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樣的傳說?”江月初問道,並不意外,那天晚上的動靜那麽大,郡守一定已經在想盡辦法追殺她了。


    “西川郡都在傳說,有個盜賊夜盜郡守府,被郡守府二十多個高階修士圍堵,可是那盜賊卻反殺了所有的修士,不僅毫發無傷,還盜走了寶物,來去無蹤,被人傳的神乎其神,甚至很多人都在說,此人的修為怕是要與鄭古、姬信之流相當,還送了你一個綽號,叫‘月影飛盜’,如何?這名字還不錯吧?”


    少年狼說這些的時候很是驕傲,似乎是在因為認識這個‘月影飛盜’而驕傲。


    “嗤,聽起來是挺不錯的。”江月初說道,“還有嗎?”


    少年狼道:“都是月影飛盜的傳說,編了許多不靠譜的版本,我一一講給你聽?也行,還有人說你是皇室流落在外的皇子,當然,也有人說你是公主,哈哈,他們連你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江月初聽了半晌,發現的確都是胡編亂造出來的,什麽淒慘的、離奇的身世都有!


    但是卻忽略了最關鍵的一點!


    她盜取了寶物,難道沒有人追殺嗎?沒有懸賞的刺殺任務嗎?!


    她打斷了少年狼滔滔不絕的講述,問出了心裏的疑問。


    少年狼卻聳肩,“不要懷疑,確實沒有,郡守府很平靜,大家都說郡守是因為惹不起月影飛盜,所以吃了這個悶虧,不打算追究了,這也說得過去,畢竟,死的是十幾個中承境的修士,給誰誰敢去報仇?那不是送死嗎?”


    “真的就隻是這樣?”江月初依然不解。


    她殺了那麽多人,怎麽就變成了一個盜寶殺人事件了?


    郡守就算不承認自己的齷齪行徑,也不至於編出這樣不痛不癢的故事吧?把一個月影飛盜弄的這麽神秘,為什麽不直接把她的名字和畫像公之於眾?


    “你還想要怎麽樣?難道你想上傭兵公會的刺殺名單?”少年狼問道。


    江月初沉吟,她自然不想,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對……


    “月影飛盜啊……這個名號不錯,夠響,而且,這綽號裏也有一個‘月’字,正應了你的名字。”少年狼還在說個不停,“月影飛盜,少年狼,怎麽感覺你的名號更霸氣一些?”


    “你要去哪?”江月初問道,打斷了少年狼的話。


    “自然是你去哪我就去哪,我現在是你的跟班啊。”少年狼道。


    江月初卻道:“既然如此……你不用跟著我了,你想辦法再打聽一下西川郡,還有郡守府。”


    少年狼挑了挑眉,江月初使喚起他來還真是得心應手,不過,他也樂意就是了,“也行,但你要小心,這裏的高階妖獸可是很難對付的。”


    “不用你說。”江月初道。


    少年狼哈哈一笑,飛身走了,他一點都不擔心江月初,因為他深深的知道,她可不是弱女子!那可是他看上的女人啊,能接的住他的閻王刀的女人啊!


    少年狼走了之後,江月初召喚出黃金豹,她采集了許多靈草,到下午時,竟是已經把破障丹的材料都集齊了。


    回到翡翠池時,天色尚早。


    湖麵平靜,岸上的沙灘有著柔軟的沙子,格外喜人。


    江月初也不急著下水了,在沙灘上練起了八神蓮,一式一式的打出,全神貫注,將這幾次使用時的感悟都揉在其中。


    令她驚喜的是,她打出的招式威力更大了!


    八神蓮總共隻有八式,但其中奧妙無窮,變化多端,隨著修為的晉升,感悟的提升,八神蓮使出的效果都會有所不同!


    她猛然想起了江湍曾經悟出的‘裂劍’,心念一動,她抽出骨刀,使出了追蓮!


    一朵巨大的蓮花猛然飛出!骨刀被旋轉的蓮花隱藏了痕跡,當蓮花盛開的時候,卻是從中衝出了二十幾把骨刀!


    一個個都有著真實的威力和殺氣!


    那些骨刀全部落在了沙灘上,留下一個個深深的凹陷的坑,可是很快,骨刀一個接一個的消失,最後隻剩下一把!


