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初來乍到的原因,白詠月不太願意一個人行動,再加上琅千秋和聶冷川也不願意他跑了,於是三個人便暫時在一起行動a。


    離開了關山草原以後,三人便追著一道不甚明顯的吃人鬼的惡臭氣息而去,但是今夜和前幾夜也沒甚區別,幕後之人仍然沒有出現,他不過就隻是放出了一些小魚小蝦不斷試水罷了。


    這種吃人鬼簡直不堪一擊,甚至都不用琅千秋和聶冷川出手,那白詠月有意在他們麵前露上一手,也好多多少少能挽回點兒麵子。


    但是他身上法器眾多,因此並不用自己出手,隻是摘下來袖口上的一枚扣子,對準那叫囂著的吃人鬼扔過去。吃人鬼不妨,那枚扣子在空中爆燃炸裂開來,從其中爆發出了一道藍紫色的雷火,所過之處的草木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一片焦土,那道雷火攜著驚人的熾熱朝著吃人鬼席卷而去,那吃人鬼根本無力躲避,瞬間便被雷火卷入其中,發出淒厲痛苦慘叫聲,不多時,就隻剩下了一片焦黑的炭骨。


    如此,一個吃人鬼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被解決了,若是這個小鎮裏的百姓人手一顆這樣的扣子,哪裏還會怕這些吃人鬼?又哪裏還用的上那些爛到了幾點的辟邪符呢?


    琅千秋向來使火是很厲害的,通常對火類的法器十分感興趣,對這個能爆發出如此大威力的扣子自然也不例外。她早知道蘭考白家溺愛這個白家老三,自小就給他各種各樣的法器傍身,但是也沒想到竟然會如此細致,一枚小小的袖口竟也有如此大的威力,這簡直就好像是渾身上下所有不起眼的地方都是法器,簡直是從腳底組裝到底頭發絲嘛,蘭考白家還真是大方!


    雖然這樣想著,琅千秋免不了也要讚歎兩句,她笑道:“你方才的那個法器還真是一個新奇玩意兒,我以前還從來都沒有見過。其實我以前也用過相類似的招數,隻不過用的是符紙,用朱砂劃上一道雷火符,和這個效果差不太多,隻是威力卻遠遠不如你的那枚扣子。”


    琅千秋聽見聶冷川在她身旁暗自嘀咕著,道:“不就是一點兒小火花嗎,有什麽好顯擺的……”


    但是白詠月幾乎是有些受寵若驚了,沒想到琅千秋會主動同他答話,並且還十分讚歎的樣子,他頓了頓,笑道:“多謝琅姑娘誇獎,這顆扣子是家中專門請煉器師傅定做的,尚還沒有流傳出去。姑娘若是喜歡,改天我回到家中之後,再讓師傅做上一些,到時候專程給你送到鳳鳴山去。”


    琅千秋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這個倒大可不必!”


    白詠月一笑,道:“我腦中時常記得從前在鳳鳴山求學之時和琅姑娘誒一起度過的時光,竟忘了姑娘如今已經離開鳳鳴山了。”


    他顯然也是知道自己失言,隻是這“失言”中卻好像是隱隱約約有幾分故意的意思。


    大概是因為獵殺了一隻吃人鬼,他應當是覺得有了幾分說話的底氣,此時見琅千秋並沒有要接話的意思,他便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道:“琅姑娘,我十分懷念曾經你在鳳鳴山時候的樣子,你時屬於鳳鳴山的,你應該要回去,也許你和那位三長老之間是有一些誤會的,可是他是你的長輩,長輩總是會為了小輩著想、希望小輩好的,就算是有誤會,說開也就好了。他現在在全天下發令文要找到你……我知道,可能方法是不太對,有些暴躁了些,可那也隻是表麵上有些嚴厲罷了,實際上他可能隻是因為擔心你一人在外收到了什麽委屈,又或者是因為身懷鳳鳴山的異寶,容易被那些存有邪惡心思的人盯上。況且……雖然我不願意去想……但是如今琅姑娘你既然已經成了家,又有了一個乖巧可愛的女兒,那就更不應該和他們居無定所,四處漂泊。琅姑娘,我再清楚不過了,你並不適合四處漂泊的生活,鳳鳴山才是你的最終歸宿,你應當聽我一句勸,應當帶著你的女兒,兩個人早些回鳳鳴山向三長老認錯,他會原諒你的。若是你是因為擔心回去會受罰,那大可不必,我自然會以我白家的名字去替你求個情……我們蘭考白家雖然比不上鳳鳴山,但是總歸這點兒麵子三長老也是會給的。”


    聶冷川:“……”聶冷川一臉懵逼,這說的是什麽話,什麽叫琅千秋帶著“女兒”兩個人回鳳鳴山,這個姓白的將他這個正兒八經的一家之主置於何地?


