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想死,也得先把欠我的錢還上,我這個人有個壞毛病,那就是喜歡斤斤計較。不還錢,閻王爺手中也要把你拖回來。”


    韓悠學:“……”


    有這樣對待一個將死的病人嗎?


    一開口就是醫療費,欠債還錢。


    他到底做了什麽孽,遇到了毒舌又黑心的女人。


    從重症監護室出來。


    沐微接到紀欒的電話。


    “你今天來上課嗎?剛才沐藍來找過你。”


    “下午去。”


    昏迷最傷腦子,早一刻醒來,對韓悠學來說就少一份危險。


    如今清醒,沐微覺得這家夥還可以拯救拯救。


    雖然是個小混蛋。


    至少那天,她堵他路的時候,他下意識的還是踩了刹車。而不是無情地撞上去。


    “明天想吃什麽,我可以帶給你。”沐微搬了個凳子,坐在病床前。


    托裴政的福,她剛才見到了院長,並且在他那裏借到了限量版的醫學資料書。


    她坐在凳子上,將書放在膝蓋,側著身漫不經心地翻著。


    一旁的護士正在給韓悠學打點滴。


    “你閑的沒事?”韓悠學本就虛弱,沒什麽力氣講話。可看到沐微淡然如風,瀟灑閑逸的樣子就讓他來火。


    “去學校也是看書,在這裏看,還可以盯著你。你什麽時候還我錢,我考慮考慮,就不打擾你了。”


    “shit!”韓悠學低低地罵了一聲,閉上眼昏昏欲睡。


    護士打完針,看向沐微道:“我們會盡量安排上午打針,沐小姐,您看著藥水,滴完了叫我們。”


    “嗯,去忙吧!”沐微如青蔥般修長的手指,快速地翻動著棕色的書頁。


    偶爾她會抬起頭看一眼慢慢滴下的藥水。


    時間一晃,早晨便過去了。


    沐微看完第三本書的最後一頁,雙手合上書皮,輕輕地揉了揉鼻梁。


    護士看到呼叫燈,前來拔掉韓悠學身上的針管。


    “下午我就走了,你要幫我看著他。這人腦子不行,有自殺傾向。他欠我錢,可不能讓他死了。”沐微語氣溫和的與護士講話。


    護士點頭,“放心吧,我會好好盯著。”


    這個病人還是裴政親自交代要好好救治的人,他們自然不敢怠慢。


    “行,那我走了。”


    醫院有護工,有人照顧照看,沐微也能放心。


    沐微到學校。


    車子剛剛停穩,車門口便冒出個人。


    她推開車門,打量著麵前穿著羽絨服,頭戴黑帽,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黝黑大眼睛的少年。


    “牧塵?”


    沐微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快上課了。


    他怎麽還在這裏?


    天冷得滴水結冰,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牧塵摘下口罩,笑眯眯把手中的購物袋遞給他,“聖誕節禮物。我怕到時候又找不到你,所以我在學校等你。”


    每次,他都等到快要上課的時候才走。


    沐微想不到,牧塵還如此細心。


    她都沒給他準備禮物。


    “謝謝!”


    “不客氣,姐姐上課時間要到了。拆開禮物看一下吧!”


    沐微無奈,打開購物袋看了眼,是一條某超級大牌的圍巾。


    “牧塵……”


    “姐姐,這是我自己的錢,我努力賺來的。希望你不要嫌棄!”


    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沐微歎了口氣道:“好了,上課時間要到了,趕快去。”


    “姐姐,我要看著你戴上。天冷,你穿的少,有了圍巾就不會感冒了。”牧塵站著不動,好像她若是不戴上圍巾,他就不走了。


    沐微無語了。


    牧塵恐怕都沒給自己買過如此貴重的東西。


    一份帶著少年滿滿的感激和心意的圍巾。


    沐微以前覺得麻煩,所以不愛圍巾。


    她在牧塵滿是期待的目光中,將它套在脖子上,“可以了嗎?”


    淺灰色的圍巾,剛好搭配沐微的黑色風衣。


    她看起來更酷,更美。


    牧塵笑嘻嘻地點頭,“那我走了。聖誕節首播,姐姐記得聽我的歌!”


    “好!”


    *


    紀欒看到沐微來了,立即朝著她揮手。


    隻是,她剛進教室,語文老師就抱著試卷進門。


    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最後把視線定格在沐微身上。


    “有些同學,仗著家裏有錢,天天曠課,不好好學習。你們剩下的人,可不能跟她學習。高三是非常重要的一年,希望同學們能夠抓緊機會努力學習。”


    “某些人”摸摸鼻子,和同學們一起用著澎湃激昂的聲音回答,“知道了。”


    語文考試。


    沐微寫了兩題,手心涼颼颼的冷。


    【寶寶,冷就不寫了。】


    沐微淺笑:“零,好孩子,要好好學習。聽老師的話。”


    零:【……】


    你也可以聽我的話。


    沐微剛拿起筆準備繼續寫,語文老師來到她身邊,指著窗外道:“你不用考試了,去操場上跑十圈。”


    每次考試,寫的什麽狗屁文字,她一個都看不懂。


    沐微站起身,看了眼窗外陰沉沉的天氣,冷的要命。


    “老師,這次我一定好好考試!爭取及格!”


    沐微從小性情古怪,和同學相處很差,不愛說話,脾氣又冷又傲。


    考試就算是會,也不想考好。


    純粹是缺愛而厭棄社會的表現。


    每次考試,她都寫草書,可把閱卷老師給難倒了。


    語文老師為此還專門研究了草書。


    結果,沒研究幾天,就火冒三丈,在她的卷子上寫了個大大的零字。


    所以,她在一眾老師眼裏就是一個不好好學習,耍小聰明,嘩眾取寵的小醜。


    經曆了上一世。


    她這輩子隻想當個普普通通的好學生。


    不出頭,也不落後。


    語文老師拿起她已經寫了兩題的試卷,讓她意外的是,這次沐微寫的字工工整整,一目了然,看著也很舒服。


    她咳嗽一聲,推了推眼鏡冷道:“坐下!爭取每科都能考及格!”


    “是!”沐微像個乖寶寶,拿起筆奮筆疾書。


    *


    放學後。


    沐藍在教室門口等著,看到沐微出來,連忙朝她揮手,“我有話跟你說。”


    以前沐微在學校是叛逆的代表,老師大多都不願意提起她。


    而她天生冷漠,與同學們的關係又不好。


    開家長會,從沒見過家長。大家都知道,她在沐家不受寵。


    沐藍恰巧相反,學習成績優異,多才多藝,穿著打扮漂亮,母親年輕大方美麗。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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