憫生說的所謂“非常時間用非常之法”其實說白了就是讓琅千秋和聶冷川各自練習法相金身的一部分。兩個人根據不同的需要,分別由憫生教受法相金身的一部分……據他所說,這樣就可以有效的減少所練習的時間,爭取效益最大化,琅千秋和聶冷川於是就在草堂裏住下來了。


    非要說的話,這段生活過得實在是愜意瀟灑,感覺有點兒像是在度假。


    總之憫生白日裏去花田裏照顧花花草草,留下琅千秋和聶冷川什麽事情也不敢,本來想象之中的好好練功也一點兒都沒有進行。


    他留下蓮葉在草堂裏陪著兩人,蓮葉是個喜歡玩的,早些年被困在無量宗裏鬧騰不起來,幾乎是壓抑著本性,到了現在,自從和憫生一起離開無量宗之後,她就徹徹底底的“放蕩”起來,完全釋放了本性,感覺完全就不像是一株安靜生長的草木類,鬧騰起來時的精力可要比小朋友們還要充沛。


    是以這幾日由蓮葉陪著琅千秋和聶冷川,他們兩個絕對不能算作是無聊。


    蓮葉每日帶著琅千秋和聶冷川兩個人下池塘捉魚,要麽就去山上掏鳥窩,甚至有的時候興致來了,還會領著兩個人喬裝打扮一番,去城裏轉上許久……


    看得出來,蓮葉這些年是在旁邊的這座小縣城中混的風生水起,而且熟門熟路,琅千秋無語又驚訝的發現,蓮葉在喬裝打扮了一下之後,竟然讓別人叫她蓮小葉,她本來還覺得這個稱呼怪可愛的,但是仔細一想,原來不是“蓮小葉”,而是“蓮小爺”……這小姑娘什麽惡趣味?


    總之,就這麽跟著蓮小葉一連完了三天,這三天真的可以說是什麽正事都沒幹,就隻是吃喝玩樂了。琅千秋心中自然是有些著急的,可是她著急歸著急,卻也發現了這三天聶冷川竟然奇跡般的一點兒都沒有犯病,整個人正常急了,除了頭發和眼睛當中的顏色沒有褪回黑色以外,他整個人簡直和往日裏沒犯病的時候一模一樣,聶冷川覺得十分驚奇。


    聶冷川笑嘻嘻的說過,道:“這地方靈山秀水,又有一個天生佛相的高僧坐鎮,想必是風水極好的,要麽不去找什麽勞子的龍角了,咱們兩個也在他們草堂隔壁蓋上一間房,然後就定居在這裏,飛快的成個婚,名正言順的就能住在一塊,然後再生上幾個胖娃娃……誒,你說咱們以後生幾個小龍崽子的好?”


    琅千秋:“……”您老想的未免也有些太過長遠了叭。


    總之三天時間過後,琅千秋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去找了憫生。憫生此刻化身成了一個“老”蜂農,他養了好幾筐蜜蜂,最近趁著花期正好,把那些蜜蜂全都放出來采蜜了。


    蜜蜂烏泱泱的飛了一大片,那聲音“嗡嗡嗡嗡”,聽起來密密麻麻的,給琅千秋搞得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都起來了,嚇得夠嗆。


    憫生哪怕是派小蜜蜂去采蜂蜜的時候都很“高僧”,他現在百花叢中,一身白衣勝雪,自有一種倜儻瀟灑之意。他眼神很好,倒是隔了老遠的就看見了琅千秋,十分熱情的邀請她過去一起看蜜蜂采蜜,他顯然是覺得這個場景十分的貼近大自然,但是琅千秋站的老遠,壓根不敢靠近一點半點,她拉著嗓子,隔空朝著憫生喊,道:“你能不能過來一下啊,我有話想跟你說。”


    憫生雖然不明白琅千秋為什麽不願意過來,但是他是一個很溫和的人,又是一個很樂於助人為樂的人,尤其是對著遠道而來的客人,他很願意過去聽一下她想要說什麽。


    琅千秋開門見山,單刀直入,道:“大師,現在已經過去了三日了,請問咱們什麽時候開始呀?”


    憫生一愣,好像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琅千秋提醒道:“就是那個法相金身……”


    憫生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腦門,道:“原來是這件事情啊……法相金身你們現在就已經開始在修行了啊!”


    “嗯?”現在輪到琅千秋覺得蒙圈了,她沒能理解,道:“可是恕我直言,這三天一直都是蓮葉姑娘帶著我們吃喝玩樂、遊山玩水……唔,體會自然風光,從來都沒有開始過法相金身的修行,而且大師你也沒有指導過我們,我們總不能後憑空瞎練吧……”


    憫生哈哈大笑,他知道琅千秋還沒能理解,於是仔細認真道:“琅姑娘,你恐怕是誤會了,修行和練習可不太一樣,你們二人這三日來看起來雖然都是和葉子在一起四處玩樂,但是實際上,這玩樂也是修行的一種。”


    “玩樂也是修行?”琅千秋沒能明白,她覺得佛家的功法真是玄之又玄。


    憫生微微頷首,道:“不錯,琅姑娘,若是我想的沒錯,聶公子的身體狀況應該是要比往常好的多了,這一點不知道姑娘發現了沒有?”