    這番說辭簡直是言之切切,實在是是讓聽著落淚,聞者傷心——才怪!這個白家老幺可能當真從小是在蜜罐子裏長大的,才會對所謂“長輩”印象分給的這麽高,事實上在琅千秋看來,那位三長老,算得上是哪門子的“長輩”。


    琅千秋瞪著眼睛,簡直是有些目瞪口呆了,並且實在是有些無語,這個突然跑出來的白詠月,到底是做了什麽樣的思想準備,才說出了這樣的一通話,還是說,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壓根就沒有過腦子?


    站在一個自以為善意的製高點,就氣也不喘一口的說出了這麽一通話,實在不知道是“可笑”還是“可歎”,總之“無語”兩個字倒是真真實實的。


    琅千秋重重的閉了閉眼睛,穩定住了情緒,耐著性子同白詠月繼續交談了下去,想將話問的更清楚一些,她道:“你方才說的那些,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回答你……若是我堅持不回去鳳鳴山呢,你會把我們的行蹤透漏出去嗎?”


    白詠月像是認真思考了片刻,然後便重重的點了點頭,他看著琅千秋,麵露不忍,但是又透漏出了一股子決絕,沉聲道:“是的,若是琅姑娘你不願意同我一起回鳳鳴山,我這就離開,告訴三長老你的行蹤,讓你的長輩親自過來接你!”


    琅千秋:“……”


    四周忽然陷入一片靜默當中,整個氣氛不知道怎麽的,陡然變得冷凝起來。白詠月打了一個寒戰,訝異的看向四周,不知道為什麽氣氛會突然變了,有些不一樣,但是他具體也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的不同。


    所有人都知道即將發生什麽事情,隻有他不知道……


    琅千秋忽然歎了一口氣,整個人的麵色都溫和下來,注視著白詠月,微笑道:“有一件事情,你知道嗎……”


    白詠月道:“什麽?”


    琅千秋麵上的笑容收斂了下來,驟然變臉,整個人顯得極其冷肅,她“啪”的一聲打了一個響指,沉聲喝道:“把他綁了!”


    白詠月心上一顫,剛待有所動作,琅千秋卻出手極快,已經一指點中他眉間大穴,一道霸道而灼熱的靈力頓時傾瀉而出,從他眉間大穴當中湧入。他來不及反應,感覺周身上下靈力一凝,恍如步入了漆黑卻無底的深潭,頓時寸步難行。


    白詠月愕然的看過去,他大概是覺得琅千秋以往就是一個實打實的紈絝子弟,往常那班囂張的種種作為不過都是在仗勢欺人罷了,若是沒有她師傅琅澤上君的照應,那麽以琅千秋的修為,應當是沒有本事如此肆無忌憚的……這個說法原本合情合理,在他看來,琅千秋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總之,他實在是沒有料到琅千秋的修為竟然如此深厚,動手速度也是如此之快,讓他根本沒有時間做出反應,一指點過來的時候,他根本毫無反抗之力,周身的修為頓時就停滯了。


    琅千秋拍了拍手,滿意微笑道:“我知道你想要幹什麽,隻是我將周身的靈力修為都封了,你就什麽事情也幹不了,你用不了法器,也沒辦法逃走,自然也就沒辦法跟鳳鳴山的人通風報信了……這樣很好!”


    她話音剛落,聶冷川手上就拿著一條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哪裏取出來的繩子,看上去十分纖細脆弱的樣子,仿佛稍微一用力就能崩斷……但是白詠月眼睜睜的看著,心裏明白這根本就不可能,這跟繩子雖然纖細,但是周身上下都銀光閃閃,他這雙眼睛看習慣了各種各樣的法器,自然一眼就認出了這根繩子顯然並非凡品,隻憑著現在的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弄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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