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聶冷川卻並不懼她,他一身龍甲堅硬無比,當初就連九天神雷之下的烈火都承受過來了,這鐵棍上的小小火苗又算得了什麽!


    “嗬,果然是真龍!實在是不同凡響!”


    眼見著自己的招式被迫,黑袍女子不怒反笑,竟然出聲讚賞她。但是她說話陰陽怪氣的,又早先就已經知道這人性情陰毒,是以,聶冷川停了她的讚賞總覺得味道不太對,好像下一瞬間他就要被這黑衣女子扒鱗抽筋了一樣。


    果然,見奈何不了聶冷川。黑袍女子竟然收了手,手腕一翻轉,就將鐵棍縮回手臂長短,重新掛回腰間。她自半空裏縱身一個跳躍,瞄準了聶冷川,直直朝著他而來。


    聶冷川輕飄飄一個轉身,他動作剛停,麵前就已經立了一個人影,正是那黑袍女子。


    她黑洞洞的鬥篷口正正對著聶冷川,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竟然興奮的道:“怎麽樣,要不要跟了我?”


    聶冷川:“……”


    他見那女子點著腳尖,兩雙手握攏,手指緊緊攪在一起,竟然露出了十二分的嬌羞姿態,道:“你跟著那姓琅的沒有前途,還不如以後和我混,吃香的喝辣的,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什麽都不用愁……”


    聶冷川隻覺得頭皮發麻。


    黑袍女子話還沒說完,忽然方麵淩空飛過來了淩厲的一腳,直直朝著她的廟門而來。黑袍女子連連後退。


    琅千秋那一腳沒有踹在她臉上,心中覺得分外遺憾,痛罵道:“放你媽的狗屁!”


    竟然敢當著她的麵來撬她的牆角,這黑袍女子也忒不是個東西了!當她不存在嗎?她琅千秋可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裏呢!


    那黑袍女子氣人的本事果真是一流的,她一邊閃躲著後退,一邊口中“嘖嘖”歎道:“你瞧瞧你,哪裏像個端莊的仙門小姐,你這般粗魯,如何配的上真龍相伴左右?”


    琅千秋又是連續幾掌拍過去,冷哼道:“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說了算的!”


    她琅千秋是什麽樣的人,也不是從別人嘴巴裏說出來的,更不是從這樣一個連臉都不敢露、連聲音都要隱藏的人所能知曉的。


    她和聶冷川之間的關係,從來都不是簡簡單單的追隨與被追隨,他們兩人之間是平等的,感情也是真摯的。


    既然那黑袍女子來到了地麵上,那纏鬥起來就方便的多了,琅千秋當胸一掌拍在她心口。那黑袍女子一下承受不住,呼吸困難,還不等她調整過來,就看見了琅千秋挑了挑唇角,輕聲笑道:“我配不配和聶冷川站在一起,不如你聽他自己說一說。”


    那一瞬間就好像有萬千細針同時對準了腦後,黑袍女子心下大駭,驚慌失措的回頭。


    從夜色當中伸出來一隻瑩白如玉的手,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到了那黑袍女子眼前的時候突然化掌為拳,不待她反應過來,已經一拳擊在了她額上正庭。


    黑袍女子慘叫一聲,重重跌落老遠。


    聶冷川動了動手指,稍微有些疑惑的低頭看了看,冷聲道:“在下一生一次,一次隻認一人。”


    這話看似說的沒頭沒腦的,但實際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回答了黑袍女子的問題。


    他慢慢走過去,和琅千秋並排站到一起,無聲無息的宣告了自己的立場。


    琅千秋嗤笑道:“下次要打別人的主意之前,你可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黑衣女子捂著腦門,蜷著身子在地上打滾,似乎是痛的受不了了,“嚶嚶嚶嚶”的亂叫喚。


    她拿袖子在臉上抹了一把,再放下來的時候,袍角上竟然還濕了一片,嬌聲嬌氣的罵道:“你、你們兩個打我一個,可還算得上是名門正派!”


    琅千秋簡直都要給她整樂了,她好心情的回道:“管他什麽名門正派,本來向來都是隻要打贏了就行。今天這就算是給你長點兒記性,讓你以後不要肖想別人家的東西。如何,你服是不服?”


    黑袍女子躺在地上沉默了片刻,忽然厲聲道:“我!不!服!”


    她忽然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跪坐在地上,對著聶冷川,恨道:“你!你這不長眼力見的小龍!我隻當你稀奇珍貴,普天之下都找不到第二個像你這樣的了,我才給你機會跟我混。誰知道你自己不爭氣,非但不感謝我,現在竟然還對我以武相逼,對於你這樣的白眼狼,我留在身邊又有何用!”


    她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的將琅千秋和聶冷川兩人“掃視”一遍,陰毒的開口道:“我要生!氣!了!”


    話音剛落,她忽然卷起寬大的袖袍一揮,地上一陣飛沙走石。這黑袍女子從地上挺身而起,手在腰間一摸,重新將那條玄黑色的鐵棍握在手中。


    這棍子依舊迎風就長,這回卻並沒有變的太長,顯然是為了應付近身作戰。


    琅千秋和聶冷川反應極其快速,兩人腳尖一動,就飛快向爆退而去。


    聶冷川方才在她額頭上打出那一擊的時候,就覺得手感不太對不像是對著人頭,倒像是一團軟綿綿的棉花絮似得,打了一拳之後,沒有半點兒真實感。


    他當時便已經覺得不太對勁,若不是見因為這黑袍女子極痛苦的在地上打滾掙紮,他也不會犯了這樣的錯誤。


    聶冷川手上沒個趁手的兵刃,他雖有一身堅硬的鱗甲,但是也架不住那黑袍女子實打實的棍棍都往身上敲。


    琅千秋已經喚出了他的那柄小小的、漆黑的短刀,她手掌在抹了一把,刀刃吸了琅千秋的血,頓時燃起近乎深青色的火苗。


    她低聲囑咐道:“小寶貝,拜托你了,你替我把她的棍子攔下來!”


    聽的琅千秋每每管這麽一把小小刀叫做小寶貝,聶冷川唇角抽了又抽。但見著琅千秋拿柄小刀占了鮮血,果然有如神助,纖薄刀刃就那麽直直的往鐵棍上撞,竟也不帶躲閃的。刀棍相交,火花四濺,傳來金石聲陣陣,拿柄小刀的刀刃竟然還沒有打卷。


    聶冷川頓時覺得手上空落落的,他四下環視,方才戲台子上一位老生使的長槍還留在原處,因為著急忙慌逃跑的時候忘了帶,此刻孤零零的斜斜插在地麵上。


    聶冷川眼睛一亮,同那黑袍女子邊打邊走,不一會兒就到了戲台邊上。他伸手一勾,將長拿柄長槍橫握手中點了點。


    槍輕是輕了點,倒也不妨礙使用。聶冷川以前是從來都沒有使過槍的,這第一回用,但也還算順手,兩三下就使得虎虎生風,竟也能講黑袍女子的鐵棍攔下來個七七八八了。


    見兩邊都難以如願,那黑袍女子開口痛罵道:“你們又是二對一,害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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