    琅千秋點點頭,確實,聶冷川這幾天眼睛從來都沒有再疼過了,而且也沒有再暈倒過了,整個人精神頭十分的好,時常還喜歡和琅千秋說一些玩笑話逗趣……這廝自打將琅千秋“騙”到手了以後,就仰仗著這一點原形畢露,時常都想要和她貼在一起黏黏糊糊,有點兒欲求不滿的意思,給琅千秋搞得好一通神煩……雖然聶冷川這麽喜歡和她親近挺讓人高興的啦哈哈哈哈哈,可是,不是時間,不分地點,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這就真的太過分啦!


    憫生微笑道:“這就對了,這就是你們修行的開始了。我曾經修煉法相金身就是為了保護葉子,那唯一一次的幾乎也用在了她身上,你二人同葉子呆的這幾天,對你們修行法相金身應當是有大幫助的。而且,葉子在還未還開始修行之前,就已經是一片開了竅的蓮葉,而且她在無量宗裏帶了多年,走的向來都是佛教最正統的功法,在佛門當中,蓮是潔淨空靈的存在,在葉子身邊,有助於抑製聶公子的病情,為他減少痛苦……因此,我才說,雖然這三日你們都在玩樂,實際上這已經是修行的開始了,眼下我想第一階段已經結束了,是時候再繼續下去了。”


    琅千秋似懂非懂,佛門的功法修習起來很難,但憫生說的這一通話理解起來卻並不難,而且再結合上實際情況,聶冷川的身體確實有所好轉,因此就大概很能理解了,她點點頭,道:“聽你的。”


    憫生站在一旁,滿眼和善的看著琅千秋,現在看上去竟然還真的有了幾分師傅的樣子,很適合言傳身教,他道:“今日午後,我會先將法相金身的法訣教給你們,今夜你們先行理解一下,從明日開始,我就帶著你們正式修行金身法相。”


    他看了看琅千秋,忽然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是有些不太放心,道:“一個晚上的時間夠用嗎……雖然在下曾經聽過琅姑娘的名號,於修道一途上天賦異稟,再加上你我二人曾經交過手,我領教過姑娘的實力……隻是畢竟佛道有別,姑娘道法高深,卻並不知道於佛法之上可能領悟的了?”


    琅千秋聳肩,不可置否,她笑眯眯道:“大師,你我交手的時候我才多大,你還記得嗎?我那個時候不過是一個小朋友罷了,那個時候的修為和現在可不一樣,此時今非昔比,大師對我的實力可未曾領教過呢?不如你我試上一試?試試就知道了。”


    琅千秋有時候骨子裏還是個好戰分子,她雖然現在看上去是個不太喜歡惹麻煩的性子,但是遇上了有趣的人,或者是遇上了實力高強的人,就總也忍不住要和對方切磋一番。


    但是憫生卻擺擺手,微笑道:“姑娘難道忘了,我這裏的規矩和無量宗是一樣的,‘止兵戈’自然也不是說著玩一玩的,姑娘實力高強,我不用領教心中也有數……至於試一試,還是免了吧,姑娘不如回去之後,早做準備,在夜裏可以試一試理解我教給你們二位的法訣。”


    憫生不喜歡動手,琅千秋自然也不會咄咄逼人,雖然說她自己覺得互相切磋是一個交朋友交流感情的絕好機會,但是顯然高僧的智慧和她這種俗人是不太一樣的。


    其實琅千秋她那裏知道,憫生不願意隨隨便便和人動手,還是因為他在心裏隱隱約約忌憚著那個所謂的“殺生之像”。雖然說他背負著這個稱號已經行走過許多年,如今早已經能做到對這個名號不動聲色、心如止水,但是從少年時就飽受人詬病的“缺陷”又豈是這麽容易就能煙消雲散的?尤其還是在確實有人因為他而受傷甚至亡命的情況之下。


    總之,這些話憫生當然不會說給琅千秋聽,他隻是十分謙虛溫和的對琅千秋講了一些注意事項。等跟琅千秋說完話,日頭也已經高高掛在頭頂正上方了,這個時候顯然是到了該吃午飯的時間了,因為離得不遠,憫生便和琅千秋一同慢慢步行會草堂。


    為表感謝,琅千秋還提出來要親手幫他和蓮葉做上一頓午飯……其實若是把這個當做感謝的話,琅千秋自己都覺得未免有些太過寒酸了,她應該給聶冷川和蓮葉一些更好的東西,可是說實話,什麽是“更好的東西”,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自己現在手裏頭的銀珠子但倒是很多,可若是拿真金白銀的去感謝憫生,未免就有些埋汰人家了,唔,還有龍鱗,憫生和蓮葉會需要龍鱗嗎,要不要從聶冷川身上扣幾塊下來……


    但是憫生果然很是有大師風範,他一點兒也不介意琅千秋做飯“寒酸”,反而很是高興,挑眉笑道:“姑娘精通廚藝?”


    琅千秋哈哈大笑,十分謙虛的開口道:“精通廚藝不敢當,精通吃可以算我一份……我隻是以前有機會認識一位半妖的朋友,他生活很是艱苦,可是對待生活卻也算得上是積極向上,他對炊米之事上很有研究,曾經見過我一些東西,我今日也不過是借花獻佛,將他曾經教的東西原模原樣的再做出來罷了。”


    憫生微笑著頷首,笑道:“熱愛廚藝的人一定也是個熱愛生活的人,我家葉子也時常喜歡往廚房裏去的……”


    琅千秋道:“那麽葉子姑娘做飯一定很好吃了?”


    憫生有些猶豫,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事情,低聲道:“唔,她狀態不佳,於此道上不精,不太適合待在廚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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