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身影在羅伊的腦海裏閃過,現在的他的確還不能死。他有著太多的事情要做,他的生命已經不單單是他自己的了。他必須活著,拚命的活下去。


    “中央區域我來啦!”


    羅伊大吼一聲,整個人直接衝進了那密密麻麻的空間裂縫之中。一道道光罩破碎了,一道道鬥氣罩也是破碎了。金甲和他的階別都太低了,根本就抵擋不住。


    “噝……”


    倒吸了一口涼氣,仿佛被千刀萬剮一般。他的身體一處處被切割了,鮮血橫飛,有些地方骨頭都是露出來了。他的血肉都在翻卷,陣陣劇痛讓他的身體都痙攣了起來。


    他怒睜著雙眼,他狠狠地咬著牙,他堅挺的忍著。可是這些空間裂縫實在太厲害了,他終於是忍不住了。眼前一黑,然後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徹底失去了意識。


    萬幸的是,這時候終於是到達了終點。他那破敗不堪的身體摔在了結實的土地上,在地上滾了十幾米遠。不過這些他都不知道了,他已經昏倒了。


    他的衣服已經變成了一條條,而且上麵沾滿了鮮血。他的身體上也是有著一道道的裂痕,骨頭都是清晰可見。他的身體還在流血,臉色已經蒼白如紙了。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


    “佛曰:菩提本無樹,明鏡亦無台,世本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佛曰: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一個光頭和尚出現在了羅伊的不遠處,這個光頭和尚臉上帶著和善的笑意,長的倒是眉清目秀。這個光頭和尚大約二十歲左右的模樣,一雙眼睛裏仿佛裝滿了智慧。如果不是年紀太小,絕對像是得道高僧。


    這個和尚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袈裟,上麵還有著一個個補丁。他的手裏抓著一隻葫蘆,陣陣酒香飄了出去。這個光頭和尚喝了一口,然後便是細細的品了起來。


    “一葫蘆水裏會有千千萬萬的蟲子,喝了一葫蘆水,大師我就要念經了。與其如此還不如喝酒,一葫蘆酒裏就沒有那麽多生命了,大師我就是麵慈心善,真是沒辦法。”


    這個和尚不是其他人,正是說不得大師。他老師給他起的法號他已經忘了,反正他就是自稱說不得大師。他一步步的走向了羅伊,眼裏充滿了慈悲。


    “按照老師的話說,這裏將會有一個人和大師我有緣。想來就是躺在地上的這位施主了,傷勢這麽重竟然還沒死,真是奇跡了。佛曰,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換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既然施主與我有緣,那大師便救你一救。”


    說不得大師將羅伊扶了起來,然後取出了一枚碧綠的藥丸。一股清香從這枚藥丸上傳了出來,說不得大師直接將這枚藥丸塞進了羅伊的嘴裏。這枚丹藥入口即化,說不得大師自然不用操心什麽。


    “佛曰,做好事不留名,就是好大師。大師我雖然救了施主,但施主也別問我是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


    說不得大師再度將羅伊放在了地上,他自己卻是坐在了旁邊,“佛曰,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那大師我今日便將你救活。”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一句句經文從從說不得大師嘴裏吐了出來,這些經文化成了一個個青色的字符。這些字符直接組成了一條青色的通道,直接衝著羅伊飛了過去。


    羅伊的身體已經不再流血,有了那枚藥丸再加上這些經文的治療,他的身體已經在不斷恢複之中了。一道道傷口在愈合,以肉眼可見的度恢複著。


    青色的通道上,經文越來越多,說不得大師也是越練越投入了。他就這麽坐在羅伊的身邊,好像天地之間隻有他和羅伊一般。


    太陽東升西落,而說不得大師卻是一動未動。浩瀚的星空下,說不得大師的身體仿佛在盈盈光。當太陽再度升起的時候,說不得大師終於動了。


    這時候羅伊身體上的傷口基本上已經痊愈了,那樣的傷勢恢複的竟然這般快。要是換成其他人恐怕早就死了,就算不死也要修養個三年五載。


    可是羅伊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便是痊愈了,不過他並沒有醒過來。內在的傷勢的確被修複好了,但外在的傷勢估計還要修養個幾天的。


    “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大師我已經建了多少級了?”


