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白兩把長刀貼並在一起的時候,有種奇特的美好,刀與刀之間、人與人之間,亦好像是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g。


    實際上也正是如此,因龍角相遇,亦因龍角結緣,最終龍角成為守護她的存在。


    師傅留下來的長刀如今也終於有了真正的歸屬之地,隻是不管到誰的手裏,那柄玄鐵長刀被做出來時的初衷總歸是沒變的,是讓她能夠傲然立足於這人世間的堅強後盾。


    琅千秋和聶冷川之間也正像是這樣,他們是對方此生的良人。


    琅千秋此時此刻,覺得自己心中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之感,這樣的感覺是她自從師傅琅澤上君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過的。


    曾經,有師傅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所,而自從師傅離開之後,偌大的鳳鳴山竟也沒有她的半分容身之所。


    她曾經也想過孑然一身立於人世間也沒什麽不好的,這天大地大,山河湖海萬千,難道還能沒有她琅千秋的一個容身之處嗎?


    可是這樣的想法不過是給自己找到一個安慰罷了,她走過的地方越多,見過的人越多,就越來越感覺這光大的天地之間,竟當真隻有她自己說孤身一人,無所依靠、無所寄從。


    當然,這個想法自然是很不可靠的,天地間孤獨的人何其多,又怎麽會隻有她一個人呢?


    可是當時的琅千秋就好像是一隻被打濕了翅膀,頭一回離巢的小麻雀……盡管有一身本領,可是卻覺得無從施展,甚至連飛也飛不起來,隻好混混度日。


    這樣的生活知道她遇見了聶冷川才算結束……不,應該還要早,在此之前,在她和同門賭氣、一心想要真龍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她開始有了目標,並且她最終實現了目標,甚至還有了新的目標……


    盡管有的時候確實會缺的累點,可無疑這樣的日子才叫生活。自從師傅仙逝以後,她當真是頭一回覺得生活這麽有意思。


    雖然在平日裏的相處當中,好像聶冷川表現出來的好像是離不開她一樣,實際上她又何嚐不是呢?她何嚐不是在渴求著聶冷川呢?


    她遇到了此生的良人,遇到了此生決定要攜手度過一生的人,這是她的希望,也是她的幸運。


    ……


    琅千秋傷春悲秋的時間總是很短的,盡管方才有些一瞬間的感慨,不過她很快就會從那樣的情緒當中走出來。


    琅千秋像沒事人似的,戳了戳聶冷川的胸膛,嬌滴滴的叱責道:“你這刀怎麽缺個鞘啊,設施配套不齊全可不行,你要想我給你那樣的,有刀有鞘,甚至連配套的盒子都備好了,這樣才行的,不然我這刀裝哪兒啊?”


    聶冷川被她手指在胸膛上戳的癢癢的,又不痛,隻是容易引人犯罪。他連忙捉住她纖細雪白的手指,放在唇邊親了一口,沒忍住,又小小的、輕輕的咬了一口,這才道:“好小千,你別著急嘛,雖然你方才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實際上我這道刀用不上刀鞘的,你隻需要這樣……”


    他低頭在琅千秋耳邊輕輕的念了句咒言,還有意無意的往她白嫩嫩的小耳朵裏輕輕吹了一口氣,激的琅千秋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回頭瞪了他一眼,聶冷川這才收斂了不少。


    琅千秋將信將疑,道:“還有這種用法?當真這麽經驗?”


    聶冷川信心滿滿,道:“你試一試就知道了!”


    琅千秋便凝神,低聲將那句咒言念了出來,那柄白玉一般透亮的長刀上立刻便泛出一道離不可教的銀光,化成了一隻漂亮的白玉指環,上麵有極細的金龍環繞,乖順的躺在琅千秋手掌心。


    琅千秋驚呆了,實在是沒想到這龍角還有這等妙用,她頓了頓,一連串兒道:“咒言隻能用那一個嗎?我若是想換了呢?別人若是念了這句咒言,它也會跟著變化嗎?”


    聶冷川從她掌心拿起那隻長刀所化成的白玉指環,溫柔的帶在她纖細的指頭上,那指環竟然還能順著琅千秋手指頭的粗細,隨意變換,牢固的帶在她指頭上,十分的奇特,


    聶冷川滿意的看著琅千秋的手,然後耐心的解釋道:“這刀既然已經對你滴血認主了,那自然就隻會聽你一個人的話,至於讓她變化的咒言,自然是你想換成什麽就能換成什麽……其實倒也沒必要這麽麻煩,往後你和那刀再磨合磨合,用熟練習慣了之後,甚至用不上什麽咒言,它都可以隨心所化。”


    琅千秋嘖嘖稱奇,讚歎道:“我往常都不知道,你竟然還有煉器師的天賦,妙啊!”


