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澈看著江月初,卻是忽然把她抱進了懷裏,抱的很用力,半晌才放開,有些無奈的說:“我半夜回來,不放心來看看你,便看到你一身血腥躺在床上。


    身體滾燙,我用盡了辦法都沒能讓你恢複正常,我抓來許多禦醫,隻是,他們還未給你診斷,你便自己恢複了。”


    聞言,江月初不由的想著,怪不得她做了那樣的夢,原是身體真的在發熱。


    江月初摸了摸鼻子,“讓你擔心了……我沒事,隻是昏睡了一夜,那血也不是我的,是湯藥裏的。”


    風澈摸了摸江月初的頭,沒有說話,還是有些後怕。


    江月初說完,卻是低頭看了看,她昨夜從浴桶裏出來之後就累癱了,應該弄髒了床被,可是現在床上幹淨的很,她又看自己的衣服,發現也不是昨天穿的那身了,渾身清爽,顯然也是換了一身!


    江月初猛的抬頭,看著風澈,“風澈你……昨天晚上一直在這?”


    風澈點了點頭,“我二更時回來的,之後便寸步不離。”


    江月初又道:“那我的衣服……”


    “什麽衣服?”風澈道。


    “你不是說我滿身是血嗎?那是誰給我換的衣服?”江月初心裏緊張,下意識的抓緊了衣服。


    風澈見她這個樣子,竟是不由的笑了,眉眼挑起,邪邪的看著江月初,一雙薄唇輕啟,“自然是我給月兒換的,你滿身是血,而且渾身是汗,等你晉級結束之後,我便給你洗了洗身子,換了一身衣服。”


    江月初徹底愣住了。


    洗了洗身子?換了一身衣服?


    半晌,江月初回過神來,直起上身道:“你怎麽說的這麽輕巧?!”


    風澈依舊是笑著,微微抬起頭看著江月初,“那應該如何說?你也知道,我府上人手少的可憐,即便有,也都是男人,伺候你這種事,自然是我親自來了。


    月兒,你的臉怎麽紅了?是不是又發熱了?快讓我瞧瞧。”


    江月初看到風澈如此輕巧的笑容,忽然上前掐住了風澈的脖子,“你給我正經點,不許開玩笑,你真的給我洗了……洗了身子?”


    風澈想點頭,可是被江月初掐著脖子,在發現做不到之後,眨了眨眼睛,“是,真的。”


    江月初的手收緊了一點。


    “咳咳。”


    風澈咳嗽了一聲,江月初便忽然鬆手了,隻坐著看他,臉頰還是有淡淡的紅暈。


    風澈看著江月初,覺得她現在就像手足無措的小獸一樣,想撲上來咬他,卻又放棄了,有些氣惱的樣子,比之平日裏聰明的她多了一些笨拙,卻是她最本真的模樣。


    可愛的他心都要化了。


    “月兒,我什麽都沒看見。”風澈忽然說道,收起了輕浮的語氣。


    江月初氣息變了變,氣的急喘了口氣,“你這是睜著眼說瞎話!”


    風澈頓了頓,也知道這個事情是過不去的,便道:“你聽我說月兒,我本來是想閉著眼睛的,但是閉上眼確實看不見,所以……不過你放心,我隻把你放進了浴池裏,沒有動手動腳……你若覺得我洗的不仔細,你一會再去泡個澡。”


    江月初忽然捂住了耳朵,徹底聽不下去了!


    說的這麽仔細,她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可風澈這家夥還臉不紅心不跳的!


    “你不用說了!”


    說著,江月初往前一跨,就要下床去,可風澈手臂一橫,把她撈回來了。


    “月兒,你別生氣,我昨夜擔心你,寸步不敢離,又怎麽會請別人來伺候你,我沒有褻瀆你之意,更不會有別的歪心思了。”風澈輕聲說道。


    昨夜確實是他給江月初洗了澡換了衣服,麵對他心愛的女子,他如何能不緊張?如果能不心生旖旎?他又不是和尚。


    可不久前擔驚受怕一場,他生怕江月初出點什麽事,那時她還昏迷,他又怎麽可能放任自己?他又不是禽獸。


    江月初坐在風澈麵前,風澈那雙眼睛猶如明燈,直直瞧著她,江月初避不開。


    半晌,江月初才喏喏開口,“我沒有生氣。”


    風澈微微彎了彎眼睛。


    江月初才又道:“你看了我……便是我的人了。”


    江月初目光認真,那雙黑葡萄似的眸子裏,是她獨有的堅持。


    風澈笑了笑,不管怎麽樣,江月初不生氣他便能鬆口氣,一聽這話,更高興了,他不由的說,“月兒,我不早就是你的人嗎了?”