    沙子漸漸回流,很快救填平了那些坑。


    江月初卻是勾唇一笑,這‘裂劍’她也悟了!果然威力非凡,出其不意!


    這要是讓江湍看到,肯定又要氣的不輕了。


    不過,想那些幹什麽呢,她是不會再見到江湍了,現在這個時候,江湍應該也啟程去黑翼國的帝國學院了吧?還有江文媚,應該也去黃蒼國的帝國學院了。


    俯身拿回骨刀,江月初用一張手帕仔細的擦拭著。


    “這是塗山江家的八神蓮,為什麽你也會?”身後忽然傳來少年狼的聲音。


    江月初回頭看了看,卻見他站在遠處一個大石頭上站著,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不該問的別問。”江月初道,她是懶得解釋。


    少年狼卻如有所思的說:“說起來,我們第一次見麵也是在冀北城,你姓江,難道你其實是塗山江家的人?”


    江月初厭惡的皺了皺眉,“我姓江,隻是因為我跟這個字有緣,跟塗山江家半點關係都沒有。”


    那樣的聯想隻會讓她惡心,甚至有辱‘江’這個字在她心裏的意義,那是族長爺爺給她的姓,她從一條大江中來,那是她的來處。


    “好吧,我看也不像,塗山江家那樣死板的家族,怎麽養得出你這樣仙兒似的人物?”少年狼哈哈笑道。


    江月初頓時看向他,“少年狼,你是不是找揍?”


    先來惹她生氣,再來哄她開心?


    逗著她玩呢?


    少年狼從石頭上跳下來,“哪有的事?我是正好看到你用八神蓮,所以好奇了一下唄,既然你不是塗山江家的人,接下來我說的事情對你來說應該也沒什麽影響了,你隨便聽聽就算了。”


    “發生什麽事了?”江月初想著,應該是少年狼今天打聽消息有所收獲。


    “塗山江家被仇家找上門,一夜之間死了兩百多口人,主家的人所剩無幾,元氣大傷,估計沒個十幾二十年的,是喘不勻這口氣的。”少年狼抱著雙臂說道,提起別人的不幸,他倒是挺高興的,嘴角都是邪惡的笑,是哪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惡劣的笑。


    江月初一聽,有點不相信的問:“死了兩百多口人?是什麽樣的仇家?能在塗山江家的主家殺這麽多人?”


    少年狼道:“那人隻有一個綽號,叫鬼頭人,是個出劍期的修士,他幾十年前跟江家老祖江牧結的仇,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他還是找到江家報仇了,而且是大開殺戒,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趁著江牧不在家族之中,哈哈,反正這事做的漂亮。”


    出劍期啊!如果真是如此,那塗山江家的下場就說的通了,那樣的高階修士,除非江牧在,否則誰也擋不住。


    “江萬濤呢?公孫瑤芝呢?”江月初問道。


    “你對塗山江家還是很了解的嘛……公孫瑤芝沒死,似乎是回她娘家了,江萬濤受傷失蹤了。”少年狼說道。


    江月初沉默了許久,這件事還真是突然。


    一個月前塗山江家還風光無限,結果突然之間就被仇家幾近滅門了?


    忽然,江月初笑了一聲,莫不是虧心事做的太多,報應上門了?


    不過,公孫瑤芝沒有死,倒真有些可惜。


    “還有件事。”少年狼說道,“郡守還要拍賣簫禾,隻是時間推遲到了一個月之後,上一次的拍賣黃了,人也被殺光了,這次消息放的更廣了一些,我看,郡守就是賠上老命,也想把簫禾賣出去。”


    那他還真是死心眼。


    不過,江月初眯了眯眼睛,這樣也說明,簫禾現在還在郡守府!她倒是可以想辦法取來!


    她連乾坤珠都收了,再多一個簫禾又何妨?


    “你想不想要簫禾?”忽然,少年狼笑嗬嗬的湊上來,滿臉的表情仿佛已經在說著‘你不用說我都知道你一定想要’的意思。


    江月初推開了他的頭,隻淡定的說道:“世上還有人會不想要簫禾?難道你不想要?”


