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兩人很有默契地陷入到了沉默當中,各自思量著心事。


    橫山宗當年雖然不允許服役弟子泄露各種玄修術法,但讓他們帶走的上品靈草倒要不少,類似武道茶這種檔次的就有數棵。足夠用來對所有的親傳弟子來一次脫胎換骨了。


    雖然各大勢力每年都要向橫山宗繳納一定量的朝貢品,並且都不能是凡品。但丁戰天還是很懷疑,這些東西到了橫山宗是否真能用得上。不會都當普通飯食給吃了吧。畢竟是那樣一個獨自占領一片寶山的大宗,會看得上這些凡人眼中的瑰寶嗎?


    難道,朝貢隻是歸附的一種形式而已?丁戰天想到此,隻得無奈地搖搖頭。


    “葉飛,不知道我今日所說,能否讓你動心參戰?如果還有顧慮,不妨一一說來。”丁戰天轉過眼,瞥見葉飛仍然處在怔忪的狀態中,心下不由得暗笑,到底少年心性,再有城府也會在重利之下失了心神的。


    葉飛聽見問話,麵上略略平靜了些道,“家主說的我全然記到了心上。這等秘辛,料想也不是丁家所有弟子都能詳細深入地了解的。葉飛竟有如此之幸運,之前做夢也想不到。家主大恩,葉飛打死也不敢忘記。隻是……”


    葉飛微皺眉頭,臉上又是憧憬又是擔憂地道,“四年一大比,這樣浩大的盛事。聽聞您的師兄前輩當年參加之時,已然六重巔峰的境界,而今,你的大弟子歐陽廣陸也恰恰是六重境界,在其他勢力,這樣實力的弟子應該還有,而我不過煉體期三重,如何能與他們爭雄?再者說,這樣的場合,錯手殺人也是不可避免的,葉某不說拔得頭籌,進入橫山宗了,隻怕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丁戰天了然地笑了笑,接著又肅容道,“葉飛小友不是渴望力量嗎?我在這三個月裏定有方法讓你如願以償。說到現在,我也就不饒彎子了。四年一大比分為兩種賽製,一種是群戰,一種是一對一的單打獨鬥。”


    丁戰天再度解釋道,“橫山宗每四年都會派遣一位使者來訪,每位最起碼都是**重境界的武學修為。他們都是一心撲在修習上的人,在我們看來的比武盛事在他眼裏或許不值一提。所以,每次都是由團體混戰決出具有單挑資格的兩大勢力,第一局就敗了的自然隻有旁觀的份。本來以我丁家的實力,這晉級本是理所應當之事。但眼下突然失掉三名親傳弟子,整體實力自然大打折扣。因此,我需要你輔助丁家戰隊完成晉級,你明白嗎?”


    葉飛怔了會兒,苦笑著搖了搖頭。


    “怎麽,你不願意?”丁戰天忽然站起身來,目光眨也不眨地鎖定在葉飛的身上。一股無形的壓力自發地向著他撲壓而去。


    葉飛見此,也昂起了胸膛,毫不畏懼地回望著他。


    不過下一刻,他還是“蹬蹬蹬”地往後退了好幾大步。


    丁戰天目光一閃,快速收勢。嘴裏不鹹不淡地說道,“老夫與你說了這麽多,你若還是不同意,就不怕我氣極,真的與你為難嗎?”


    “我認為就算我不同意,家主也不會與我為難的。”葉飛直視著丁戰天的眼睛,忽而一笑道,“家主心思縝密,早就掌控了我的心思走向,斷不會有遺漏的地方,葉某佩服地五體投地。”


    說罷,撩起袍子,單膝跪在地上,朗聲道,“師父在上,請受記名弟子葉飛一拜!”


    丁戰天眼中訝色一閃而過,伸出雙手來虛扶了一把,“徒兒免禮,免禮!”


    葉飛順勢抓住了他的手,口中笑道,“徒兒今日要送師父一份大禮,煩勞師父隨我走一趟吧。”


    “大禮?莫非你還私藏了什麽好東西不成?”丁戰天笑著問道。


    “家主令牌不知能不能入師父的眼呢?”葉飛眨了眨眼道。


    “嗯,算你還有幾分孝心。這份禮物於此時送出倒是恰好得宜。”丁戰天捋著黑色長髯道。心裏卻忍不住腹誹道,這個小子真是鬼精靈一個,剛掐住了我另一個死穴,才肯將第一個放出手去。唉,也不知道我將籌碼壓在他的身上到底是對是錯,萬一他覺察到我的用心,會不會因此反噬呢。罷了罷了,反正已經走到這一步,多想無益。一切為了傀儡丁家的發展大計,我也顧不得許多了。


    “哐啷。”


    同一時間的狼山寨內,一個披散著頭發,麵容彪悍的男子暴怒地摔了侍女拿進來的金色麵盆,口中大罵道,“廢物,真是廢物!我狼山寨淨出了些廢物!”