    說不得大師捏了捏手中的一串佛珠,好像在數著什麽,“算了,已經數不清了,索性我就不數了。佛曰,救人之後就閃人,阿他麽的佛!”


    他嘴上念念有詞,一口一個佛曰,可是很多話明明是他自己說的。說不得大師一手拿著佛珠,一手拿著一葫蘆美酒,又是瞅了瞅羅伊。


    “看來施主真的和我有緣,那麽重的傷勢竟然恢複的這麽快。還是說我的實力又是提升了,真是苦惱了,為嘛我的悟性這麽好,這還讓其他人怎麽活?”


    說著他便是站了起來,“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其他的自然有其他人來做。大師該走了,施主你可不要想我。大師掐指一算,會有一位女施主來救你的,閃了。”


    說不得大師念念叨叨,看到遠處來了一名女子,他便是離開了這裏。一道道殘影留在了場中,過了好久才開始消散。隱隱的還能聽到他誦了一聲佛號,自然是說不得大師的專有佛號。


    “阿他麽的佛,善他妹的哉!”


    他自然不是能掐會算,而是先看到了遠處的女子,然後才說出了那麽一句話。在說不得大師離開了好一會,遠處的那名女子才走到了這裏。


    “咦,這裏怎麽會有一個人?不知道還活著不?”


    這名女子向著羅伊走了過去,內在的傷勢的確被說不得大師治好了,可外表上看卻是淒慘無比。衣服上全是鮮血,甚至地上都滿是鮮血。


    她走到羅伊的身邊,大著膽子伸出手試探了一下羅伊的鼻息。盡管有些微弱,但明顯還要氣息。羅伊自然不可能死了,隻是還昏迷著罷了。


    “沒想到傷成這樣還沒死,真是奇跡了。不知道該說他福大命大,還是說他悲催好呢。這麽重的傷勢沒有一年半載,恐怕都好不了吧!我先看看他長什麽樣,如果是大惡之人,我就不救了。”


    好在羅伊臉部沒受傷,否則他可能就要被判定為大惡之人了。如果臉上滿是猙獰的傷口,看著能像好人嗎?


    這名女子名叫陳曦,是陳家家主的女兒。陳曦將羅伊臉上的頭全部撥拉到了一邊,終於是看到了羅伊的整張臉。她的臉色微微一紅,這麽帥氣的小夥子倒是很少見到。


    劍眉星目,麵如冠玉,刀削般的下巴襯托出了他瀟灑的容顏。不過麵色的稚嫩可以看出他的歲數還不大,頂多十六七歲的樣子。這樣的年輕,又這般陽光,肯定不是什麽大惡之人了。


    陳曦的判斷方法就是這麽簡單,也沒什麽根據,就是全憑自己的喜好。她覺得羅伊不是大惡之人,那她便救了。反正救不救人是她的事情,和別人又無關的。


    “這麽帥氣這麽年輕,可惜卻受了這麽重的傷勢。究竟是誰那麽心狠,竟然下這麽重的手。如果不是他命大,恐怕現在已經死了吧!幸虧本小姐路過這裏,不然誰來救他?難道他是傳說中落魄的皇子嗎?”


    少女的腦子裏總是充滿幻想,十八歲的端麗婭自然也不例外。這也是中央區域和東方區域的區別,中央區域有聖教,和肯尼迪家族羅斯柴爾德家族一樣的巔峰勢力。


    聖教的領就叫聖主,而他的兒子就算聖子,真真正正的聖子。聖教和帝國可不一樣,聖教是巔峰勢力,而帝國隻是一般的小勢力罷了。


    帝國之間有戰爭,聖教之間也有戰爭。聖教和教派以及家族都不一樣,聖主更具有稱霸天下的野心。聖主想要開疆擴土,這自然就不會缺乏戰爭。


    而聖教內部的爭鬥也非常激烈,家族繼承人和教派繼承人也有爭奪。可是和聖教比起來就要差遠了,聖子之間的競爭十分激烈,更是不擇手段。


    這就造成了偶爾會有落魄的聖子出現,他們可能是被他們的兄弟追殺,可能是被其他聖教的人追殺。有些少女救了這樣的聖子,然後便有可能成為聖子妃了。


    端麗婭有這種想法也很正常,不過就連她自己都知道這種想法不太可信。這也就是無聊的想想罷了,要想成為事實,那估計也不大可能。


    “算了,我就先將這小子背回家吧,既然遇到了他,那我便救他一命吧!”


