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那桑卻是說道:“不一樣,先天木炁的確會令人更親近靈力,生機比一般人強一些,但是,強大的生機並非都是靠先天木炁,就像風澈哥,他沒有先天木炁,他的生機依然很濃鬱。”


    聞言,江月初說道:“你把我說糊塗了,既然如此,你又是如何感知每個人的生機的?”


    聞人那桑忽然湊近江月初一些,這次說的真是悄悄話了,“這是天賦,我天生便是如此,生機濃鬱之人,也是有大造化之人,月初姐,我偷偷告訴你,你有帝王之相,是主天下之人。”


    江月初忽然皺了皺眉,隨即一笑,“那桑,你想害死我嗎?當著這麽多皇親國戚的人,你說這個?你怎麽不直接說我有反賊之相?”


    風澈卻是眼神暗了暗。


    聞人那桑擺動雙手,飛快解釋道:“月初姐,我可沒有開玩笑,也沒陷害你的意思,就算不是天下之主,你也必定是上位者,強大的生機,必定是要造福天下的,哈哈,月初姐,我沒別的意思,你現在的風月丹閣便是在造福天下啊。


    你那天說的話,我與皇兄討論了許多次,深受啟發,如今世上,丹道也算是沒落了,明明丹道九品,世人卻隻看六品,隻因這世上丹皇便是頂了天了。


    更何況,中洲五國,丹皇就隻有三人,你便是其中一個。


    煉丹師不行了,如果藥祖在世,怕是也會失望的吧?


    月初姐,你正在改變這個世界的醫道規則啊,讓更多的煉丹師挑戰更高的難度。


    像築基丹、凝元丹、凝神丹、聚氣丸這樣晉級時必不可少的丹藥,平日裏一丹難求,在風月丹閣卻顯的平常了。


    丹道若能改變,武道自然也會跟著變!


    你這不是,在造福天下嗎?


    上經閣作為中洲醫道之首,確實應該慚愧,幾十年,甚至幾百年,丹道一直都是如此,不好不壞,可現在有了對比,難免就令人失望了。”


    聽完,江月初挑眉。


    那日她隻是有感而發,說了幾句,沒想到這個聞人那桑竟然聽進去了!而且能想的如此通透!


    有句話叫做,當局者迷。


    中洲的醫道,千百年來都是如此,這種早已僵化的思維,不可能輕易改變的!


    江月初是知道這個世界的醫道水平如何的,就如是藥祖說道,不忍直視。


    她也沒想過費那個嘴皮子去改變誰,因為,人都有相同的特性,他們隻相信眼睛看到的!


    所以,江月初隻有做了,當她把醫道該有的強大展現在世人麵前時,他們才會相信!


    這個世界的煉丹師才會緊張!


    所以,她才如此熱衷於擴張風月丹閣,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沒想到,除了風澈,第二個領會她的真意的人,竟然是聞人那桑!


    或者說,是聞人那桑和聞人賦!


    “你年齡雖小,心卻不小。”半晌,江月初說道。


    聞人那桑卻是大大咧咧的一笑,少年的笑很有感染力,他道:“此行能認識月初姐,我也算收獲頗豐了,將來,若是月初姐的風月丹閣開到東青都,可要先告訴我啊,我也可以……哈哈就算我不行,皇兄也可以給你選個好地方,就照著風月丹閣在天水城的位置選。”


    “你這話,許諾的有點大了,你可知道?”江月初好笑的問道。


    聞人那桑卻道:“知道知道,如果這話是我說的,我的確不敢保證,可還有我皇兄啊,不信,月初姐你問他。”


    說著,聞人那桑朝著聞人賦招了招手。


    聞人賦隔著一段距離,對江月初和風澈點了點頭,有種心照不宣的感覺。


    “嗬嗬……如此說來,我今日撿了個大便宜。”江月初說道。


    聞人那桑道:“月初姐不要謙虛,漫說是我與皇兄,現在赤遊和姬雨,必定也想請你的風月丹閣去赤火國和白雪國,我這不是先下手為強嘛……那可說好了,你若下一步再開丹閣,一定要先考慮青羽國。”


    “嗬嗬。”風澈忽然輕笑一聲,“原來,聞人賦那家夥,是派你來談買賣的,小那桑,你長進了啊。”


    聞人那桑摸了摸後腦勺,“我都是聽皇兄的,風澈哥,我的話說完了,月初姐還給你了,嘿嘿。”


    江月初不由的看了看風澈。


    風澈卻是輕輕一笑,“月兒,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你這個寶藏了。”


    江月初卻還是想了想聞人那桑口中的“生機”,不知怎麽,竟是記在了心裏。


    “月兒,你想不想見詩幻?”風澈忽然問道。


    江月初看了一眼風澈,笑了,“你怎麽不問我,想不想殺詩幻?”


