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棟很典型的日本獨棟,在不高的院牆之內是一個不算很大的院子和一棟不算很高的二層小樓。月光錯落著投下斑駁的影子,將整個院子分割成了大大小小的無數個區域。


    然而每一個陰暗的區域,似乎都成了野澤健太的落腳點,隻見他漫不經心地踩著每一塊黑暗,隱蔽著自己的身影,很快便繞了獨棟一周。


    院牆之外的幾根電線杆都掛著監控的探頭,不過這並不能成為野澤健太的阻礙,畢竟再沒有死角的監控,隻要沒有人在一旁時時把控著,就有足夠的盲區可尋。


    隻見野澤健太輕輕一墊腳,他那輕盈的身子頓時騰空起來半米的距離,然後完美利用著每一個監控的盲區,沿著外側樓牆輕鬆攀上了二樓西側的一個窗戶。


    “哢噠”


    也沒見野澤的手上怎麽用力,窗戶上的鎖便不堪一擊地敗下陣來,接著就是身形一閃,野澤健太就這樣毫無動靜地拜訪了筱田的府邸。


    似乎這座府邸並沒有太多的人居住,整屋的氣氛隨便誰來都能感覺出死氣沉沉,野澤先是細致地打量起屋內的環境,然後走到牆邊的書架前,迅速摸索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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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本先生,你看是不是需要先匯報一下。。。(日)”


    車前的司機好像也察覺出了其中的不對勁,雖然他並不清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但從岸本臉上的表情來看,似乎事情比較嚴重。


    “不用,這事很好解決(日)”


    岸本眯著眼睛又開合了一次手機,這一切還都是自己的猜測,如果連猜測都要向上匯報的話,那豈不是笑話。況且自己可是剛從鬼門關回來,現在再往回撞,那絕對是嫌自己命太長。


    “怎麽還沒到?(日)”


    再次打開了手機的翻蓋確認時間,岸本索性把眼睛閉上靠在了靠背上,在心中開始默默盤算起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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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房間之內,除了書架沒有再多餘的擺設,而且這書架之上似乎也沒有多餘的部件和機關,野澤健太再三確認過後,索性放棄了這個區域,轉身準備往屋外走去。


    “嗒嗒。。。”


    就在野澤剛邁出屋門的一瞬間,走廊另一端的扶梯上傳來了細細的腳步聲。


    “?”


    二樓的構造簡單至極,除了走廊另一端的扶梯便是走廊兩側的兩間屋子,野澤健太很自信自己剛才並沒有生出多餘的聲響,但樓下的腳步聲明顯是衝樓上而來的。


    那麽就意味著。。。


    隻見野澤健太迅速探身,右手往對麵的屋門上一摸,然後又抽身而回,一轉身又回到了剛才出來的房間。就在屋門閉合的一瞬間,樓梯上也同時顯現而出一個女人的身形。


    “呼。。。”


    野澤健太立於房門內側輕輕出了一口氣,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顯然超出了自己的預料,但也就是僅僅超出了預料,還遠未達到棘手或者難以處理的地步。


    光著腳的女人終於站在了二樓的樓梯口,這是一位貌美到足夠驚天動地的女子,身著和服,帶著日本獨有的風情,單單是往那一站,就足夠讓這死氣沉沉的二樓光輝閃耀。


    走廊之上毫無異狀的情況似乎也在女子的預料之中,隻見她再次邁開了步伐,直直地衝著那間屋子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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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介情況,還是先喝點水吧,別喝多啊,不然你會很難受”


    衝著癱在自己破床上的這位遞過去一小瓢水,處理類似這樣幾天沒進食也沒進水的狀況,二狗子那是經驗豐富。


    但就算這會兒再怎麽勸,就算這會澆在自己嘴裏的是尿,當品嚐到這久違的滋潤後,人是根本不可能控製住自己的。


    癱在床上的這位幾下就把瓢中的水喝了個幹淨,也正是憑借著這點具有魔力一般的水,這位才總算徹底緩了過來。


    “一會我再給你弄點水喝,不過今天你還是不能進食,等明天吧,我給你熬點小米粥”


    看著霸占了自己唯一棲息之地的人,二狗還是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既然已經決定救人了,那索性就救到底吧。


    “謝。。。謝謝。。。”


    “行啦,不過我可醜話給你嗦在前麵啊,我介可不是學雷鋒做好事,救你白救,你介可是答應過,給我。。。嗯。。。給我報酬的”


    二狗也不知道為什麽,說到最後自己還有點不好意思,本來是想說錢的,但是猶豫了猶豫,又改成了報酬。


    “嗯。。。”


    這人癱在床上二狗也看不清他的任何表情,不過隨他去吧,這麽瘦小個條兒,要是他敢賴賬的話,那可就真別怪自己翻臉不認人了。


    “你叫什麽啊,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


    “我叫。。。野澤健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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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終於走到了最裏麵的房間門前,隻見她的一雙美目緊緊盯在房門之上,似乎很輕鬆地就看透了屋內的一切。


    腳步聲的停止自然也早就被“野澤”收入耳中,這間屋子之內沒有任何可供人躲避的地方,唯有之前入侵的窗戶,成了“野澤”最後的退路。


    “咚、咚、咚”


    就在“野澤”準備躍身而出的一瞬間,房門之上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生生止住了他的動作。


    “你好(日)”


    “難道?”


