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越來越旺,那邪崇身上的黑霧在烈焰的灼燒之下也變得越來越淡,最終全部散去,露出它本來的麵貌g。與此同時,它的慘叫聲也是一陣大過一陣,沒有那些黑霧的保護,琅千秋的靈力對它造成了直接的傷害。


    聽了她的話,聶冷川也顯得十分驚訝,又有幾分不可置信與了然,道:“我們先前猜測沒有錯,這個鎮子裏的吃人鬼果然和那黑衣女子有關係!”


    琅千秋點了點頭,沒錯,雖然從現在的線索看上去,這個鎮子裏的吃人鬼一直到現在還安全沒有消滅,這和鳳鳴山上的人不作為有很大的關係,但是若是往深裏說,這難道就和那個黑子女人沒有一點兒關係嗎?


    沒有她的推波助瀾,鳳鳴山上的諸位修士難道當真會放任這些吃人鬼在鳳鳴山的地界上胡作非為,甚至將醜事都傳到了外界,連蘭考白家的三少爺都要跑過來管一管鳳鳴山的閑事……本是鳳鳴山自己的分內之事,現在卻要別人來幫忙降妖除魔了,這件事情聽起來豈非可笑?


    可是話說回來了,這吃人鬼在這鎮子裏已經有好幾個年頭了,大概是兩年之前,難道那個時候,那黑衣女子就已經插手到了鳳鳴山的事物當中了嗎?


    其實說來也不奇怪,那黑衣女人一直都非常喜歡聶冷川,她特別想要得到真龍,因此會記恨和真龍關係非比尋常的琅千秋,這也能說得過去……


    不過喜歡也分為許多中,黑子女子對聶冷川是哪種喜歡,這可就說不上來了,到底是她喜歡老蓮那隻九尾妖狐的那種喜歡,還是像她琅千秋喜歡聶冷川的這種喜歡呢


    琅千秋自個兒琢磨了片刻,覺得這個好像並不是多麽重要,因為不管這黑衣女子對聶冷川是哪種喜歡,總歸她的目的都是想要把聶冷川從他身邊撬走,這可不行,這簡直罪無可恕,琅千秋絕對不能忍。


    她抬了抬下巴,看了看那仍然在烈焰當中掙紮的那隻邪崇,道:“不管是不是真的,這玩意兒都和那黑衣女子關係匪淺,反正咱們都已經把它捉住了,接下來把它嚴刑拷打一番,我就不信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其實那熊熊燃燒著的火焰看似是真的火焰,實則並不會真的損傷到那邪崇的皮肉。


    琅千秋拿捏了分寸,她並不想讓那邪崇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燒成灰燼,因此那燃燒著的“火焰”摧毀的也隻是它周身上下的邪氣罷了。


    它雖然感覺自己血液都已經被熱的沸騰,周身五髒六腑都好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烤,但實際上並沒有受到什麽皮外傷。琅千秋隻是讓它吃些苦頭,並不會真的要了它的小命。


    眼見著那邪崇終於一點點的越來越微弱,渾身上下的氣勢頓時少了一半,懨懨的伏倒在地上,琅千秋終於打了一個響指,將捆妖繩上的火焰都撤了下來。


    那邪崇被捆妖繩牢牢束縛著,根本就逃脫不了,再加上方才被琅千秋消磨了大量的體力與精力,現在痛苦不堪,顯然是連逃跑的力氣也沒有了。


    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總算是能看清楚那隻邪崇的全貌了。


    琅千秋在地上踢了一腳,把那陣法踢了一個豁口出來,那片銀光閃閃的光壁上頓時破開了一道容納兩個人走進去的口子。


    雖然這隻邪崇已經被擒住了,但是他們此時也仍然沒有打消對它的警惕感。琅千秋手上仍然持著那柄白玉般的長刀,絲毫沒有收起來的打算,實際上她現在的打算是:若是這邪崇仍然不安分的想要對人圖謀不軌,她幹脆就一刀抹了它的脖子算了——知道了這個邪崇和那個黑子女人有關係之後,她顯然是被氣糊塗了。


    那隻邪崇此時靜靜的伏在地上,露出它的全貌,原來他們照片看見的那個身影,以為它是一個人形,卻原來隻不過是一個障眼法罷了,地上躺著的這個東西……


    身形大若老虎,尖牙利爪,生的是一副十分凶狠的麵相。它渾身上下都覆蓋這灰黑色的毛發,顯得十分斑斕。尾巴極其長,甚至比身子還要長上許多,此時緊緊貼在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方才被火“烤”過的原因,引起它周身的毛發大都微微卷曲起來,顯得十分奇怪。


    琅千秋低聲問道:“這是什麽?”


    她發誓,她這輩子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奇奇怪怪的動物。


    說是像虎吧,可是體型要比老虎大上許多,腿也長,尾巴長得更是奇怪。還有它身上那層卷卷的、灰黑色雜亂的長毛,有哪個動物會長成這個樣子?


    聶冷川頓了頓,他忽然蹲下來,粗魯的拎著那邪崇的尾巴,將它整個翻了一個麵,好一會兒,才低低說道:“錯不了,這是一隻騶吾!”


    他聲音極低,似乎是有些不確信,可是說的話中卻對此十分肯定。


    以至於琅千秋仔細分辨了片刻,才算是聽明白了。她有些驚訝的張大眼睛,道:“不是吧,你當真覺得這是一隻騶吾,是那個仁獸、‘非自死之獸不食’的仁獸騶吾?”