    風澈挑了挑眉,“你明白就好,何必說的那麽直白。”


    江月初卻是點了點頭,“當然想,本想讓她三更死,已經容她拖到了五更。”


    “詩幻就在天水城,不難找,月兒是想親自動手,還是我來幫你?”風澈問道。


    江月初卻是若有所思,半晌,竟然慢慢搖了搖頭,“既然等到她來了,五更與天明,也沒什麽差別了,雪漠……有點意思,我現在的目的不是殺了詩幻,而是,她手裏的殿前魔靈。”


    “哦?”風澈聲音微揚,帶著些許低沉的笑意,磁性撩人,“月兒,這是為何?你是想幫墨顯?”


    江月初搖了搖頭,卻是忽然一笑,那笑容頗有些天真爛漫,嘴角的梨渦令人陶醉,她笑著說:“我不是說了嗎?我要做個禍害啊!”


    風澈低低的笑,顯然也想起了這茬,他道:“若是月兒想的,我便沒有意見。”


    江月初笑著呷了口茶,轉開眼眸的時候,正好看到了赤遊,他坐在她對麵,距離有些遠,但是此刻,他的視線直直停在她臉上,麵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江月初錯開了眼神,像是沒有看到一般。


    “風澈,我決定……幫墨顯了。”江月初忽然在神識中說道。


    “月兒怎麽改變了主意?你不討厭他麽?”風澈說道,對於她如此驚人的言語,他竟然表現的如此平淡!但是,江月初卻預料到他會是這樣。


    風澈這廝骨子裏也不是個安份的主,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沒有世俗那等讓人聽膩味了的正邪之說。


    江月初道:“我不是改變了主意……我是一直在猶豫,剛剛做了決定,這個世界,恐怕隻有我能解開所有殿前魔靈的封印,這也許是巧合,但是,我卻不能不考慮是否用這個能力。


    十個殿前魔靈,關係到魔界是否能夠複蘇,我若是做了,被世人知道,必定千夫所指,說我是十惡不赦之人……”


    說著,江月初停頓了。


    風澈卻是慢慢覆上了江月初的手,他的手很溫暖,指節修長,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圓潤而整齊,若是不看臉,這雙手也能充當門麵。


    江月初反拿起這隻手,翻來覆去看了看。


    “月兒,世人如何說,都是當下的事,十年,百年,或是千年過後,世人如何說,那才值得一聽。”風澈笑著,口中淡淡吐出的字眼,卻有著驚濤駭浪的力量!


    千年百年之後嗎?


    江月初“嗬”的一聲,笑著,“風澈,你是想讓我名垂千古嗎?還是遺臭萬年?”


    風澈卻道:“嗬嗬,修行之人,大乘境之後便是跳出了輪回,長生不死,所以,此生,你便不存在身後名,我想讓你活著,我也活著,我們便可以此生相守,永遠不棄了,而你隻需做你認為對的事。”


    江月初愣了愣,抓著風澈的手也是一頓。


    她還沒有想過……那麽長久的事情。


    “月兒不願意?”風澈垂眸。


    江月初卻是笑彎了眼睛,抬頭看他,“願意啊,那你我都要修煉到大乘境才行!”


    風澈語氣很淡,淡的仿佛理所當然,“會的。”


    被風澈這麽一說,江月初不由的沉默了一會,她想了一些事情,然後道:“你果真是懂我的,若是……天下人都反對我,隻你站在我身邊,我也會義無反顧的去做。”


    風澈低低一笑。


    江月初卻是認真的看了看風澈,道:“我之所以決定幫助墨顯,是因為……我想過,也許,這個世界不應該隻有人類。”


    “嗯?”風澈抬眸,那雙漆黑的眸子裏,似乎有些別樣的情緒。


    江月初繼續說道:“在我所知道的過去,人類修士隻是其中之一,世間萬物皆有靈性,天長日久,都可以修成大道,不論是人還是草木。


    曾經,魔修,鬼修,妖修,都可修長生,成大道,可是,如今的中洲,隻有人類修煉,才是‘正統’,別的都是歪門邪道。


    世間陰陽輪換,是道之根本,陽過於陰,便是如今的局麵,陰也損,陽也損,看如今的中洲,連個大乘境的修士都找不出來,可這在千萬年前,那個被世人稱作荒蠻的遠古時期,卻是一片崢嶸,大乘境的修士比比皆是。


    如今的世人願意滿足,我卻不願,修煉一回,活這一回,我若見不到那片天地,又怎麽好意思說自己是個強者?


    魔界是否應該複蘇,這不是我決定的,也不是墨顯,而是,道。


    魔也有道,否則那些殿前魔靈是如何修煉至大乘境的?他們也是逆天而行,與天爭來的。


    如果還有人想要壓製,那已經不可能了,我最清楚,魔炁被釋放開始,從乾坤珠丟失開始,這世間的陰陽輪轉,就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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