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竟然很快就道:“當然記得,那個像野獸一樣的人,你怎麽突然提起他了?”


    江湍道:“也沒什麽……江明絕現在也在天水城,我是想,或許……或許……”


    江月初瞥他一眼,“有話你就直說,吞吞吐吐的幹什麽?這可不是你江湍的作風。”


    而江湍嘿嘿一笑,道:“好嘛,那我就直說了,或許,你可以把大易針法傳給江明覺。”


    “哦?”江月初看向江湍。


    江湍則是說道:“我也是偶然見到他的,幾個月前曆練的時候,我們碰到了,他救過我一命……他隻是個大丹師,不知道有沒有那個天賦。”


    江月初卻是笑了笑,“看來,你的確成長了許多,曾經塗山江家主家與分家,貴賤不同,江明絕是沒資格學大易針法的,你竟然不介意了。”


    江湍卻是苦笑一聲,“你就別笑話我了,塗山江家早就沒了,主家沒落,江家就散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麽貴賤,我跟江明絕,是朋友。”


    聞言,江月初也不多說,直接點了點頭,“好,你把江明絕帶來吧。”


    江湍立即答應了。


    等到江湍離開之後,江月初仍然在丹閣裏待至深夜。


    這個時候,丹閣的人才漸漸少了,三三兩兩。


    江月初也才空出時間來看今天的賬目。


    看了看天色,江月初本來是打算回麟王府的,但是剛站起來,便看到一個人從樓梯徐徐上來。


    那人穿著一絲不苟的深紫色錦衣,行走間貴氣難當,眉宇之中有絲絲桀驁。


    江月初有些意外,等那人上了樓,江月初才開口,“赤遊?”


    沒錯,來人正是赤遊!


    “月初,又見麵了。”赤遊停在原地,隔著一段距離,歎息似的聲音,他上下看一眼江月初,笑著說:“你更美了。”


    江月初麵無表情,隻是說道:“赤遊,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誇我一句?”


    “算是吧,我來是想見見你,也是想跟你說說話。”赤遊說道。


    江月初卻是皺了皺眉,“今天風月丹閣開業,我還有很多賬目要看,恐怕沒時間陪你說話。”


    江月初這便是拒絕了,赤遊又怎麽可能聽不出來,他眼中閃過一絲晦暗,道:“月初,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就算你拒絕我,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你怎麽變的這麽冷淡?是不是風澈從中挑撥了什麽?”


    江月初眉頭皺的更緊,她也看著赤遊,總覺得……眼前的赤遊有些不同了,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裏。


    “赤遊,你想太多了,風澈沒必要挑撥,因為我喜歡他,我隻要他,這都是我的事,而對他來說,你根本不存在威脅。”江月初說道。


    赤遊一雙眼睛裏波濤洶湧,猛然上前幾步,雙手拍在了桌子上,“月初,我從赤火國來到黑翼國,一路上都在想著見到你的時候是什麽情形,可你為什麽要破壞?


    你隻要風澈,那我呢?我的喜歡就不值一提嗎?是我先喜歡你的!”


    江月初奇怪的看著赤遊,莫名其妙,這有什麽先不先的?就算真要說先後,那也是風澈在先!


    不過,她懶得跟赤遊爭論這個,隻聽她沉聲道:“赤遊,我不想再聽到這樣的的話了,你這樣讓我很困擾,如果每次見麵都是這樣,那就不如……永遠別見了!”


    江月初眼中泛著絲絲冷意,她沒有開玩笑。


    赤遊卻激動的雙眼泛紅,低吼道:“為什麽?我對你的愛不夠嗎?我可以為了你去死,可以把太子妃的位置給你,將來你便是皇後,甚至,我可以隻要你一人,後宮絕對不會有別人!”


    江月初忍不住退後一步,赤遊這麽失控的樣子,真的很陌生,她平淡的反問了一句,“如果,我讓你喜歡別人,你能做到嗎?”


    赤遊皺眉,“當然不能,我隻要你。”


    江月初卻道:“真巧,我也做不到,我隻要風澈。”


    赤遊眼中忽然有絲絲癲狂,“那如果,我殺了風澈呢?”


    江月初眼眸一暗,上前一步,逼視著赤遊,“那我就殺了你!”


    赤遊臉上頓時閃過悲痛的神色。


    而江月初接著說:“赤遊,你最好不要動那種想法,你殺不了風澈,除非你先殺了我!”


    赤遊低下頭去,似乎實在整理自己的衣服,半晌,他抬起頭,麵上已經恢複自然,沒有了剛才那癲狂的樣子,竟是苦笑一聲,“月初,我跟你開玩笑呢,但是,你的話可真令人傷心啊,我是徹底輸給了風澈嗎?”