    《山海經·海內北經》當中有著記載:“林氏國,有珍獸,大若虎,五彩畢具,尾長於身,名曰騶吾,乘之日行千裏。”


    這實在是有些荒謬,他們在這裏忙活了大半天,是想要來捉邪崇的,怎麽會捉住傳說當中的仁獸呢?


    早知道,在古書的記載當中,這個東西可是善良的代表,不殺活物,不吃活物,隻吃自然而死的東西。


    琅千秋也猛的蹲下來,稍稍靠近到那隻氣息微弱的騶吾旁邊,鼻尖輕輕煽動,仔細聞了聞,然後便猛的捂著鼻子跳起來,道:“你說這玩意兒是騶吾,怎麽可能?你聞一聞它身上有多臭,它有口臭啊真的……它渾身上下都是腐屍的味道,這玩意兒怎麽可能是仁獸,而且它這模樣也不太像啊,那騶吾不是長得五彩斑斕的嗎,它這身上的色素有點兒少啊……”


    聶冷川麵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應琅千秋方才的話一樣,低聲道:“這鎮子裏的所有的吃人鬼,所有已經‘死’了的屍體,哪個不是‘自然’而死?既然有吃人鬼盤旋在這鎮子當中,難道還愁沒有騶吾能吃的食物嗎?”


    聶冷川頓了頓,又道:“我雖然從來都沒有見過真正的騶吾,可是龍族的許多記憶都是一脈傳承下來的,錯不了。方才我一看見這個,腦子裏就出現了兩個字眼兒……騶吾。”


    琅千秋麵上若有所思,又蹲下來,和聶冷川並排蹲在一邊,從地上撿了一根樹枝,在那騶吾身上戳來戳去,道:“可我還是覺得奇怪,這騶吾既然是仁獸,又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還吃人……我總覺得有些地方怪怪的!”


    聶冷川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這隻仁獸現在身上半分祥和的氣息都沒有,周身上下全是腐朽狂暴的濁氣,若是我猜的沒錯的話,這隻騶吾恐怕現在已經是入了魔的……”


    “入魔了?”


    聶冷川道:“不錯,你不是知道這騶吾是誰養的嗎?”


    琅千秋立刻睜大眼睛,麵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道:“你是說那個黑衣女子?”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想著想著就突然猛的從地上蹦起來,兩道眉毛氣的飛起來,來來回回的聶冷川背後踱步,道:“當初在老蓮那裏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女人是變態了,老蓮說她誌在搜集全天下的奇珍異獸,如今想想當真是這麽一回事……她那個時候來找你我的麻煩,也是因為你是這天底下唯一的一條真龍,她想要把你變成她的藏品!”


    聶冷川倒絲毫不為自己可能力量要到來的危機而擔憂,他點了點頭,道:“除了我以外,還有老蓮,還有這隻騶吾,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恐怕還有更多的、我們看不見的,並且充滿了危險的奇珍異獸!”


    琅千秋“啪”的打了一個響指,道:“還有那隻……”


    她說不下去,聶冷川替她把話給說完了,道:“還有那隻蚋蚋,那隻小蚊子精!”


    琅千秋麵上的表情扭曲了一順,然後又竭力控製著自己恢複正常,道:“當年那隻在無聲無息之間就取了你血液的蚋蚋,那黑衣女子當時一定也是想要她的,若不是因為那蚋蚋最後……總之,你看看這隻騶吾,還有當年那隻蚋蚋,我也麽感覺被她看上的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聶冷川搖了搖頭,還有心思調侃了一句,道:“這可不一定,你看老蓮不是從她那裏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嗎?頂多也就是餓了幾天,並無什麽大礙。”


    琅千秋輕哼一聲,道:“屁,她哪裏是把老蓮給放了,她是嫌老蓮吃的太多了,不得已才把老蓮給趕回去了!”


    聶冷川一想起當時和老蓮在同桌上吃過的那次飯,也覺得好笑,誰能想到以嫵媚惑人著稱的九尾狐竟然會有這麽一副讓人震驚的好胃口,他笑道:“這樣看來,那黑衣女子看上去但也不是什麽都養得起……”


    他突然話音戛然而止,麵上露除了一絲奇怪的表情,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突然一把拽住了琅千秋的手腕,這才慢慢問道:“你說,老蓮他是不是這天底下唯一的一隻九尾狐?”


    琅千秋笑了,道:“你為什麽突然問我這個,你別看老蓮這個樣子,可他和你一樣,都是這天地之間的一隻獨苗苗,隻此一家別無分號!”


    聶冷川慢慢開口,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提醒,道:“既然如此,那黑衣女子當真會因為他吃得太多、因為這個可笑的理由就放棄了九尾狐嗎?”


    琅千秋麵上的表情猛然冷凝了起來,就像是有人當麵給了她一拳似的,連她唇角方才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都僵在了原地。


    那黑衣女子既然能養的起天下的奇珍異獸,又怎會獨獨養不起來一隻飯量大九尾狐……


    琅千秋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慢慢開口,道:“她是故意的……”


    那個黑衣女子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老蓮,九尾狐已然是她的囊中之物……她隻是暫時的,她隻是暫時的讓老蓮回去。


    她知道老蓮和她琅千秋的關係,所以故意放了老蓮,讓老蓮把這個消息傳給她。


    她玩弄他們於鼓掌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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