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公子,你是舉人,身分尊貴,這麽向我一個下人求乞,成何體統?再說了,你的房契、未過門的媳婦、姐姐、妹妹在前幾次買蛋王派的時候不都當掉了嗎?”許從神情輕蔑的瞥視許公子道。


    許公子愣了愣,枯瘦的身體有些頹然,似有所思的自言自語:“是……我在上次當掉了,這手上的錢還是當剩下的……那……那我把我當給你!”


    “你?笑話!你這樣連精氣都快沒的人有什麽用!而且我跟你說了,你精氣嚴重耗損,絕不能再吃蛋王派,否則你會因此丟掉性命,敗壞我們段氏蛋王派的聲譽!要是再不走,你給的勸告費可就不起作用,我要用硬的了!走開,快走開了!”語罷,許從抬腳甩開許公子,但許公子死死抱著不放,哭著求饒道:“莊必大哥,我求你了,我真的很需要蛋王派,要不然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許公子,我再強調一次,今天你已經是第三十七個這樣求我的人了,若是再不走,我便會像對待他們一般拉你去拜佛祖!到時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莊必語氣陡變,目色陰冷的望著許公子,指向不遠處通向佛堂的巷子拐角道。


    許公子扭頭看向拐角,隻見那裏有幾十個精氣被抽幹的瑟瑟抖的等死的男人,身上飛著數也數不清的蒼蠅,身體被一點一點的拉向佛堂,他嚇的全身抽搐顫抖,嶙峋瘦骨驚的咯咯脆響,片刻後,更加瘋狂的緊抱莊必,頭伸到了莊必的胯下跪求道:“莊必大哥,不,莊必老爺,我不想像他們一樣在吃了你們的蛋王派後就精氣流失怠盡,最後失去沒有蛋王派支撐後慢慢的死去。我現在因為吃蛋王派吃的什麽都不剩了,你就可憐可憐我……”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你家破人亡、精氣耗盡是我們害的?哼!我們賣蛋王派給你是為了讓你**助興而不是讓你放縱,這一切後果是你放縱自己造成的,根本不關們的事!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快,把這人拉到那邊去!”莊必奪過徐公子手上的錢袋,揣到懷裏,兩腳奮力猛踢,震開許公子,旁邊的仆從迅撲過來把他拉到那巷子拐角。


    這時,段府內走來一中年男人,身上穿的是針織錦服,他額間折著三字形皺紋,頭上梳著突起的雲鬢,正中插了根圖案詭異的簪,簪下是黑白相間又凹凸分明的七股特異辮,其中凸起的四股都是白色的頭紐成長條的磚塊狀牆,而凹下的三股的每一股隻有幾縷勉強能遮住頭皮的緊貼成膜狀的膜,每股膜都在兩股凸起的牆之間,細細看時,膜和牆疊成的波浪中,似乎隱藏著某種陰森鬱沉的詭邪氣息。


    他雙手搭到手後腰,慢慢走到莊必身邊低語道:“莊必,現在商老爺的追風棍老正住在府中,你沒事少在那裏裝逼,給我收斂點。對那些已經被蛋王派耗吸掉精氣的人,就別再讓他們來了,還有把這附近都給清理幹淨了,禁止行人來往的範圍要再擴大一倍。不然被追風棍老現了,上報到商老爺那裏,我們就會被一向為仁行善的商老爺從天下第一商的商籍中除名,從此法再在江湖中立足!”


    “是,老爺,我一定按您的吩咐辦好!”莊必恭恭敬敬的彎了個腰,轉身便奔向巷子拐角,喝令仆從把那些將死之人清理掉。


    中年男人仰天長吸了口氣,麵色沉渾的暗忖道:“老天,我段明貴從婁蘭借來奇藥妙方製得蛋王派,讓嚐到的男人都成癮的法自拔,為我兒源源不斷的提供精氣直到死去。我知道這種方法很邪惡,但是,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個江湖騙子徐半仙,他算了個什麽狗屁的遊魂卦,說我兒子必須外出行商才能解災避劫,功成名就,結果卻客死異鄉。


    我現在這麽廢盡心機的聚集世間的陽剛精氣,隻希望能夠衝去我兒子身上的陰氣,讓他重新活過來,如今就差最後一個引三魂的魂引了。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我兒子是被徐半仙害死的,我現在救兒子害死了這麽多人,這罪孽要算隻能算在徐半仙身上!”段明貴雙手合拾的行了個佛禮,轉身度步回到了府宅,拐向第三進院落。