    江月初抿唇,不語。


    赤遊是不是開玩笑,她不知道,但是,那種危險的感覺,卻是真的!如果對一個人心生了警惕,是很難消除的。


    “我剛剛進城,便一刻不停的來這裏了,果真見到了你,也算是見證了你的風月丹閣開業,我很為你高興。”赤遊說道。


    江月初隻是淡淡的說:“風月丹閣是我和風澈的,你聽名字就應該知道。”


    赤遊卻仿佛沒有聽到這句話一樣,自顧自的說:“天都快了,天亮之後我便要進宮,月初,帶我參觀參觀你的丹閣吧。”


    江月初道:“我安排人帶你參觀,我不負責接待客人。”


    說著,江月初便喚來了沈纖纖。


    沈纖纖剛才就發現這邊氣氛不對了,但她此時閑的很鎮定,微微笑了笑,道:“赤公子請。”


    赤遊的眼神從江月初桌子上那些已經收好的賬本上掠過,笑著說:“既然月初今日這麽忙,好,那我便自己看看,你也別太累了。”


    說著,赤遊便走開了。


    沈纖纖給赤遊帶路,一路介紹各種丹藥,可是剛下樓,赤遊便看了沈纖纖一眼,“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你介紹。”


    “那您慢慢看。”沈纖纖自然識趣的退開了,她站在五樓,眼看著赤遊一直到了一樓,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心思轉了轉,噔噔噔跑上樓去。


    “月初,方才那人可是赤火國的太子赤遊?”沈纖纖問道。


    江月初點頭。


    而沈纖纖道:“他似乎……凶神惡煞的。”


    這個詞形容赤遊……江月初還是第一次聽到,她不由的看了看沈纖纖,“你怎麽這麽覺得?”


    沈纖纖理所當然道:“你看他剛才的樣子,我還以為他跟你有仇呢。”


    江月初卻是沉默了。


    她靠在椅子裏,皺眉想了半晌,為什麽赤遊變成了這樣?她都有點不認識這個人了……


    她沒有忘記赤遊在西川郡時,赤遊拚命為她擋那一劍,也正是因為如此,江月初始終給兩人之間留著餘地,她覺得,感情的事情,拿得起便放得下,赤遊那個人很有野心,不該是為情所困之人。


    更別說,赤遊癡情的人是她了!這讓她有種煩不勝煩的感覺,怎麽樣才能讓赤遊不喜歡她?如果有辦法就好了。


    現在想這些都沒用,重要的是,赤遊現在變的很危險!


    想著,江月初忽然站起來,徑直離開了風月丹閣。


    與此同時。


    天水城一處別院。


    赤遊推開門,房裏亮著燈,有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正在椅子上四平八穩的坐著。


    赤遊抬眸,聲音並無起伏,“雪漠王,你不看好你女兒,到處亂跑什麽?”


    沒錯,房中的人正是雪漠王,即便在這大熱的天裏,他身上穿的仍然是厚實的黑色大麾。


    “赤公子倒真是癡情,在這種時候,第一時間想要見的人,仍然是江月初,可是……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江月初和風澈是一對,兩人就隻差成親那麽一步了!”雪漠王卻是說道。


    赤遊走進來,慢悠悠坐下,卻是冷笑一聲,“雪漠王,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夠了,我們之間隻是合作,堂堂一個大王,你的嘴未免也太碎了。”


    雪漠王也不在意赤遊這麽說,隻是道:“正是因為我們合作,我才要關心你啊,你如此癡情,日後我也可不想看到你因為感情誤了大事,幫你一把,不就是在幫我自己嗎?”


    赤遊卻是看了一眼雪漠王,“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幫我?月初差點殺了你的寶貝女兒,你還會幫我?我還沒有警告你,現在到了天水城,你最好別動月初一根汗毛,否則,我讓你在中洲一天都待不下去!”


    雪漠王大笑一聲,“嘖嘖,你是真的對江月初用情至深啊……我現在就可以對你保證,甚至發誓,我絕對不會動江月初!反而,我有求於她。”


    “說說看。”赤遊道。


    雪漠王麵色終於沉重了一些,“詩幻她……雖然保住了一條命,但是,她的生機已經損失大半,是任何靈丹妙藥都救不了的,奪取生機這種事,恐怕隻有江月初做得到,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現今世界,我隻能不計代價的求江月初救詩幻。


    可是,我出麵肯定不行,如果,她成了你的人,我還指望求你讓她出手,救救詩幻。”


    赤遊沉默了,他知道,雪漠王說的應該是真的。


    奪取生機這種事,天底下的確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了!可是,他也了解江月初,她要殺的人,是不會救的!


    不過,赤遊更想問另一件事……“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月初她被風澈迷惑了,除非風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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