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注視著江月初的動靜,一邊小心翼翼的拿起了定屍珠,因為這般謹慎,酒都醒了幾分!


    終於拿到了!而江月初毫無動靜。少年狼屏住了呼吸,起身挪向了右側的洞穴。


    快步接近翡翠床,少年狼直接捏開了墳山老祖的嘴,就要把定屍珠放進去。


    可一隻如玉的小手忽然間覆在了墳山老祖的嘴上,擋住了!


    少年狼愕然抬眸,正對上江月初深邃的眸子,那裏麵幾分惺忪,幾分清明,總之,不是全醉的!


    “你……酒量也太好了吧?”少年狼幹幹的說,這下更清醒了,被嚇的。


    江月初視線下移,落在定屍珠上,她道:“你請我喝酒,就是為了偷這個?”


    少年狼猛的搖頭,但是現在人贓俱獲,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江月初徑自拿回了定屍珠,若有所思道,“是墳山老祖讓你偷的?我這幾日也差不多研究出來了,這定屍珠內有著很強的神識印記,與妖獸的內丹極為相似。


    而且,我已經確定墳山老祖是在煉屍,她的元神已經不在身體裏,必定是另有一處容納了她的元神,想來想去,就隻有這個定屍珠了。


    我猜,墳山老祖的元神現在就在這定屍珠裏,隻不過,隻有定屍珠回到墳山老祖體內,元神才能歸位,她也就才能醒過來,我說的對不對?小狼?”


    少年狼頭皮發麻,他隻知道事情嚴重了,老祖危險了,連江月初對他的稱呼改變了他都沒注意。


    “這……”少年狼語塞,他已經飛快的想著,要怎麽才能保住老祖了!


    老祖是墳山的活招牌,她絕對不能死。


    可江月初卻忽然摩挲著那枚定屍珠,手中突然掐訣,冷不防將一道咒印打進了那定屍珠當中!


    少年狼大驚失色!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那個咒印是奴印!


    奴印是主仆契約的咒印,是極其霸道的契約,自契約起就注定了主仆關係,一輩子都無法解除!而且,做為奴隸的一方,不能違抗,不能背叛,更不能有弑主之心,否則契約之力會讓他生不如死!


    這是一些大家族中對奴隸才會使用的契約,江月初卻把它用在墳山老祖身上!


    “快住手!”少年狼驚訝過後,立即想要阻止!


    他阻止的原因竟然不是為了墳山老祖,而是為了江月初!以她們兩人的神識差距,江月初很可能會被墳山老祖反過來契約!


    可是,契約已經開始了!他根本無法插足!


    他看到江月初猛然變的凜冽的臉,眉心緊緊的擰在一起,額頭上滲出汗水,很快到了汗如雨下的地步!


    少年狼知道,她們已經在較量了!


    他心裏的天平完全倒向了江月初,現在擔心的也都是江月初。


    那定屍珠散發著一陣又一陣明亮的光,墳山老祖也絕對不可能束手就擒!她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主導這一切!


    江月初的臉突然褪去血色,越來越白,她整個緊張的像是一張拉滿的弓弦,仿佛隨時都能斷掉一般!


    讓少年狼也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過了許久,那契約的紋路突然一閃!隨後消失了!這是因為契約已經完成了!


    江月初猛的向後倒去。


    少年狼飛快接住了她。


    “江月初,你怎麽樣?”少年狼急急的開口。


    江月初閉著眼睛,過了許久才平複識海中劇烈的震蕩和疼痛,她睜開眼,看了一眼少年狼,在他麵前慢慢打開了手掌。


    那掌心裏躺著定屍珠,隻不過,那原本珍珠白的表麵現在多了一個印記,正是奴印。


    少年狼緊緊盯著,眼神一凜,可與此同時也鬆了口氣,最終,是江月初契約了墳山老祖!她的神識竟然壓製了老祖!


    “你是不是挺失望的?”江月初問道,掙脫了少年狼,慢慢站起來。


    自從那天少年狼說漏嘴之後,江月初就一直在準備這件事,她必須確定,奴隸契約是不是對墳山老祖也有效,所以直到今天才采取措施。


    而巧的是,少年狼今天來偷定屍珠了。


    聞言,少年狼一噎,他看了一眼定屍珠,無話可說了。


    江月初卻不再管他,她走到墳山老祖的麵前,把那顆定屍珠放進了她嘴裏。


    不一會,墳山老祖猛然睜開了眼睛!瞬間坐起!


