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誌瀟回歸之後,西南過了幾日便遣了人過來,是幾個小門派中的頭頭腦腦,前來梅花塢中表示歸附,這便是大功一件。


    看來梅誌瀟的回歸不僅僅是出門遊曆在外的弟子歸山,更像是背後有人操縱一般,或者說梅誌瀟此來帶有極強的目的性,恐怕還是為了聲援天明子,這份讓幾個小門派歸附的功績無論如何也要一個長老當當才不算過分吧?


    葉飛自從來到梅花塢中,身邊也有幾個聰慧伶俐的弟子,隻是他這師傅當的實在是太過懶散,平時便把這些弟子往各個院一推便了事,當初清雲子撥派給他的那幾個弟子也被他尋了各種由頭分派到了其他的地方,偌大的洞府之中就隻剩下煙袖和幾個侍女。


    煙袖是一個心思靈巧的女子,就算是葉飛有心收服,時機卻是還不到,她既是清雲子手中的暗哨,也是梅誌和那一派係中人,對自己也僅僅是因為葉飛對梅誌和那邊的善意。


    這一日酒喝的甚多,鬆鹿真人自然是抑鬱不得誌,葉飛也是好生一頓勸慰,酒過三巡之後,葉飛還是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以後就莫要到我這裏來了。”


    鬆鹿真人趁著酒勁:“怕他個鳥甚!我好歹也是堂堂掌院真人!他還敢拿我怎地!”這個口中的他煙袖聽不明白,一眾侍女也更是雲裏霧裏,但葉飛是聽明白了,那口中之人不過是清雲子罷了。


    葉飛將鬆鹿真人攙扶起來,隨口喚道:“你二人將鬆鹿真人送回洞府,好生服侍。”


    兩名侍女攙扶著鬆鹿真人走出門去,煙袖這時才貼了上來:“鬆鹿真人火氣怎麽那樣大?”


    葉飛隨意的說道:“自然是心中苦悶,權柄旁落,任憑是誰也不可能心情好。”


    煙袖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便坐在一旁默不作聲,葉飛挪愉道:“你還不趕著向梅誌和報信去?看到鬆鹿真人這門中宿老受了怨氣,還不拉攏過來?”


    煙袖嬌嗔了一聲,那精致的臉龐就好似熟透的蜜桃,擺弄著脖頸間的那玉墜,這才說道:“隻怕我卻拉不走鬆鹿真人呢?”


    “哦?”葉飛饒有興致的看著煙袖。


    “我能看得出來,鬆鹿真人是你的人,先前還不是,自從那次你去了萬雪莊之後,他便成了你的人,我說的對是不對?”


    葉飛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然後便是長時間的沉默。


    過了半晌,葉飛才問道:“你到底是哪一麵的人?既從清雲子那裏撈好處,也和梅誌和那一幫人交好,到了我這頭確實一點好處都不拿,你求的到底是什麽?”


    “哎喲!瞧你說的,我是個生來命苦的人,從小就嚐遍了世間冷暖,這哪一頭隻要對我稍微好一點,我就一頭紮進去了,現在哪裏還分得清楚?”煙袖舔了舔嘴角,紅唇上還帶著一點晶瑩,更加上那妖嬈魅惑的眼神,凹凸有致的身段,如此妖嬈。


    葉飛嗬嗬一笑:“那我對你好不好?”


    “喲!我的爺,整個門派都知道我是你手裏的寶貝,對我那自然是真真兒的好了,隻是那都是外人說的,對我好不好,你自己還不清楚?”


    煙袖說著便撲到了葉飛的懷中,那胸前的一團柔軟貼在他的胸膛之上,雙臂環住葉飛,在他的耳邊輕聲呢喃:“若是你許點好處給我,說不定我就真的吃定你了,嘖嘖嘖!”


    感受到耳邊那溫熱的氣息,吐氣如蘭的小嘴,這女人是一朵彼岸花,帶著極致的誘惑,同時也帶著致命的毒液。


    葉飛輕輕將她推開:“現在梅誌瀟回來了,你怎麽看。”


    煙袖輕笑一聲,被葉飛推開之後蠻不情願的坐在一旁,“我看?依我看梅誌瀟此次回來一定是要跟你爭一個高下的,你現在要人沒人,說道權力也不過是清雲子的口頭承諾,隻怕沒人當回事,你又懶散慣了,把那一個個兒的弟子都推到了別人手中,梅誌瀟這一回來,才是真有好戲看了呢!”


    “三派之間的爭鬥尚未結束,可以說才剛剛開始,他梅誌瀟憑什麽來找我的麻煩?”