    少年狼哈哈的笑,“我當然想要,但那是因為大家都爭著搶著要!搶來的東西才比較香,但你不一樣啊,你是煉藥師,若那簫禾真是藥祖手中的簫禾,它到了你手裏豈不是珠聯璧合?所以你肯定想要!你說說,你可有什麽想法?再去一趟郡守府?”


    江月初是要去,但現在還沒有什麽辦法,更何況,當務之急她必須提升修為。


    “你的好奇心太多了。”江月初說道。


    少年狼一頓,有些憤然,就算他再遲鈍也發現了,江月初對他太見外了,她心裏的想法是不會對他說的,這讓他很無力。


    他少年狼想對一個人好,那人怎麽還不領情?他都這麽積極了。


    原地鬱悶了一陣,才發現江月初已經不見了,眼看太陽下山,他也不在湖邊吹冷風了,跳下水去。


    結果,水裏的劍魚都跟他作對,那魔靈一天天的沒動靜,卻總是暗搓搓的給他使絆子,明明他和江月初是前後腳回來的,可就差了那麽一點,他也還是被劍魚追著咬了半天。


    扯了扯自己被咬了幾個大洞的衣服,少年狼走到江月初的房間,“你好歹陪我幾件衣服吧?這可都是因為你我才被咬的這麽慘的……”


    說完了才發現房間裏也沒有江月初,少年狼頓了頓,突然轉身跑了出去!


    心裏咚咚的跳,少年狼幾乎是衝刺到了另一個房間,果然見到了江月初!而她也正在擺弄著墳山老祖!


    老祖本來是仰麵躺著的,現在被江月初翻了個身,臉朝下,下麵是冷硬的石床,那大紅的喜袍還被脫下半截,整個肩膀都露了出來!


    墳山老祖的身體跟她的臉一樣,泛著一種慘白,肌膚卻很細膩。


    不過,少年狼仿佛見了鬼一樣立刻轉過了身,還死死捂著眼睛,心裏對墳山老祖發誓他什麽都沒有看到。


    “你、你要幹什麽?”少年狼問道,話都說不利索了。


    江月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那麽緊張幹什麽?我脫的是墳山老祖的衣服,又不是你的。”


    你還不如脫我的!


    少年狼想要咆哮,生生忍住了。


    老祖的性情向來陰晴不定,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尚未出嫁的小姑娘,別人對她有絲毫不敬,她定會勃然大怒!


    江月初倒好,上來就扒老祖的衣服。


    “有什麽話你不能好好說……你先把老祖的衣服穿上。”少年狼著急的都快冒汗了。


    江月初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過頭饒有興致的看著少年狼,他捂著眼睛,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


    江月初卻忽然把墳山老祖身上的喜袍全部扯下來了!


    少年狼嚇的腿肚子都抖了抖,“你……你這樣對死人也太不敬了,快點住手,會遭報應的。”


    江月初卻道:“墳山的人,挖墳掘墓也是你們的家常便飯吧?你說這話也不覺得臉紅?”


    少年狼有苦說不出,他要是告訴江月初,老祖沒有死,說不定江月初現在就能補一刀子!


    可是,江月初顯然對老祖還有這很強的好奇心,放了這麽多天,今天終於下手了!而且,要是讓她這麽折騰下去,別說會不會折騰死老祖,說不定老祖自己先氣死了。


    “我隻是有點好奇,墳山老祖是如何煉屍的,我想,她自己身上就有答案,墳山修習了什麽邪功,說不定我把墳山老祖研究一遍,就能捋出脈絡。”


    少年狼心道,這可真是個好辦法!墳山的功法的確都是老祖自創的,而且,她也的確是用自己在煉屍,將元神拘在定屍珠內,隻要她的屍身還在,她就有辦法死而複生。


    他真不知道該誇江月初思路精準,還是該同情自己未來有的忙了。


    “我感覺墳山老祖的身體應該……還活著,這麽多天了,屍身還跟活著一樣,雖然我已經檢查過,她的確是死了的……”


    “不過,煉屍這種事,對別人應該是煉屍,對自己就不是了吧,難道墳山老祖煉的是定屍珠?”


    “這定屍珠倒是有點意思,裏麵似乎有很強的能量,與妖獸的內丹有點相似。”


    少年狼猛的回頭,卻見江月初手裏正是拿著那枚定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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