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隻在江月初腦海中存在了一秒,江月初眼神一凜,猛然將那本漆黑的書拿在手中!


    陰涼沁骨!


    江月初的手都差點被凍的失去知覺,她咬牙握緊了那本書。


    根本不需要選擇!她來之前就已經做好決定了!不管將來如何,她都不會後悔邁出今天這一步!


    善也好,惡也罷,這根本不是她的選擇題。


    到底什麽是善?什麽是惡?說得清那就太單純了,這個世界存在著太多灰色的部分,在人類的世界待了幾個月,她就要為自己上枷了嗎?


    嗬,世人的看法關她何事?隻要她能守住本心,隻要她還是江月初,隻要她一直清楚她要做什麽事,即便未來有再多的陰謀和未知,她有何懼?


    想著,江月初毅然翻開了書頁,一看之下卻是皺眉,一個字都沒有!這分明就是一本無字書!


    “這是怎麽回事?”江月初不認為那魔靈在這種時候還兜圈子,隻沉聲問道。


    隻聽魔靈沙啞的聲音道:“這本書非同小可,隻有飲了你的鮮血,與你融為一體,功法才會顯現。”


    聞言,江月初直接拿出了匕首,在掌心深深劃了一道,又將冒血的掌心貼在書的封麵上,幾乎就在這一瞬間,鮮血爭先恐後的浸入書中!


    江月初頓時一陣眩暈,像是真有東西在抽取她的血液一樣!她清晰的感覺到了血液的流失,以一種令人驚恐的速度!


    江月初眯著眼睛,卻是一動沒動,她的膚色也在短時間內變的慘白,甚至是毫無血色的瘦消下去!


    這幾乎是要殺她!


    可江月初死死的站直,抵抗著身體的各種不適。


    黑暗中那雙陰森的獸瞳始終盯著她,此時微微閃爍,露出了似乎滿意的光。


    不知過了多久,在江月初覺得自己就快要變成一具幹屍的時候,她手中的書忽然放出了強烈的紅光!將她完全籠罩在那血一般的光球之中!


    也就在此時,她冰涼的身體漸漸熱了起來,有暖暖的熱流不斷的注入她的體內,仿佛剛剛流失的血液重新回到了體內一般!


    半晌,當那紅光褪去之後,江月初也慢慢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了,她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跟之前一樣的膚色,仿佛被抽取了那麽多血液像是錯覺一般。


    隨即驚了一下,因為她剛剛一直握在手中的書竟然不見了!


    然而,也就在她疑惑的瞬間,那本書竟然立刻出現了!


    漆黑的書靜靜躺在她手裏,但有區別!之前那冰涼沁骨的感覺沒有了!而且、她竟然有一種詭異的覺得這本書與她很親近的感覺?


    不知想到了什麽,江月初心裏默念著收回這本書,而她手中的書真的不見了!


    她頓了頓,很快就聽到魔靈沙啞的聲音說:“吾聽說這本書是認主的,看來果真如此。”


    江月初也想到了!


    那本書是真的與她融為一體了!在她的血液裏,在她的靈魂裏!那是一種很微妙的聯係,以至於江月初都覺得詭異。


    然而,她再次想著那本書的時候,它還是悄無聲息的出現了!


    反複這幾次,江月初也淡定了。


    隻是,聽魔靈剛才那句話,倒像是它對這本書也不是完全了解的樣子。


    “你現在可以試試了。”那魔靈又道。


    江月初當即盤膝坐下了,當她再次翻開那漆黑的封麵之後,原先空無一物的書中卻是慢慢浮現了紅色的字眼,當她不再注視它的時候,那些字又消失了!


    江月初微微挑眉,這本書還真是與她心意相通了,隻有她才能看到上麵的東西!


    一打開便是心法,江月初默默的記在心中,接著往後看去,按照書中的方法運行靈氣,令她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一直沉浸在她氣海深處的乾坤珠不知道受到了什麽刺激!忽然一震!九顆珠子都飛了出來!在她氣海中大喇喇的飛速旋轉!


    五彩斑斕的能量也在氣海中暈染開來,一瞬間,那種幾乎要撐爆她的感覺再次出現了!那滋味江月初已經嚐過一次,上次是正巧碰上她晉級,多餘的能量都被她消耗了!


    可這次不行!這些憑空冒出來的能量是真的能撐爆她!


    劇痛之餘,江月初腦子卻是轉的飛快,她很快就想到,上次乾坤珠是被她的晉級給刺激到了,那麽這次,是因為剛剛那本書!


    對!就是它!


    江月初忍著氣海中的膨脹,目光如電,死死的鎖定著書中紅色的字眼,飛快的往下看去,體內的靈氣也完全按照書中的描述運轉。


    不一會,那些盤亙在氣海中的強悍能量竟然像是順毛一樣,漸漸安分下來!