    聶冷川連連擺手,道:“謬讚、謬讚!我實際上是沒有這樣的天賦的,你說是現在給我一塊石頭,讓我把那石頭給你練成一個什麽法器,那我肯定是不能夠的。實際上,這次能做成功這個長刀,也隻是因為用的原材料是我自己的龍角罷了,隨心所化,壓根就沒用上什麽煉器方麵的知識。”


    琅千秋一下樂了,沒想分這廝還挺謙虛。


    總之今日這麽一通忙活,到了現在,也算是結束了。


    好不容易找到的龍角,原本是打算給聶冷川裝在他腦門兒上的,沒想到最後卻變成了聶冷川給她的“驚喜”,而且兩個人還交換了“定情信物”,並且還沒收了聶冷川的“嫁妝”……


    唔,總之,今日倒也還算是過得充實。


    琅千秋看了看指頭上帶著的那枚戒指,滿意的點了點頭。


    現在看外麵的天色,也大概已經到了這客棧要關門的時候了。她從床上跳下來,打開了窗戶,然後和聶冷川一同下了樓。


    之前她在這家客棧門上貼了一張能防止靈氣外泄的符紙,同這店裏的小二說過了,到了傍晚他們要關門的時候,就可以把她的符紙拿下來,換上他們自己的“寶符”,果然現在還沒到傍晚關門的時候呢,他們就已經早早的將琅千秋的符紙給摘了,倒搞得琅千秋好像是在裝神弄鬼糊弄人似的。


    不過此時此刻琅千秋心情實在是明媚,也不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她去了一趟銀花小姑娘那邊,確保白詠月還綁的結結實實、逃脫不了,於是便帶著銀花下樓一同吃晚飯了。


    中午和眉兒姑娘在外頭吃的那餐其實並不是很盡興,因此琅千秋現在簡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趕緊能吃上一頓好的。


    現在已經快到了要關門的時間了,但是距離天黑還早,所以即便是換上門窗,屋子裏也隻是稍微暗了一些,並不影響吃飯。


    那店小二有些不情不願,大概是店裏生意冷清的時間長了,太久沒有同客人打過交道,所以連怎麽同客人相處都忘了。


    不過也沒辦法,琅千秋可是花了錢的,在客棧這種地方,誰花了錢誰就是大爺,誰就能吃的上好飯,因此這店小二的不情願並沒有持續多少時間。


    滿滿一桌子菜上齊了,琅千秋得意洋洋的給銀花炫耀自己手上帶著的白玉蘭戒指,這小姑娘沒談過戀愛,也沒處過對象,當即驚訝的連嘴都合不上了。


    聶冷川更甚,此時此刻,已經完全是以一副長輩對待小輩的姿態來對待銀花小姑娘了。


    在銀花小姑娘聽到聶冷川往後要自帶嫁妝嫁給琅千秋之後,這小姑娘明顯是表情管理不得當,沒能控製得住自己,麵上露出了一點點喜聞樂見的神色。


    而對此,聶冷川這個做長輩的也隻好慈眉善目,溫柔相待。


    三個人氣氛融洽的吃完了這頓飯的時候,天色已經要暗下來了,聶冷川手上握了一顆夜明珠,本本來想著照個亮,但是現在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夜明珠的效果不能完全出來,於視隻好作罷。


    之前琅千秋專門吩咐人在後廚做了一份豪華套餐海鮮蛋炒飯,此時還在爐子上溫著,這個是留給那白詠月的……盡管這個白家老幺現在算是他們的人質,可是他們也不能夠虐待人質不是,該吃的飯還是要給人家吃的,別餓著了。


    琅千秋的打算是,那白詠月現在手腳被縛,行動不便,那要麽這個豪華蛋炒飯就讓聶冷川給他喂著吃了。


    但是聶冷川聽見這話的時候,那臉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顯然是並不願意。


    他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問道:“修道之人不是辟穀,可以不用吃飯的嗎?怎麽到了這白詠月跟前,你還一日三餐不給他落著,總歸又餓不壞他?”


    琅千秋眨眨眼,道:“畢竟以前還算是有些交情……”


    聶冷川麵上的表情就有些醋了,他轉過臉,道:“哼!”


    琅千秋撓了撓頭,隻好道:“好吧好吧,實話同你說了吧。我現在確實的得對他好點兒,至少不能太偏心嘛,咱們都來吃飯了,難道要讓人家餓著嗎?畢竟以後萬一回鳳鳴山的時候,可能還真的是讓他幫忙說幾句話,或者借一下他們蘭考白家的勢力,這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的不是嗎?萬一以後還能用的上他呢?”


    聶冷川麵上表情這才有所緩和,但仍然是不情不願的接過那個蛋炒粉,扭扭捏捏道:“這種小事情自然是可以的,不過你可別隻要我給他喂飯!”


    聶冷川一想起那個場景,心裏就一陣惡寒反胃。


    琅千秋又下了眨眼睛,道:“難道你不去給他喂飯,是想讓我或者銀花去嗎?銀花可還是一個孩子呢,你忍心讓她做這種事?好吧,我去也是可以的……”


    “這等小事就不勞煩你了!”她話還沒說完,聶冷川就把她話頭給接過來了,他額頭上爆出兩道傾盡,最後還是道:“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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