    一雙陰沉的眼睛殺氣十足的看著少年狼和江月初,本就慘白的臉色現在泛著鐵青,像是隨時可能爆發的炸彈一般,看上去無比的危險。


    少年狼眼神看向別處,幹脆裝死,真不是他辦砸了,而是客觀條件太複雜了。


    當墳山老祖看向江月初的時候,卻猛然佝僂了一下腰,臉上出現了痛苦的表情,悶哼了一聲。


    三人不同程度的都有了反應。


    少年狼眼神轉的更遠,沒看見,沒聽見,當自己又瞎又聾好了。


    墳山老祖卻是氣的嘔血!


    “想我墳山老祖殺人無數,當年數十中承境的修士合力殺我亦沒能奈我何,今天卻栽在你這個乳臭未幹的毛丫頭身上!”


    墳山老祖憤憤的說道,她剛剛動了殺心,可隻是一瞬間,體內便如火燒刀剮,痛不欲生!


    這邊是奴隸契約的霸道之處,她是絕對不能對主人起殺心的!就算墳山老祖氣死了,也沒辦法改變。


    “好漢不提當年勇,如果你是墳山老祖,你也隻能揚名於墳山,跟著我,說不定能揚名於天下!”


    江月初語氣輕飄飄的,可是神色卻很認真,“我不可能放一個隨時可能來取我性命的人離開,那麽,墳山老祖,以後就請多指教吧。”


    墳山老祖牙縫裏擠出帶血的悶哼,沙啞詭異的很,“不敢!”


    “嗬。”江月初卻是笑了一聲,“也對,你現在算是我的奴隸了,不過你放心,我沒有玩弄奴隸的各種怪癖,你應該會很輕鬆的。”


    墳山老祖瞪著眼睛,眼睛幾乎要瞪出來了。


    江月初卻不理會墳山老祖這些不忿的情緒,她自顧自道:“你的身體和神識都在天殺劍陣中受到重創,神識需要你自己將養,但身體我可以讓你盡快恢複,也會讓你盡快離開這裏。”


    墳山老祖頓時抬頭,“你說什麽?”


    她的注意力隻在‘離開’二字上了。


    江月初眯了眯眼,她放鬆身體靠在了牆上,道:“離開了墳山,你還算什麽墳山老祖?所以,你盡快回墳山,做你該做的事。”


    墳山老祖盯著莫燃,那陰冷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半晌,她道:“好打算!你讓我重振墳山,然後為你所用?”


    江月初一笑,“沒錯,你有意見嗎?”


    墳山老祖咬牙,她能有意見嗎?有那個該死的奴印在,江月初可以分分鍾要了她的命。


    “那就這麽決定吧,對了,西川郡內失蹤了許多人,現在應該已經是傀儡了,你要盡快查出是什麽人幹的。”江月初又道,說著,用命令的口吻又道:“躺下。”


    墳山老祖神色變了變,似乎在掙紮,可最後還是躺下了。


    江月初忽然取出了針,用靈氣撚了線穿好。


    她的動作極快,在場的兩人幾乎都沒有看清楚那針是從什麽地方取出來的。


    而墳山老祖卻是立即問道:“這是塗山江家的把戲,你是怎麽會用的?”


    江月初垂眸,看著墳山老祖懷疑的眼神,淡定糾正,“首先,我是你的主人,就算你臉皮薄,叫不出這個稱呼,你也不該用這種質疑的口氣跟我說話,其次,你問題太多了。”


    墳山老祖臉色再次鐵青,她閉上了眼睛,可終究難以知抵擋心裏的疑惑,“難道你打算用大易針法給我療傷?算了吧,大易針法對我沒用,連江牧都做不到。”


    江月初挑了挑眉,江家那位丹皇級別的老祖?


    她頓時也不急著下針了,而是問道:“你怎麽這麽肯定?”


    墳山老祖道:“大易針法雖說是醫術,但是九層之後便能轉換為凶險的招式,用以殺人,隻不過,江家能做到這一點的就隻有江牧而已,他當初試圖用大易針法壞我屍身,最後還不是功虧一簣,他所了解的行針之法,怎能用在我身上?活人的氣與死人的氣自然是不同的!”