    “野澤”心中不由得一動,迅速計較了一番後,隨即從窗口飄回到了門前。


    嘩。。。


    橫隔在兩人之間的門就這樣被緩緩推開了,門內門外,一男一女就這樣順利又自然地碰麵了。


    “你好(日)”


    再次出乎了“野澤”的意料,對於自己的憑空出現,門外的這位。。。嗯。。。這位女子竟然沒有絲毫的意外和任何的懼怕。


    她就隻是乖乖地站在那裏,就那麽站在那,一雙玉手放在身前,安靜地看著自己麵前可能出現的一切。


    “野澤先生?(日)”


    其實門內的“野澤”也已經設想過無數種可能性,但這些可能性都在門外女子出現的一瞬間坍塌。


    “不,您不是野澤先生(日)”


    一雙精靈般流轉的眼睛就這樣直勾勾地掛在“野澤”的臉上,更貼切地說,是直直地映在對方的眼中。


    “野澤”並沒有搭話,眼神也沒有絲毫的閃躲,而也是像對方一樣,站在原地安靜地打量著對方。


    忽然之間,好像有一層淡淡的迷霧漂浮在“野澤”的周身,一時之間門外的女子竟然有幾秒之間的恍惚,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個身處在無數秘密之中的人,無論如何用力也看不真切。


    “我叫筱田由美,還未請教閣下?”


    似乎這句中文筱田由美已經準備了許久,當她拋出這句話的同時,橫亙在兩人之間的迷霧竟然消散了大半。


    “野澤”稍稍歪了歪頭,衝著麵前的女子牽了牽嘴角,隨即再次飄到了屋內的窗前。


    “請。。。請等一等!”


    由美絲毫不會懷疑,如果自己再多猶豫哪怕一秒鍾,眼前的這個人就會在窗口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可以幫您!”


    雖然夾雜著異國腔調的中文讓人很難辨識,不過由美的這句話再次阻止了“野澤”的行動。隻見他作勢一扭頭,那夾雜著迷霧卻又格外令人著迷的聲音便從他口中傳了出來


    “為什麽?”


    “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筱田由美一步跨進了屋中,她的每一個下意識動作似乎都不帶著任何的防備,仿佛此刻在她麵前,在屋裏站著的這個人,對她有著與生俱來的信任和安全感。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可以幫您,而且您也可以幫我”


    “哈哈哈,是嘛”


    這回“野澤”是徹徹底底地咧開嘴笑了起來,與自己帶給對方的感覺相同,筱田由美所帶給自己的也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雖然兩人才第一次見麵,雖然“野澤”從來就不相信這所謂的感覺,但一個人的信念不就是讓現實一次又一次次地蹂躪,又一次又一次地打敗的嗎,事到眼前,不由得不信。


    “請您相信我”


    漆黑的夜下,由美根本就沒看清對方是怎麽從門口飄走,又是怎麽從窗口飄到了自己的麵前,隻覺得不過自己呼吸的一刹那,對方輕輕的呼吸便掃到了自己的鬢角。


    “還未請教閣下的名字”


    “阿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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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終於耗光了岸本的最後一絲耐性,隻見他再次撥打了手機中的號碼,然後使勁扯了扯領口的領帶。


    “快到了嗎?(日)”


    “三分鍾,三分鍾後就到(日)”


    電話那頭的聲音幽幽傳來,至少讓前排的司機也聽了個真切。


    “好,我先行動,你們隨後把這個地方給我包圍嚴實了,別說是人,就是一隻麻雀也別給我放走!(日)”


    “是,岸本先生(日)”


    如果自己再沒有動作的話,那恐怕什麽事都晚了,岸本隨即搖了搖頭,一把扯下勒人的領帶,招呼了一聲前排的司機,大步流星地往筱田府邸衝了過去。


    黑色的本田就停在筱田府邸的不遠處,區區幾百米的距離根本經不住幾步走。


    岸本示意司機迅速繞到了府邸的另一側,自己又抬手仔細核對了兩遍時間,隨即摁響了大門上的門鈴。


    叮。。。叮。。。叮。。。


    門鈴足足響了一分鍾,岸本門前的大門這才緩緩開了一條縫隙,露出了筱田由美那張精致的側臉


    “岸本先生?這麽晚了。。。(日)”


    還未待由美的話說完,岸本直接一把推開了大門,徑直地走到了院落之中,再次核對了一遍時間。


    “岸本?岸本先生?您這是?(日)”


    “剛才有人來過?(日)”


    岸本仔細打量著夜色之下府邸的每一個細節,在確定沒有任何異樣的情況下,又把目光轉回到了由美的臉上。


    “您是說野澤先生?他祭拜完家父後便離開了(日)”


    “走了多長時間?(日)”


    “大概十五分鍾了(日)”


    由美那張風情的臉上沒有生出任何一絲異樣的神情,仿佛此刻她說的就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家事。


    “岸本先生是找野澤先生有什麽事嗎?(日)”


    “可我剛才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從你家門口出來!(日)”


    雖然說由美的表現沒有任何的瑕疵,但岸本依舊不依不饒,畢竟現在風聲鶴唳,任何一個細節的疏忽就可能導致滿盤皆輸,之前張子塵被劫走的教訓難道還不夠深刻嗎。


    “那您也不該直接闖進來,這樣。。。(日)”


    “這麽晚了,還穿著和服正裝嗎?(日)”


    由美的話並沒有阻攔住岸本的探查,隻見他粗魯地推開筱田由美,跨過院落,一拉府邸的門,直接闖了進去。


    社團五十餘人,足夠把這裏圍的水泄不通,不管你是誰不管誰能幫你,這回插翅也難逃。我倒要看看,三番兩次地騎在社團臉上挑釁,你到底是什麽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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