    又過了半晌,江月初已經清晰的感覺到,她完全掌控了那些能量!


    它們不是憑空出現的,而是屬於乾坤珠的!


    江月初隱隱發現了什麽,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她再次運行剛剛的心法,隻見那些能量盤旋著,竟然縮回了乾坤珠內!


    那九顆耀眼的珠子在她氣海中盤旋了一會,又回到了氣海深處,一動不動了。


    江月初猛然睜開眼睛!眸中閃過異彩!


    自從上次晉級之後,江月初就猜測乾坤珠可能是個藏有巨大能量的東西,這次卻是證實了!


    而且,這本黑黑的書,竟然真的能控製得了乾坤珠!


    猛然看向洞穴深處那雙陰森的獸瞳,問道:“這到底是一本什麽書?”


    “嗬,對吾而言,它能打開吾的牢籠,對你而言,就要看你怎麽用了。”魔靈沙啞的聲音此時好像有些意味深長。


    江月初抿唇,“它現在是我的了。”


    沒錯,完完全全是它的了,她有理由相信,就算這隻魔靈現在殺了她,那本書也會隨著她的死而消失,那麽,它還能用什麽辦法來威脅她?


    江月初眯了眯眼,恍然發現,在她和這隻危險的魔靈之間,主動權到了她的手裏!無論是乾坤珠還是剛剛那本書,都是救出魔靈的關鍵!


    “沒錯!它現在是你的了!”那魔靈波瀾不驚的說。


    “你就不怕我拿了它遠走高飛?”江月初問道。


    “你不會的!吾相信吾的眼光,就像吾篤定你一定會再來這裏一樣。”沙啞的聲音高傲的說。


    江月初哼了一聲,站起身來,可一起身才發現,她的靈力消耗極大,連手都是有點抖的!


    那功法……她甚至不知道它到底叫什麽名字,剛剛也隻是掌握了入門的心法和靈力的運行而已,竟然如此耗費心神!


    剛剛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乾坤珠被她控製這件事上,現在放鬆下來才發現身體已然吃不消了。


    “今天就到這裏,你可以回去了。”那魔靈忽然說道,隻見黑暗中滲出了鋒利的屬於魔獸的指甲,那暗黑色的指甲在翡翠地麵上呲呲的滑動,不一會一個傳送法陣便被畫了出來!


    它不費吹灰之力!


    江月初隻抬眸看了看那雙陰森的獸瞳,便走進了傳送陣中。


    眼前一閃,眨眼之間,她已經離開了那潮濕陰森的翡翠池!


    抬頭一看,正是客棧的門麵,此時天還未大亮,客棧的小二還趴在桌子上打盹。


    江月初微微一頓,走進客棧。


    看來,那魔靈一直都知道她的動向……


    回到房間之後江月初倒頭便睡,這一覺睡的極沉,甚至做了許多沒頭沒尾的夢,她夢到她回到了雨林,還是小時候,光著腳在深深的叢林裏奔跑,高高的灌木幾乎沒過她的頭頂,隻要她蹲在灌木叢中,景簫哥哥幾乎都找不到她。


    等找到她時,似乎想教訓她,但最後也隻是對她無奈一笑,揉著她的頭發說一句:“不許再這麽淘氣了,若是我找不到你該如何。”


    她總會回答一句,“怎麽可能呢?景簫哥哥從來都沒有找不到過。”


    雨林的空氣,吸入肺裏都是帶著水的,所以族人喜歡喝酒,烈酒能帶走那些令人不適的水汽,江月初夢到自己挖出了族長爺爺屋後埋著的酒,光是嗅著味道都流口水,可正要喝的時候,卻是醒了……


    睜開眼睛,江月初盯著那灰色的雲紋帳頂怔怔發呆。


    她已經很久不做夢了,白醫族也變的如夢境一樣,觸碰不到了。


    這一次,景簫哥哥怕是真的找不到她了吧。


    因為一場夢,心情忽然變的有些低落,此時正是大中午,陽光透過窗欞,被切的零零碎碎,就像她的夢,拚不起來了……


    過了許久,江月初才揉了揉臉,一躍而起,她不能讓這些負麵情緒影響的太深,更不能一直回頭看,那會讓她走的更慢,隻有快點走到終點,她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


    推開窗,陽光熱辣辣的落在臉上,江月初伸了個懶腰,之前的疲憊已經一掃而空,此時神清氣爽。


    她微微思索了一陣,這些天一直都在煉製低品級的丹藥,雖然賣的不錯,但去一趟中承境修士的拍賣會,她才知道那些收入多麽的微不足道。


    她必須煉製一些高級一點的丹藥了……


    如此想著,江月初踱步出去,先去風澈門口轉了一圈,發現他已經不在房中了,便也下樓去了。


    剛下樓便聽到一陣雜亂的吵鬧,有一堆人聚在一起推搡,雙方手已經握在劍上,已是劍拔弩張的氣氛,卻不知道顧慮著什麽而都沒有動手。


    周圍的人們罕見的並未湊熱鬧,見這氣氛,紛紛躲遠了,似乎生怕自己被波及一樣。


    那堆人裏一部分身著黑色勁裝,做侍衛打扮,另一部分則是藍色道袍,劍上佩了雙月劍穗。


    不過,江月初的視線很快就轉移到了地上!