    說這話時,墳山老祖是傲然的,蔑視的。


    江月初卻是莞爾,毫不意外的說,“原來如此,這我早就知道了啊。”


    墳山老祖頓時看向江月初,“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江月初道:“你說的沒錯,活人的氣和死人的氣的確不同,這一點我已經在你身上得出結論了,而且,我也已經知道如何在你身上行針了。


    醫治活人,自然是遵循陰陽平衡之法,可醫治死人,卻要反其道而行,以陰氣養之,若是放在活人身上,定是要鬧出人命的,但對於你來說卻不需要擔心,你說是不是?”


    墳山老祖驚愕,她不懂大易針法,但是江月初大膽的設想卻是沒錯!她的身體的確是要以引氣養之!


    “想是這麽想的,現在該試試效果了。”江月初嘴角勾起了有點期待的笑,手中動作飛快,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那些長針便不見了!


    墳山老祖也瞬間不再亂動。


    少年狼卻是忍不住把視線轉了回來,他很想看看江月初試驗的效果如何。


    江月初全神貫注,仔細的尋找著墳山老祖體內鬼氣的運行軌跡,之前都隻是猜想,因為墳山老祖的元神歸位,她體內的鬼氣再次運轉起來,她才能真正捕捉到這些!


    她不斷的變化著手法,加幾針或是取幾針,從大易針法的第一重用到了第七重!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月初猛的收針!那些長針一如剛開始那樣突然間回到了她手裏,靈力撚成的線也消散了。


    江月初擦了擦她的針,仔細收起來,抬眸看向墳山老祖,“感覺如何?”


    墳山老祖從翡翠床上下來,展袖站直,嫁衣婆娑,頗有些驚詫的看了江月初一眼,“你……有點本事!”


    “這不用你說,我隻問你,感覺如何?”江月初道。


    墳山老祖即便不想說,也不得不說,“你竟真的把我身體的損傷治好了。”


    而且是這麽短的時間!


    她在天殺劍陣中傷的不輕,若是她自己療傷,至少也要半個月,沒想到江月初竟用了不到半個時辰!


    江月初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看來,死人也可醫。”很快,她又道:“你走吧,回你的墳山去,必要的時候我會叫你。”


    隻要有契約在,江月初可以隨時傳喚墳山老祖。


    她說了要盡快放墳山老祖離開這裏,沒想到盡快是這麽快!


    墳山老祖自然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隻要江月初叫她,她就必須得前來,不過,隻要現在能離開,也是好的!


    極不情願的低頭,墳山老祖道了聲“好。”


    就要走的時候,墳山老祖卻看一眼少年狼,她道:“讓少年狼跟我一起回墳山吧,墳山需要他。”


    江月初卻道,“不必,我也需要他。”


    墳山老祖抿緊了紅唇,又森森的看了一眼少年狼,走出了洞穴!


    她在外麵的洞穴稍稍停留片刻,眼睛看著裏麵那個黑黢黢深的洞口,那裏始終蔓延著厚重的魔氣,她想著,也許不是完全糟糕!她和這魔靈之間也許、以後還有關聯!因為中間還有一個江月初!


    墳山老祖一走,少年狼卻是長長吐出一口氣,他忽然嘿嘿笑著說道:“你剛剛是在救我嗎?還是說,你真的需要我?”


    他知道,他現在要是跟著老祖回墳山,不死也得脫層皮,老祖八成會把被烙下奴役的事情都遷怒到他身上!


    江月初瞥了一眼少年狼,這次一點都不掩飾的嘲笑道:“你到底長沒長腦子?還是說,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傻?你妄想在這裏把墳山老祖放走?我告訴你吧,如果你真把她放走,我會殺了你!”


    少年狼頸後一涼,跟在江月初身後往外走,急吼吼的問,“不會吧?這件事你得聽我解釋,老祖是江湖上名聲響當當的鬼修,她要是死了,對我半點好處都沒有,而且,墳山是塊寶地!我遲早帶你去看,反正現在老祖都得對你俯首帖耳,那墳山對你也就理應沒有秘密了,你絕對不虧!”


    江月初捕捉到了重點,問了一聲,“墳山有什麽秘密?”


    少年狼卻神秘兮兮的說:“隻能你親自去看,說是說不清楚的,但我跟你保證,你絕對會大吃一驚的!”


    江月初懷疑的看了看少年狼,這廝似乎不是在說謊。


    不禁也有了那麽一點好奇,墳山難道真有什麽寶貝?少年狼的確心心念念的重回墳山,原來不光是要重振墳山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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