氐土貉率領還活著的四名手下,在手下那個聽到其命令後邊立刻撲上前去拖住方巽的十七的性命掩護下,終於暫時擺脫了方巽這個已經令氐土貉心中感到畏懼,其手下更是視之為索命無常的殺神。


    而之所以說是暫時擺脫,則是因為,十七根本沒有拖住方巽太久。


    哪怕心存死誌,悍不畏死,實力相差太大的情況下,他也隻不過讓方巽稍稍皺了下眉,不過十息之後,他便有些死不瞑目一般,瞪大了雙眼,躺倒在地,一如他那三個死在方巽手上的同伴。


    之前主動要走的方巽,此時卻已經沒有了離開的念頭。


    與氐土貉所想的一樣,方巽同樣在擔心“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而且,他甚至要比氐土貉還要擔心。


    因為他心中清楚,相比起氐土貉這些在白日之時都要頭戴麵具,遮掩身份,躲藏在暗處之人,他的身份並不算太隱秘,隻要稍稍調查便能夠摸得一清二楚。


    他從不吝以最糟糕的情況去考慮問題。


    今日若是放走了氐土貉這些人,隻怕今後,他以及他所在的長白劍派都很難再享受片刻的安寧時光了,迎接他們的,必定是無休無盡的暗殺。


    所以,為了不給門派招惹來這麽大的麻煩,為了今後不必生活在擔憂之中,他必須要追上前去,將這最後的五個麻煩解決掉。


    在內心深處,他也對將自己拖入眼下這等麻煩處境的宮卿禮,心中充滿了憤怒。


    他倒沒有懷疑倒白十二這個長生劍傳人的身上。


    作為以打敗長生劍為自己人生最大目標的他,對長生劍十分的了解,他清楚,對方是不屑於使用這等頗為無恥的行徑的,就像對方當年一劍擊敗他之後,根本不屑於再使出第二劍取走他的性命一樣。


    可他卻忘記了,眼下這個被江湖人傳的沸沸揚揚的長生劍,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長生劍了。


    但許多時候,人們對於一個人或一件事的印象,總是很容易被固定在一個名字或一個稱呼之上,哪怕在這個名字和稱呼下的人和事其實早已經更換。


    。。。


    氐土貉全力催動雙腳,飛的在城中奔走著。不過奇怪的是,他卻是孤身一人,與他一起離開的其餘四名手下此時不見蹤影。


    在他身後,手持長劍的方巽仍舊在緊緊追著。


    氐土貉餘光瞟到身後方巽的身影,心中不有的暗暗叫苦。


    在現了方巽追上來後,他便立刻當機立斷,讓四名手下立刻四散逃離那座民宅,防止被方巽現其中的秘密。


    當然,他自己也是奪路而逃。


    但他卻忘記了,之前在圍住方巽之時,以及之後厲喝、命令十七用性命拖住方巽之時,都是他在號施令,在所有人都四散而逃的情況下,方巽顯然會來追殺他這個明顯是頭目的目標。


    於是,氐土貉,悲劇了。


    身後方巽緊追不止,他擅長的藏匿功夫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回出來。


    以往人流如潮的街道之上,此時也是冷冷清清,都沒有幾個行人,這更是大大增加了他藏匿的難度。


    而他的身邊也沒有手下可以再幫他遲滯方巽的步伐了。


    寧波府城中的人難道今天都集體回家睡午覺去了嗎?!


    氐土貉心中忍不住咆哮。


    心中焦急的他,在埋怨完此時街道上的情況後,又忍不住開始埋怨起剛剛同在民宅之中的其他星主。


    方巽的出現,他都已經提前告知他們了,為何他們在現方巽難以力敵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出來幫助他?


    明明隻要有人能夠幫他拖住方巽片刻,他就有八成的把握,能夠用撒手鐧將方巽打傷甚至殺死。


    氐土貉的埋怨很合情理,但他若是知道此時那座民宅之中的情況,或許就該慶幸自己的決定了,哪怕他此時正在被方巽追殺。


    。。。


    “說吧,真藤廣田被關在了什麽地方?”


    看著麵前這個戴著應該是花豹圖案麵具的女人,白十二手中長劍抵在對方那對隆起的偏左地方,聲音平淡的說道。


    “真是粗魯,奴家都。。。”


    女人自然是箕水豹,心中已經猜到了白十二身份的她,聲音依舊妖媚。


    “嗤!”


    鋒利的劍刃劃破了她的衣服,同時也劃破了她那柔軟光滑的皮膚,令她還未說完的話,卡在了喉嚨之中。


    白十二並不是個憐花惜玉的人,或者說,對於她這麽一朵有毒的豔麗花朵,他心中隻有警惕。


    “誒呦,還真是急色,不要著急。。。嗯哼!”


    淡淡的疼痛卻並未讓箕水豹麵露畏懼,相反,看到因為xio前布匹被劃破而羅路出來的肌膚,她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的有人,眼神之中,更是水光泛泛,看上去十分有人。


    但回應她的,卻是稍顯不耐的一劍。


    劍尖這一次終於突破了皮膚,刺入了那一團軟肉之中,讓她緊咬銀牙,卻依舊還是忍不住出一聲悶哼。


    “你還有一次機會。”


    白十二抽出了長劍,語氣依舊平靜無波。


    “嗬嗬,”


    箕水豹笑了起來,但這一次,她的笑聲之中,卻沒有了以往的妖媚、誘惑,相反,透著一股灑脫甚至解脫。


    “每日裏戴著不同的麵具,這樣的日子我已經過了十年,我早已厭倦了,或許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箕水豹緩慢的伸手覆麵,像是在感受著臉上麵具的紋理。


    她的手緩慢的摸到腦後,似乎想要解下臉上的麵具。


    “不過,在那之前,”


    猛然間,之前還似乎已經存了死誌的箕水豹,卻用右手握住了白十二抵在她胸前的劍刃,放到腦後去摘下麵具的左手,則向著白十二射出了她的簪。


    隻可惜,從頭到尾都沒有信任過她的白十二,卻像是早已預料到了她的動作一般,身形未動,隻是稍稍側頭便躲過了這一記被她當做是最後翻盤希望的暗器。


    “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真藤廣田到底被關在什麽地方了?”


    白十二側著頭,看向箕水豹,像是陪孩子玩耍許久的大人詢問孩子是否玩夠了,可以回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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