    嚇得侍女和進來傳話的嘍囉趴在地上,戰戰兢兢,叩頭不止。


    “不過就是去燒個客棧,竟然把命都給丟了。還是丟在一個無名小子的手裏。是可忍孰不可忍!”男子怒氣衝衝地在自家寢殿裏走來走去,臉上暴戾異常。


    “二少主……”


    “閉嘴,給我去掉那個‘二’!狗東西,不知道我忌諱什麽嗎?”彪悍男子抬腳就往正欲開口說話的嘍囉身上踹去。


    “是是……小的王老三剛剛進寨,不知二……不知少主的規矩,還請少主饒命啊。”原來,這彪悍男子正是馬臉男的主子,狼山寨狼罕的第二個兒子狼青。


    此時的他剛剛睡醒,就聽到了這麽一個令他氣急敗壞的消息,頓時就暴走了。


    “是怎麽得到的消息?他們死前放出的回光蛾?”過了許久,狼青總算平複了心情,向著趴伏在地上,口鼻溢血地王老三說道。


    “回……回少主的話,不是回光蛾。是馬遙……馬遙自己養的狗……尋到的他的屍體。”王老三膽戰心驚地回答道,生怕他又驟然發飆。


    “什麽?”如果眼神可以吃人,那麽現在狼青的眼睛估計可以生吞十來個。


    “竟然窩囊到發死前簡訊的能力都沒有了。真是個窩囊廢!還有呢?不要說隻是這樣就來匯報於我?繼續說啊你!”狼青說著,又不客氣地補了王老三幾腳,直踹地他連說話都費勁了才停下了動作。


    “少主的妹妹月婷小姐早上已經去了橫山鎮鎮城,據她傳回來的消息說,東城客棧的廢墟上留有……留有‘葉飛有生之年,與狼山寨不死不休’十來個大字。”王老三說著,自覺地憋足了勁力,做好了被揍的心理準備。


    沒想到,狼青卻忽然冷靜了下來。半晌才聽到他低沉地道,“如果說馬遙之死尚在我意料之中。但肖輝按道理不該啊。他有我賜下的吞天魔功……嗬嗬,沒想到,一個蝦米竟然逃脫過我們的掌控,並且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蹦躂的這麽歡快!哼哼,東方葉飛,你是故意要引起我的興趣嗎?那好,我們就慢慢玩!”


    葉飛自然不知道自己激憤之下留的一句話竟成了擊殺二人的直接線索,不過這都不重要了。愛或許可以計較多少,恨卻無所謂,隻要存在,就必須有了結的一天。


    傀儡丁家……


    葉飛休整了幾日後,隨著家主來到了最大的演武廣場,在這裏,丁戰天先是例行勉勵了所有弟子一番,接著為大家解答了許多練功之中遇到的困惑問題。再然後又強調了一下比武大會迫在眉睫的舉行日期,並命人在各處不同區域的演武場內懸掛了倒計時的橫幅。最後才向眾人宣布,他收了葉飛作為記名弟子這件小事。


    不過,即使身為家主,他口中的“小事”也有弟子不願意買賬。


    洪方劍站在傀儡室係的前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站在丁戰天身旁,麵孔還未脫少年稚氣的葉飛。


    他鬱悶啊。要不是他莫名其妙地進入到傀儡丁家,他雖然不至於立馬就得到歐陽雨晴,但最少也不是現在這樣避而不見的待遇吧。


    更可惡的是,他因為上次出手傷了葉飛,直接導致其師聶長老要拱手讓出沐春堂半個月時間,還額外“贈送”給對方一棵百年人參作療傷之用,眼下聶長老遷怒於他,見到他都沒有好臉色。


    總之,葉飛就是他這輩子遇到的最大克星。關鍵問題是,這個克星竟然還要常駐傀儡丁家,成為家主的記名弟子了。這口氣,他無論如何也忍不了。


    不過,自從上次被家主訓了一回,他倒變得聰明了些。自己不再出頭,反而用眼神示意起巴結在自己周圍的師兄弟來。


    果然,一個愣頭青接到眼色後,立刻舉了手,向家主建言道,“家主師伯的做法,弟子無法苟同。這個葉飛不僅來路不明,進入丁家的動機更是不純。再者說,我聽到他的關於三位師兄離奇死亡的內情也不足以讓人信服。事實上,誰也說不準,他們是不是就是他所害?而……”


    “住口!”話還沒說完,一個老者排眾而出道,“豎子休要亂嚼舌頭根,憑你那三位師兄的實力,豈是葉飛可以力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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