    “人家這回可是帶著西南大小頭目回來的,你瞧他才回來幾天?那西南門派又是派人送來重禮,又是留下幾名護法長老在這裏作為質子,打算誠心歸附呢!”煙袖似乎不滿意葉飛的回答,在一旁嘟囔著。


    “依你之見,我該怎麽辦?”葉飛看向煙袖,目光炯炯。


    噗哧,煙袖沒來由的笑了一聲:“我看你倒不如公開倒向哪一邊,這樣你也不用太辛苦。”


    “恐怕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吧。”


    “怎麽不是真心話?你現在雖然是長老,還和清雲子同輩,可是有什麽用?說到底你也不過是清雲子的鼎爐罷了,他在一天你就在一天,等他想著煉化你的那天,你就什麽都沒有,這樣的人會是你的靠山?”


    葉飛沉默不語,煙袖繼而接著說道:“天明子這頭如今可是風頭正勁,梅誌瀟回來之後,年輕一輩的心算是籠絡住了,說到底這第三派其實是他一手建立,隻不過現在梅誌瀟擺明了支持天明子,暗地裏還不是要**自己的那點小九九?”


    煙袖的話葉飛是聽明白了,那麽三派之中就變成了兩派,一麵是清雲子為首,另一派便是梅誌瀟打著天明子的名頭,一邊籠絡住第三派,畢竟他才是第三派的實際派首。


    “你的意思是讓我和梅誌瀟聯手?”葉飛狐疑的問道,難道這女人真是死心塌地跟著梅誌瀟和梅誌和的?


    煙袖又是一聲輕笑:“我是讓你跟那清雲子,你有多大的能量我不知道,不過梅誌瀟這個人我倒是很了解,他絕對不會和你聯手,如此剛愎之人本來就看不慣你,你奪了他應有的名頭,又怎麽會和你聯手?你還是好好跟著清雲子吧,做一個……聽話的鼎爐。”


    說來說去也不過是把葉飛往清雲子那裏推,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了,隻是可惜了天明子,這個最有潛在價值的人,此刻竟然被一個突如其來的人架空了。


    梅誌瀟回來之後,天明子那一派係自然是十分的歡喜,畢竟是多了一份強大的助力,然而最為得意的確實梅誌和,雖然梅誌瀟回來必定重新掌握第三派係,那梅誌和也最少會是一個副手,如果日後若能掌握絕對的權力,他梅誌和倒也不怕什麽都撈不到。


    這便是人的本性,得到了權力帶來的好處之後便不願意撒手了,當初他因獻了那玄冥獸的內核被天明子賞識,繼而成為執事弟子,後來又因辦事得力,更兼有天明子贈下了丹藥典籍,實力突飛猛進,這才成了第三代弟子之中數得上的人物。


    然而這一切畢竟是天明子所給,天明子失勢之後,清雲子極其強硬,無論什麽事都要親自過問,許多門派中長老的權力被架空,全都握在清雲子一人手裏,何況梅誌和這種實力低微的執事弟子,清雲子不可能放在心上。


    這一日鍾聲敲響四十八下,正是清雲子講經之時,麵壁山中的弟子也得到了掌教真人的特赦,特意出來聽講。


    清雲子端坐太極殿中,講完了林林總總的修煉法門,最後匯編成冊,發到每名弟子的手中,鬆鹿真人自然也在其中,冷眼旁觀。


    那原是天演院中的弟子此刻都是恭謹的很,畢竟早在麵壁山的時候其中就有弟子曾經提點過,為什麽會到麵壁山來受罰?原因無非有二,一就是鬆鹿真人注定失勢,二來就是掌教真人給其他院的弟子都通過了考核,也無非就是各個院的掌院真人都表明了態度。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個道理便是如此,鬆鹿大權旁落,院中的弟子怎麽會好過?自然是小心翼翼的緊,在通過一個經常來探望的師兄這裏搭上清雲子這條線。


    看著門中弟子對著清雲子山呼海嘯一般的朝拜,鬆鹿真人險些就要拂袖離去,然而卻被葉飛一個淩厲的眼神製止住,此刻不忍,那日後的結局定然更加淒慘,這個道理鬆鹿真人豈能不懂?


    葉飛哈哈一笑,站起身來:“這些弟子我看資質也都不錯,在門中修行的日子尚短,可好在本事都不弱,也該派他們下山去曆練曆練,成長一番。”


    清雲子略微沉吟片刻,這才說道:“是了,是該讓他們出去見見世麵,這些繁雜的瑣事也該交給他們去做,我門中收上來的供奉這月餘來多了不少,正好派你們去各個門派中道一聲謝吧!”


    清雲子揮了揮手,眾弟子謝過便退了出去。


    “梅誌瀟。”清雲子喚道。


    “弟子在!”梅誌瀟大馬金刀的坐著,此刻站起身來,朝著清雲子作了一揖。


    “你使西南眾門派歸附有功,更兼在外遊曆十年,對天下形勢也十分的掌握,你便做我門下的核心長老吧,和眾門派打交道你也是行家裏手。”


    “謝掌教真人大恩!”梅誌瀟一揖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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