?”


    “這個是你的嗎?”村長將耳墜子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沈珍珠看了一眼,臉上一變,隨後笑了起來:“是我的啊,我可寶貴這個耳墜了,前些天丟兒還心疼的不得了,沒想到您撿到了。”


    “村裏其他丫頭說,袁氏流產那邊你這個耳墜還在耳朵上帶著,你說說,這耳墜是怎麽落在常大柱身上的。”村長一開口,沈婆子本就滄桑的臉恍惚一下。


    伸手抓住沈珍珠,穩住沈珍珠以後,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是我做的,我把耳墜給了常大柱,你別嚇珍珠,她一個孩子經不起你這麽嚇唬。


    那天珍珠被袁氏小產嚇到了,從家裏跑了出去,耳墜.落在地上,這不是珍珠最喜歡的嗎,我就想找個人給珍珠送過去,正巧常大柱在……誰知道耳墜沒有送給珍珠,常大柱卻沒了,村長,謝謝您給珍珠送來耳墜。”


    沈婆子說完,布滿皺紋的手落在桌麵上。


    摸索一下拿起耳墜,走到沈珍珠對麵。


    摸著沈珍珠的耳朵,給沈珍珠帶上。


    沈珍珠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耳墜在死人身上帶了一晚上,現在又落在她耳朵上。


    全身的感覺神經都落在耳朵上,整個人不受控製。


    “大嫂子你這話就不對了,耳墜.落在地上,你放在家裏就好,為什麽要給一個外人,常大柱名頭又不好,你為什麽讓……”


    “是啊,為什麽讓常大柱拿著墜子。”為什麽讓常大柱去追人


    如果常大柱沒有去!


    她的女兒也不會殺人。


    沈婆子已經意識到,常大柱是被沈珍珠殺了的,那日她看見沈珍珠的鞋子上帶著血,不過因為袁氏的事兒沒有多想。


    直到方才,村長拿出耳墜,結合當日珍珠的不對勁,還能有什麽不懂的。


    那日珍珠衣服都是亂動,脖子上有撓過的紅痕,經曆過年輕階段,這會早就明白了。沈婆子說著眼淚從老眼流了出來。


    情況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是村長沒有想到的。


    村長看一眼趙有為,趙有為也懵了。


    他們的推理錯了?


    但是如果真的跟沈婆子說的一樣,那似乎也說的過去啊!


    見村長跟趙有為一臉懵身,沈珍珠悄悄吐出一口氣,剛想說什麽,抬頭對上沈婆子責備的目光。


    沈珍珠再次低下頭,這會兒她可不敢造次。


    宋時初見事情搞成這樣,心裏無語,明明沈珍珠的表情已經不打自招,常大柱的死就是沈珍珠搞出來的。


    但是還能被洗刷了。


    就是胡編亂造一個原因,就洗白了。這就是沒有測謊儀的世界。


    “村長,以後辦事仔細一點兒,別嚇到人了,我們家珍珠可是好姑娘,你們這麽來一趟,是覺得我們沈家好欺負,覺得懷箬不在就能拿捏了。”沈婆子沾了上風立馬就開始咄咄逼人。


    村長被說的啞口無言。


    “大晚上過來也就算了,如果被人看見,說不準會傳出什麽風言風語,你必須給個交代。”沈婆子開始討要好處。


    這下宋時初看不下去了。


    從門外走了進去,說道:“這耳墜是我養的狗找到的,當時吧,主要是找常大柱的人,結果臉這個都找到了,要不我在牽著狗去山上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對了,我養的那隻狗鼻子很好用,別說已經過去三四天了,就算十天,隻要去過那地方,都能發現。


    若是說常大柱是自己倒黴被狼吃了,那就算了,如果在山上找到珍珠的東西……”


    宋時初說著看向沈珍珠。


    沈珍珠額頭帶著一層汗水。


    嘴唇顫動,小腿軟綿綿的。


    沈婆子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給氣死了。


    “是不是你殺的人?嗯?”宋時初走到沈珍珠身邊,伸出手,似乎隻要手指動一下,就能讓沈珍珠最後一點兒防備徹底淪陷。


    “不是珍珠,是我是我殺的!殺人償命,我給你麽償命。”沈婆子說著,對著桌角撞了上去。


    鮮血,瞬間流淌在地上。


    ……


    “你撞桌角也沒用啊,當日您也沒有離開家,怎麽殺常大柱呢。”宋時初盯著地麵還剩一口氣可以搶救一下的沈婆子說道。


    沈婆子額頭淌血,麵目猙獰,狠狠盯著宋時初,似乎要用眼神把宋時初給殺了。


    “娘,娘你怎麽了?”沈珍珠突然跪在地上抱住沈婆子,眼淚滴落。


    沈婆子整個人開始無力起來,看向村長:“殺人償命,償命啊!我一條命換一條命。”


    說完使勁呼吸一下,臉色變的跟金紙一眼,閉上眼睛,斷斷續續說道:“不,不要告訴你哥我沒了,讓他考試,繼續考試,考試。


    如果考不上進士,你們就是不孝,不孝,我不用他回來摔盆盡孝,等他中進士再發喪,發喪……”沈婆子說完,整個人癱在地上,呼吸沒了。


    屋子裏響起沈珍珠大聲哭叫。


    哭聲驚動袁氏,在旁側房間休息的袁氏不得不下床走出來,看見沈婆子拿著一個刀子插在自己心髒,沈珍珠一旁哭著,還有一邊站著的宋時初跟村長趙有為三人。


    呆滯一下,訥訥問道:“這,這是怎麽了?我在做夢?”


    沈珍珠不說話,隻是哭,眼淚不要錢的往地上滴落。


    村長瞥了一眼臉色不好看的袁氏,輕輕歎口氣,這沈家真亂!


    看一眼宋時初:“這件事就到這裏了,殺人償命,已經少了一條命了,若是再少一個……不能少了。”村長說完,搖頭走了出去,趙有為跟在村長身後。


    宋時初看一眼跪在地上哭的傷心的沈珍珠:“這次有人替你死,下次可不一定了,常大柱死在你手裏,可不是沒有證據,你若是再作惡,我就把證據交到縣衙,好好記住教訓。”


    宋時初說完也走了出去。


    屋子裏隻剩下袁氏跟沈珍珠。


    袁氏捂著肚子,看向沈珍珠的目光帶著提防跟不敢置信,沈珍珠瘋了嗎?竟然敢殺人,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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