    就在雙方中間,地上躺著一個人,穿著藍色的道袍,身體不斷抽搐,眼皮也不斷翻動。


    皺了皺眉,江月初徑自走了過去,她身形纖細,左躲右閃的,竟然鑽進了那推推搡搡的人堆裏,蹲在地上探了探那人的脈,中毒了。


    隻是,這毒竟不尋常……


    “你們要再吵下去,他可就沒救了!”江月初忽然說道。


    那清淩淩的聲音竟真的讓那些吵鬧聲禁止了!他們低頭一看,卻見一個氣質出塵的女子蹲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對美貌的女子,一群男子總是口下留情的,一愣之後都收起了三分怒氣,先是一個身穿藍衣的男子語帶疑問的說:“姑娘何出此言?難道你看得出我師兄是中毒?難道你是煉藥師?”


    “姑娘可知道他是怎麽中毒的?”而黑衣侍衛打扮的人顯然更關心他問的。


    江月初看了看說話的兩人,也沒回答誰的問題,隻是告訴他們:“他中的不是一般的毒,而是蠱毒,活死人蠱。”


    “什麽?怎麽可能!”藍衣男子臉色一白,失聲叫道。


    不僅是他,所有人都露出了驚訝中帶著驚恐的神色,那些支棱著耳朵聽的人們甚至躲的更遠了!


    而黑衣侍衛打扮的人們倒是鬆了口氣,為首的男子說道:“我們都是郡守府的侍衛,斷然不可能有活死人蠱,我早就說了,這是一場誤會,你們還是盡快的為這位少俠……尋求解藥吧。”


    雖然這麽說著,但那黑衣人一副同情的神色,說不定他最後更想說的是早點準備後事吧。


    原來,這兩波人來曆都不簡單,身穿藍衣的都是七大劍門之一、軒轅門的弟子,黑衣的是郡守府的侍衛!


    這兩波人是在客棧偶遇的,當他們擦身而過的時候,一個藍衣男子就忽然倒地抽搐了,不知道中的是什麽毒,煉藥師還沒請來,兩波人卻是吵起來了。


    軒轅門弟子懷疑郡守府侍衛下了毒,而郡守府侍衛一臉懵逼的反駁對方是在碰瓷。


    “姑娘你是否看錯了?這裏怎麽可能會有活死人的毒!”軒轅門弟子一臉的不信。


    江月初正要說話,突然又是一陣吵嚷,有人喊了一聲“煉藥師來了,快讓開”,很快便有一人被簇擁著從人群中送進來。


    是個中年男人,頭頂還油亮亮的禿了一塊,他慢吞吞的卷著袖子,看他佩戴著下經閣的袖章,明顯是下經閣的煉藥師。


    一個軒轅門弟子焦急的推了來人一把,急急地說:“先生快救救我師兄,他中了活死人蠱!”


    那煉藥師被推的踉蹌了一下,眉頭不悅的皺起,正要發作時卻被那人的話嚇了一跳,一擼袖子就蹲下去看地上的人了,大手一揮,直接把江月初劃拉到旁邊了。


    江月初也不惱,長眉一挑,隻靜靜的看著。


    那煉藥師左看右看,半晌都沒句話,急的軒轅門的弟子直問:“我師兄到底怎麽樣了?”


    那煉藥師卻道:“活死人蠱非同小可,症狀複雜,你們說是活死人便是活死人嗎?我當然要謹慎診斷!”


    眾人一聽,原來這煉藥師還不確定是什麽毒!


    那軒轅門弟子指著江月初急道:“剛剛這位姑娘已經說我師兄中的是活死人蠱了,先生還是快快止住毒性吧!”


    那煉藥師這才看了一眼江月初,神情挑剔道:“你是何人?憑什麽說他中的毒是活死人?你知不知道活死人是什麽毒?亂說話的後果是什麽你知道嗎?”


    從江月初的角度正好看到那煉藥師油亮的禿頂,再看他刻薄的麵目,江月初突然涼涼的笑了一聲,“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我隻知道,身為煉藥師,你耽誤了解毒,那這個人就是你殺的!不管這活死人蠱是從哪裏來的,現在你就是殺人凶手。”


    “你!”那煉藥師怒目,正要說話,卻被一個人猛地拉起來了!


    “庸醫!”來人斥責,毫不客氣的一把將人甩了出去,那肥胖的身體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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