    盡管隻是一名女子,但端麗婭好歹也是圓滿鬥靈了。在端家她也算是一名天才了,十八歲的圓滿鬥靈的確蠻厲害的了。以她的實力,背一個羅伊自然沒有問題了。幸虧羅伊遇到的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否則哪裏會救他?


    不說別的,單說羅伊那沾滿了鮮血的身體,就沒人願意觸碰的。尤其是愛幹淨的女孩子,更是懶得救他了。不過端麗婭倒是沒有想那麽多,直接將他背了起來。


    感受著羅伊那厚重的男子氣息,端麗婭的臉色便是微微的紅了紅。他長這麽大,還沒和陌生男子這麽親密的接觸過呢。尤其是羅伊還長得那麽英俊瀟灑,她的小心肝自然撲通撲通的跳了。


    “臭小子,這次就算了,如果敢有下次,本小姐一定將你狠揍一頓!”


    端家,白陽城中的一個大家族,也就是端麗婭所在的家族。家族的族長是鬥王巔峰鬥修者,還有一名鬥皇的太上長老。在白陽城端家也是比較厲害的家族了,畢竟有一個鬥皇強者。


    白陽城中其實就兩大家族,端家和劉家。劉家的太上長老也是一名鬥皇強者,和端家一樣。一山難容二虎,兩家自然是矛盾不斷。


    端家的兩名看門的侍衛正百無聊賴的看著天空,這時候端麗婭卻是背著羅伊往端家方向走了過來。兩名侍衛趕緊小跑了過去,這可是端家的大小姐,更是家主的寶貝女兒。


    “小姐,這個人就交給仆人偶來背吧!”


    作為仆人,自然不會去問端麗婭背的是誰,他們隻要做好他們該做的事情就好了。不該問的堅決不問,不該聽的堅決不聽,這才是合格的仆人。


    “好吧,你們兩人跟我來。”


    端麗婭也是將羅伊叫給了這兩個仆人,然後便是帶頭走進了端家。有仆人來背她自然不會自己去背了,他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平白無故背著這麽一個男人多丟人。


    “小姐好!”


    一個個仆人的問候,不過端麗婭並沒有理會。她直直的走向了端家的醫館,還是先治療下羅伊比較好。那麽重的傷勢如果不及時救治,很可能會一命嗚呼的。


    “三叔,我給你帶了一個傷員過來了,你有沒有空救治呢?”


    一名老者從醫館裏走了出來,他就是端麗婭的三叔端元。作為醫館的主人,平時是不會出動的,畢竟有那麽多學徒。可是端麗婭喊他了,他隻好走出來了。


    “原來是麗婭啊,我就知道小丫頭沒那麽好心來看我,原來是想我幫你救人啊!”


    端元笑著道,從話裏就可以聽出他對端麗婭的寵愛。在端家這樣家族,能夠誕生出一個十八歲的圓滿鬥靈,自然備受重視了。


    “三叔你別笑話人家嘛,人家這不就是來看你了嘛!”


    端麗婭當即上去抱住了端元的胳膊撒起了嬌,對她來說,撒嬌就是她最擅長的了。


    “好了好了,別搖了,再搖三叔這把老骨頭就被你搖散了。你要救誰,三叔幫你救就是了。”


    端元隻能無奈的歎氣了,麵對這麽個寶貝侄女,他也是沒有辦法。


    聽到端元的話,端麗婭便是對著兩名仆人打了個眼色。兩個小人當即會意,將羅伊給送到了端元的麵前。做仆人的,自然要明白主人眼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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