    院落前邊大理石砌成的路麵,石頭上浮繪有卷草紋、纏枝紋、梅花紋和雲朵紋四種圖案,圖案相互錯落排開,尤其是雲朵紋環繞在卷草紋、纏枝紋和梅花紋周圍,形成飄飄緲緲的美妙霧境。路麵的邊緣下凹兩寸左右便是綠油油的草地,其中的嫩綠草兒滑溜溜的映襯天空灑下的暖陽,草葉間不時有惹草的蝶兒在飛來飄去。


    草地與路麵同長,而寬度達到一丈有餘,一直延伸至下緣的荷花池上。荷花池上含苞待放的花朵的花瓣親親相偎的你貼我倚,瓣葉從頂尖的淡紅漸漸變成賽霜雪白,隨後又像害羞的少女般突地轉成嬌滴滴的緋紅,瓣葉的根部連著頎長又翠綠的青枝細莖上。


    青莖順勢連入清澈蔚藍的水中,水下悠轉著些許的耦節長出的銀色嫩須,嫩須跟著水的波動正調皮淘氣的彎轉著,而水波卻倒映著荷花峰端停靠著的紅耳鵯(又叫高雞冠)。紅耳鵯露起高聳的高雞冠,忽地展開灰黑色的雙翼,‘布比布比’的歡快叫個不停,似乎向另一邊立著的雌鵯求偶乞歡,使得池塘的美意又添一層。


    “嬌荷浮綠水,芙蓉披紅鮮。銀須並根耦,布比歡連天。”忽然,悅耳賽布比,婉轉似黃蔦的聲音從院落中飄起,循聲望去,正是提著淡青色裙裾款款走向院落正中心的蘇蘭兒,她婀娜的身段嫋羅晃動,擺起的幅度總是那樣的恰到好處,連著細細的腰枝、頂起的傲挺雙峰,臉色雖色有些蒼白,卻更彰顯令人比憐憫的媚態。


    “蘇小姐,你剛剛吃下固體焙元藥物,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不能輕易出來走動。要不然著涼得了傷寒,我可怎麽向商忠耿老兄交待呀!”剛踏入院落的段明貴瞧見蘇蘭兒,心神不禁為之一蕩,凹凸分明的四凸三凹的頭形閃過幾絲幻想的氣息,待蘇蘭兒靠近時,為掩飾窘態,連忙出言相詢。


    蘇蘭兒拂了拂下搭的紗袖,伴著憂愁的雙眼閃過淡淡的傷意,強作莞爾道:“段老爺,多日來,承蒙你的照顧,我才康複的如此之快。現在我可以正常走動了,就想看看玉兒公子和大師是否安泰?若是商忠耿大哥怪罪下來,隻管說是我執意要去的。”


    “我也正有此意,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一同前往……”語罷,段明貴擺了個邀請的手勢,讓蘇蘭先行,他隨後跟上。


    兩人剛來到玉兒的廂房想要進去探視時,商忠耿左右連成一體的波浪形眉毛迅蹙成劍脊狀,粗聲豪氣道:“蘇小姐、段兄,玉兒少爺身體還未康複,不便再作探視,我們不如去看看丁一兄弟!”


    旋即,商忠耿又轉身對商家近侍道:“你們要照顧好玉兒少爺,一有什麽狀況,必須向我匯報。”商忠耿自那日帶著丁一、蘇蘭兒、玉兒離開破廟後,便來到了商府轄下的段府,還將這一進院落的侍都換成商府的人,並交待除了日常起居的藥物、衣食之外,沒有其他事,閑雜人等不得意隨意進來。


    “是!”商忠耿身後的幾人恭敬的點頭齊聲應喝。交等完畢後,商忠耿、蘇蘭兒、段明貴前往丁一所在的廂房,而當他們離去後不久,玉兒廂房內便傳出憤怒的女音:“為什麽把我關在房裏!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玉兒少爺,商大哥有交待,你不能出去!你還是安心的呆在房裏,別為難我們這些下人了。對了,玉兒少爺,桌子邊上有商大哥特別給你買的冰糖葫蘆,是清爽口味的。”門外一位商府近侍貼著房門低聲勸道。


    “哇,真的是清爽口味的!咯……咯……這冰糖葫蘆好吃!”廂房裏響起玉兒滿意的咀嚼聲。門外的近侍長長舒了口氣,重新立直身子,握著手中的武器,自語道:“這幾日玉兒少爺時男時女變化的越來越頻繁,還不時的怒,幸好商大哥想到用玉兒少爺最愛吃的冰糖葫蘆來穩住他。要不然玉兒少爺恢複男兒身時暴的招財童子功輕易就可以摧毀房門衝出來,到時闖到了外邊,被段府的人知道玉兒少爺的情況,一向善的老爺深愛玉兒少爺,肯定會飆的進行重罰,我們就會吃不了兜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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