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欣,並不是我有意隱瞞,實在是師父有訓示,我不得不那麽做!”丁一右手撫摸著洛欣額頭間的絲,軟聲柔語的安慰道。丁一未達禦元境界,若被人知道行男女事會讓卦境難再突破,就很可能被他人利用,成為死穴。丁一為了解相卦求身世,覺得此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也就連洛欣也隱瞞了。


    “嗯?還有這樣的臭規矩?和尚禁欲戒色是為了修行,難道你們修煉卦術的也是如此?”洛欣半開玩笑道,手不自覺的加快了節奏。


    丁一身體猛顫,邪火泄畢,腦子裏在思考著洛欣的話語,心裏正糾結要不要告訴洛欣真想。兩年前的火災讓丁一對洛欣又愛又恨,內心深處也意中形成陰影,總對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提防意識,考慮半晌後,覺得洛欣能替他擋下獨孤寒致命的一掌,還在兩年來四處打探自己的下落,這種情與愛足夠深切,而剛剛還享受了極度的手動快意,要是再隱瞞,似乎說不過去,便向洛欣說出了原委。


    “竟……竟然是這樣!我還以為是你那裏不太行,想弄些民間密方來替你補補的!”洛欣啞然震驚,兩隻清澈的雙眸生生凝住,瞳孔裏映襯著丁一的容貌、神色,腦子裏想到百草莊替丁一排毒時曾經有過的合歡念頭,不禁心有餘懼的喃道:“幸好那時我沒有那麽做!不然,就要壞了小石頭的修為,犯下大錯了!”


    “洛欣,你在說什麽呢?”丁一右手摟著洛欣,腦子裏還在時的回憶剛剛的快樂,一時沒有注意洛欣所說的,隻是耳裏隱約有些聲音,便扭過頭來相問。


    “啊……”洛欣怔了怔,心裏回憶著百草莊的想法不好說出來,覺得那樣太損形象,連忙改口道:“對了,小石頭,今日我父親來信了,說是已經收集到了證據,證明刺殺我的凶手就是生死門,現在正著手剿滅生死門。不再擔心獨孤會以此案來要抓捕你們了。”


    丁一聞言刷地站了起來,眉頭閃過一絲異色,嘴唇噘了噘,搖了搖頭道:“洛欣,這事不太對,獨孤城一直要置我與龍兒死地,如今我又殺了他的兒子獨孤寒,他更不可能會這麽輕易就放過我?這裏肯定有什麽文章!”


    洛欣也坐起身,整了整身上衣袖,走下床第,抓過帶來的灰褐色茶壺,倒了杯茶,遞給丁一道:“來,剛剛消耗太大,喝了這杯我特意從民間買來的秘方補腎壯陽茶。”隨後,洛欣攏了攏額頭的秀道:“我起初也是這麽認為的,但後來父親說,獨孤城雖然有意要置你與龍兒死,但明麵上還不敢得罪我父親,而且他也查實據,隻得聽從。另一點,獨孤城一直要除去的東方雲在返回東方海閣的途中遇到風暴死去……”


    “什麽!東方家主死了!那……那現在東方家族由誰來執掌!”一向泰山崩於前而不動的丁一震驚的立起,喝到嘴裏的茶都不禁吐了出來,雙眼緊緊的盯著洛欣,期待她給予回答。


    洛欣聳了聳肩,神色所謂的道:“現在是風暴最多的季節,東方家主取道水路,從逍遙海的近海返回東方海閣,遇到風暴也是正常的。隻是他死了,倒是便宜了東方傑,他成為了新的家主!”


    “東方傑……東方傑……”丁一默默的念叨數遍,恍惚記得哪裏聽過,隻是想了半天,沒有能記起來,隨手把壯陽茶仰口喝下,波動的心情慢慢平得,心裏想著,東方家主遭此大難,多半是因為自己沒有直接告辭乾之奇卦的破解之法,而引來一係列的是非,最後才會被逼的取道水路,慘死風暴中。丁一對東方雲有些愧意,意識裏默默的思忖,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幫幫東方家族,至少也不能讓它名譽掃地。


    洛欣看著丁一在思忖,以為他又參悟到什麽了,想到之前差點因自己衝動而壞了丁一卦術進境,心裏有些不安,便不想再多打擾,以免又壞了他的卦術進境,略作收拾後,提著裙裾,悄然離開了屋子。


    福祿城。徐府別院。獨孤城房內。“如今,東方傑成了東方家族的家主,東方海閣便不再是成大事的阻力。而逍遙王為了她女兒絕意袒護天機與劍童,並收羅證據,把刺殺郡主一案的矛頭指向生死門,還請得聖旨,全麵剿殺生死門。這麽一來,等到生死門與逍遙王鬥的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再出手,把生死門收歸旗下,便又多了一大助力。從局勢上看,現在就剩下天下第一商的商府了……”獨孤城套著翡翠扳指的大拇指不住的彎動,來來回回的在屋裏度動步子。