    江月初搖了搖頭,“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風澈問道。


    江月初遲疑了一下,又搖了搖頭,“反正就是不一樣。”


    到底哪裏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


    從小到大,風澈是第一個這麽對她的人。


    族長爺爺說過,男女有別,所以,她一個人住,睡覺一個人,洗澡一個人,受傷也是自己處理。


    她習慣了,她覺得天經地義,可當她私人的禁區忽然闖進了另一個人……她才意識到,原來她可以接受這個人的親近。


    江月初欣然接受了這個變化,以後風澈就是她的人了!


    “好吧,隻要月兒不生我的氣,怎樣都好。”風澈不再追問了,轉而問道:“肚子餓嗎?”


    江月初摸了摸肚子,不覺得餓,但是饞了,便點了點頭,“我想吃魚。”


    風澈吩咐下去,沒過多久飯菜便送來了水榭。


    江月初也下了樓,她正要去吃飯,從敞開的窗戶望出去,卻見隔著湖泊的岸上站著一群人。


    雖然隔得遠,可江月初的眼力好,尤其是現在歸元期的修為,隻掃了一眼便看了個清清楚楚。


    一群人略顯焦慮的圍城了一個圈,穿的都是統一的官服。


    都看見了,江月初也就順便聽了聽他們在說什麽。


    “到底怎麽樣了?這都幾個時辰了,天都亮了?”


    “你們知道是誰病了嗎?”


    “聽說是麟王殿下的夫人……”


    “麟王殿下的夫人?!那不是新晉的丹皇大人嗎?!”


    “要老命了,這是讓我們給丹皇大人瞧病嗎……”


    “可怎麽沒見動靜?到底怎麽回事,之前麟王殿下不是還十萬火急嗎?”


    聽到這裏,江月初頓時明白了,這些人都是禦醫,是風澈抓來的。


    “怎麽不讓他們回去?”江月初看向風澈。


    風澈也向窗外看了一眼,“忘了。”隨即他便道,“危星宇,去讓他們回去。”


    危星宇從角落裏出來,應了一聲就要去傳話。


    江月初卻道:“等等,你告訴他們,就說我沒事了。”


    危星宇腳步一停,愣了一下。


    風澈卻是笑眯眯的,也不看危星宇,隻是說道:“沒聽懂夫人的話嗎?還不快去。”


    “是。”危星宇回過神來,一閃身就飛到岸上去了。


    他是受寵若驚啊!他從鐵斧龍山就一直跟著自家少主,他也知道,少主夫人深藏不露!她是知道他藏在哪的!


    但是,今天是少主夫人第一次對他說話!


    他今天,總算不是個透明人了!


    雖然作為獄魔殿的人,透明是一種褒獎,那說明你的隱藏無人識破,但少主夫人啊……意義非凡啊!


    “你們都回去吧,夫人無礙。”危星宇對那一群太醫說道。


    眾人一聽,總算知道他們被半夜抓來是幹什麽了!


    可眾人都不肯走,一個太醫見危星宇笑嗬嗬的,似乎挺好說話的樣子,便上前小聲問道:


    “這位兄弟,請問……這麟王夫人,可是丹皇江大人?”


    危星宇笑了笑,“你說呢?”


    雖然沒肯定,但也沒否認啊!


    那太醫也是極聰明的,立刻便懂了,趕忙說道:“這位兄弟,以後麟王殿下府上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務必煩兄弟跑一趟來喚我!”


    說著,那太醫手上極快的給危星宇袖子裏塞了幾瓶丹藥。


    其它太醫見此,等了前麵的太醫一眼,讓他搶了先機!


    此時也都不多說,借著告辭的時候都給危星宇塞了東西。


    丹皇江月初啊!散修聯盟煉丹大賽上江月初從一群丹宗裏殺出來,成為這世上史無前例的築基期丹皇!


    這事別說鐵斧龍山,五個帝國到處都是如雷貫耳!他們一群太醫,自然知道!