    許久。獨孤城雙腳突然像磐石般凝住,黑色的雙眸透出兩股深幽的詭異邪氣,臉上浮動陰險狡詐的笑容,右手轉動翡翠扳指,冷道:“商老頭的寶貝時下正在萬壽城,東方海閣也有勢力在那裏,我握有商老頭寶貝的把柄,為何不好好利用一番,逼著商老頭就犯?”一念及此,獨孤城召來李逢迎,作了一係列的安排。


    慈航山腳下。紫質山岩上長滿的草木靜靜佇立,映襯著皎潔如天鵝羽毛般的縷縷月光的片片葉兒安祥的沒入夢鄉,柔和的嬋娟月色令成片的林子仿似鋪上柔和靚麗天絲蠶衣,方圓幾十裏都分外的安寂。


    忽然,一道以肉眼法看清的殘影極飛而過,百丈之內的月光被生生切斷,底下的草木葉子陷入極度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半盞茶修為後,一切才重新恢複原狀,而此時的殘影早已掠過山林,隱匿在紫竹林裏,隻是他飛過的區域裏,若有若的飄灑著淡淡的杏花春酒香,酒香滑落土壤深處,正在酣睡的蟲兒不覺驚醒,美美的吸上一口,不及半刻便昏昏沉沉的熏醉,踏進周公的世界。


    錯結盤根的紫竹哺育了數的鮮嫩小筍兒,小小的石塊滾過,筍尖便被摧殘的碎斷數截,此時,殘影急掃過,地麵輕若鴻毛的竹味沒有一片被吹起,反倒被壓逼的直接滲落到土中,連小筍兒也毫傷的回陷三寸土壤。


    眨眼間,殘影飄到竹源居,似灰塵般,聲息的落到丁一房內,仿若紙鷓縣浮在半空,身體停滯,酒氣盡除,那雙渾濁中透顯清明的雙眼快掃過屋內,最後停到已經收拾好袍服,呆坐在雕有綻放牡丹的竹椅上的丁一。


    丁一依然在沉思,為何東方雲會恰巧遇到風暴而死去,東方傑又與東方雲是何關係,為何出現的如此及時。思考的時間長了,有點幹渴,他起身走到竹案邊,抓起浮刻著福祿壽的灰褐色尖嘴茶壺,倒入琢鏤著駕鶴迎客的茶杯,嘟嘟嘟的等到茶水漫到杯頸時,便端著仰口喝個幹淨,隨後又連飲數杯。


    “陽氣十足,剛藥彌漫。澤香氣醇,提神壯骨!比起杏花春來別有一番味道!嗯,該飲上一口!嚐嚐鮮!”殘影暗自言語,兩眼的目光一挑,別在腰間精致小巧,與他身段極不相稱的環繞日月圖紋的酒壺如有靈性般跳起,酒壺嘴像饞貓似的往下神奇的一彎,隨即吐出宛如天邊閃過的七彩仙霞的玄異氣流,天衣縫的親到丁一手中的茶壺嘴上,若渴牛狂飲的極抽吸壺裏的液滴,不及千分之一刻,已經全數吸盡。他目光再揚,精致的小酒壺便回倒,把吸來的液滴泄入唇邊。


    丁一並未察覺,飲完杯後,又條件反射的晃動茶壺,要再往杯裏倒去,茶壺翻了個天,連半滴也未倒出,頭往後一頂,眉頭緊皺如歲月積澱的古木,喃喃道:“奇怪了,這茶壺裏的壯陽茶足足有十來杯的量,我才飲不到六杯,怎麽就沒了?”


    “啊……好!這味道真好!比杏花春要強多了!這天機果然會享受,跑到世外桃源般的竹源居來,還能喝上這等美味!”殘影飲著吸來的壯陽茶,不斷的點頭稱讚,臉上浮現萬分的沉浸與陶醉。


    丁一聞聲大驚,抬頭望去,隻見一個僅能分辨隱隱約約輪廓的怪異身影浮在半空,嘴上喝著沒有任何力量支撐的精致小酒壺灑下的壯陽茶,頭上若有若的飄蕩著模糊難認的銀色絲,心裏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什麽人?人似影又若有形!還能逃過我這連天極武師的呼吸都能聞到的耳力!這是何等的修為?他又是何方神聖?”


    “不知來意,不曉來曆,不能貿然出手!”為謹慎起見,丁一便揚手作揖,行了個禮,和善和氣道:“前輩,晚生丁一,不知你夜訪竹源居有何見教?”


    “你這什麽酒,喝起來真是太夠味了!還有沒有?”殘影目光一緊,宛若影的身體極實體化,全身繡有龍騰虎躍圖案的紫色袍服神奇的展現真貌,披著一頭看似淩亂實則暗含大自在的卓自然規律的銀,天馬行空的飄落地麵,旁若人的當當當揭著竹案、竹幾上的茶壺蓋、瓷瓶蓋,似乎沒有聽到丁一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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