    更何況,這位丹皇還還是他們麟王殿下的緋聞夫人!


    不過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緋聞!


    麟王殿下都把人家接到水榭來了!這事黑帝肯定也知道!


    昨天晚上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丹皇大人肯定自己解決了!


    倒是麟王殿下緊張了,夜裏派了銀甲軍把他們抓來的!


    瞧,人家多恩愛啊!這是準夫人沒錯了,說不定大婚也快了!


    這要是能得到丹皇一點青睞,一句兩句的指點,那就賺大發了!


    人都走了,危星宇摸了摸自己沉甸甸的袖子,唉,跟著自家少主這麽長時間,頭一次發了一筆意外之財,還都是沾了少主夫人的光。


    看來,少主夫人才是大腿,他得抱緊了。


    水榭。


    “月兒。”風澈喚了一聲。


    “嗯?”江月初在吃東西,沒有抬頭。


    可是等了一會都不見風澈繼續說什麽,咽下嘴裏的東西,江月初看向風澈,“怎麽了?”


    “夫人。”風澈笑了起來,撐著下巴,又喚了一聲。


    江月初愣了一下,然後道:“你有話就說,幹嘛一直叫我。”


    風澈今天都是好心情,尤其是現在,“月兒,今日我喚你夫人,你怎麽沒惱?”


    江月初看他一眼,理所當然的說:“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你以後便是我的人,你喜歡叫夫人,那就叫吧。”


    風澈微微垂眸,看著江月初一勺一勺的喝著魚湯,琢磨了一下江月初的話。


    是因為今天早上的事?


    不對,總覺得還有哪裏變了……


    “那月兒,你叫我一聲夫君來聽聽。”風澈說道,心裏因為這個提議而有些雀躍。


    江月初卻奇怪的看了看風澈,“我不……”


    “為什麽?你是我夫人,我便是你夫君,這不是天經地義嗎。”風澈試著勸說。


    江月初卻道:“是這樣沒錯,但是這樣多肉麻?我不要這麽叫,我就喜歡叫你風澈,風澈風澈風澈……”


    風澈知道哪裏變了。


    他的月兒對他敞開心扉了!他離她,又近了一些!


    “哈哈哈……”風澈笑了起來,拿起了筷子,挑了一塊魚肉,剝去了刺放在江月初麵前,“月兒,偶爾喚一聲不肉麻,你現在喚我一聲,就當哄我高興。”


    江月初吃了魚肉,遲疑了一下,她看著風澈,見他似乎真的很期待的樣子,半晌,她道:“夫君……”


    風澈那雙眼睛仿佛瞬間落入無數星辰,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月兒,這一聲,便是一世,你叫出了口,便不能再更改了。”風澈說道,心中柔軟的很。


    他的高興感染到了江月初,江月初頓時不覺得奇怪了,也笑了笑,說道:“我不會改,除非你聽膩了。”


    “永遠不會膩。”風澈道。


    之後風澈都心情極好的給江月初布菜。


    等江月初吃飽了,她才忽然問道:“昨夜黑帝忽然找你,是有什麽急事?”


    江月初對風澈的事情一般不過問,因為多數時候風澈都是自己就忍不住說了。


    可這次,江月初有點好奇,因為風澈在黑翼國是個閑散王爺,紈絝的皇子,黑帝也根本沒給他安排事情做。


    大半夜的有急事……的確有點蹊蹺。


    風澈沒有急著回答,先是問道:“吃飽了?”


    江月初點頭。


    風澈這才說道:“昨夜……北禺山的一個封印陣被破了,有個魔界的殿前魔靈,失蹤了。”


    江月初目光一凜。


    她盯著風澈,“失蹤了?!”


    她相信她沒有聽錯,也沒有理解錯!


    果然,很快就聽風澈道:“是,失蹤了,不知道是誰解開了封印,也不知道是誰有能耐弄走了殿前魔靈。


    殿前魔靈封印的地點隻有五個黃帝知道,另外可能就是墨顯了,但是昨天晚上的事……肯定不是墨顯做的。”


    “肯定不是。”江月初接著風澈的話,也十分肯定。


    殿前魔靈都是大乘境修為啊!既然沒有了封印,誰還能奈何得了它們!


    那殿前魔靈沒有第一時間回魔界,那便說明真的是失蹤了!


    一夜之間,竟然發生了這樣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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