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澈迅速調整了一下坐姿,把腳放下來,靠在椅子上,讓自己看上去像個受了傷的人。


    “人我給你帶來了,你答應的事情要說到做到哦。”風千凝站在亭子外麵對風澈喊。


    風澈點了點頭,“知道了,一邊玩去。”


    風千凝衝他做了個鬼臉,“你以為我想待在這嗎?你和小姐姐都一肚子壞水。”


    風澈頓時笑著問江月初,“月兒你把她怎麽了?”


    風千凝遙遙衝著江月初揮拳頭,“你敢說!”


    她被人耍的團團轉這種事情,怎麽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江月初揚了揚自己手裏的發簪,示意不會說的,風千凝這才放心的去一邊玩了。


    “我瞧瞧你的傷。”江月初說著把手按在風澈手腕,不一會又移到他的胳膊,來回摸了一會,發現他被青冥槍刺到的位置已經愈合了大半!


    不知道是用了什麽丹藥,但按照這個恢複的程度,最多兩天也就痊愈了!


    不愧是帝王家。


    “怎麽樣?”風澈看向江月初。


    江月初道:“內傷還要再養幾天,胳膊上的傷沒事了。”


    風澈卻道:“真的沒事了嗎?我怎麽覺得有些癢?”


    江月初道:“那是正常的,肌骨再生都會如此。”


    風澈笑道:“可你不摸我時它也不癢。”


    江月初一頓,抬眸看向風澈,那雙晶亮的眼睛此時滿是戲謔,江月初頓時在他胳膊上一拍!


    “嘶……”


    “現在還癢嗎?”江月初問道。


    風澈似乎忍著疼,卻還笑嘻嘻的說:“不癢了,月兒果真妙手。”


    聞言,江月初恨不得再給他嘴上也來一手!縫死算了!就不能讓他說話。


    風澈這才道:“鄭將軍送來的藥,自然靈驗。”


    江月初也明白了,鄭古傷了風澈,他自然不會道歉,但送來藥已經很給麵子了。


    “月兒會不會下棋?”風澈問道。


    江月初低頭一看,卻見這石桌上就擺著棋盤,她道:“下不好。”


    對弈這種事情,倒是景簫哥哥常常陪族長爺爺,有時候她在一旁看著,一局不到就能睡著。


    “陪我下一局。”風澈把白子推到了江月初麵前。


    江月初皺了皺眉,她實在不願意下,因為不管是景簫哥哥還是族長爺爺,每次都能讓她輸的片甲不留。


    風澈笑了笑,忽然抓出一把黑子放在江月初這裏,道:“方才千凝把黑子摔碎一些,我現在再讓出一些,這樣如何?”


    江月初看一眼風澈的棋盅,裏麵的黑棋看上去少的可憐,這才笑了,“既然你執意要求,我就陪你下一局。”


    風澈低笑。


    江月初抓了幾枚白子,那棋子觸手溫涼,入水一般剔透,幾近透明,很是可愛,她剛剛落子,風澈便在旁邊也落下一子,而那黑子入墨一般,也不知使用什麽材質做的,叫人看著都是心中一震。


    果然是一副好棋,怪不得風千凝會怕自己被罰。


    風澈讓出了那麽多棋子,江月初忽然覺得下的還挺輕鬆,看著自己幾乎要把風澈的棋路都封死了,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怪不得很多人喜歡對弈,是不是喜歡這種贏了對手的快感?


    風澈手裏把玩著最後幾顆黑子,抬眸看了看笑容毫不掩飾的江月初,每次笑的開心時,她嘴角的梨渦會深深陷下去,輕盈的小臉頓時靈動起來,總令人賞心悅目。


    她眸子裏倒映著棋盤,那黑黑白白的棋子,一如她的眼睛一般剔透、一般神秘。


    “月兒手下留情,你若一直逼我,我以後可不敢跟你下棋了。”風澈勾唇道。


    江月初剛剛找到下棋的樂趣,怎麽可能就這樣作罷!“是你自己要讓出那麽多棋子的,而且一盤棋而已,輸贏有什麽好計較的?你該不會輸不起吧?”


    風澈歎了一聲,“既然如此,那我隻能奉陪了。”


    江月初這才滿意。


    隻是不等她笑到最後,眼看風澈就剩下那麽一顆棋子了!然而她一落子,不知怎麽就封死了外圍一大圈的棋!她仔細一看,若清去死子,竟是風澈贏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風澈。


    而風澈撫掌,似是驚險的歎道:“我竟然贏了!月兒,若非你剛剛給我留了一步,我也不可能僥幸取勝。”


    江月初一回想,確實是剛才下錯了!


    她不服!明明她都要贏了!


    迅速清了棋盤,“不行不行,剛才那局不算,我們再下一局!”


    說著,她還不忘又從風澈棋盅裏抓住一把黑子,而且仍是她自己先行!


    風澈看在眼裏,全無意見。


    又是一局,但巧合的是,最後又是風澈險險的的勝了。


    江月初道:“你運氣怎麽這麽好?不行,再來一局……”


    風澈道:“不下了吧?這局我認輸如何?”


    江月初不悅道:“你怎麽這麽掃興?不行,不能認輸,必須下!”


    結果……


    一整天江月初都是在風澈別院度過的!而且除了午飯,一直都在下棋,就算是午飯,也是風澈叫嚷著不能虧待傷員才被允許中場休息的。


    江月初也不知道風澈怎麽就那麽幸運,每次都能在輸的邊緣起死回生,她琢磨著各種棋路,一天之內似乎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門,她覺得下棋什麽的,簡直沒有比這個更好玩的遊戲了!


    所以,她一整天都在贏棋的邊緣試探,但沒有一次成功,但她仍然覺得再來一次就能贏!


    最後的最後……還是風思畫的到來讓這兩人的對弈告以終結。


    江月初對風思畫微微頷首。


    而風思畫笑道:“今日聽了你不少消息,沒想到你就在這跟小風下棋。”


    江月初也笑,不甚在意的說:“不是什麽好消息吧?”


    風思畫看了看她,“那要看如何理解了。”


    江月初正要說什麽,風澈卻搶先一步道:“二姐請坐,鄭將軍昨天已經說了不少,你就別再重複了,讓我耳根清淨清淨。”


    風思畫無奈的看他一眼:“就你這般胡鬧,鄭將軍對你下手真是輕了,事已至此,還不讓人說了?”


    風澈又把腿翹了起來,道:“他下手輕了都差點廢了我胳膊,若是真要我的命,姐姐舍得?”


    風思畫眉頭一皺,“別再胡說了。”


    風澈卻笑的沒心沒肺,轉而說道:“二姐,你這棋不錯,送給我吧。”


    風思畫垂眸一看,“算你有點眼光,這副棋是十五年前人魔大戰前夕五國帝王聯盟之時,閣老與父皇對弈之棋,一場對弈定風雲,意義非凡,父皇傳於我,你若能保證妥善待它,我才能送你。”


    風澈道:“知道了,你再多講一點,我都不想要了。”


    風思畫更無奈。


    江月初覺得,風思畫是真疼這個敗家弟弟,若是換作她,早就動手了,要個東西還這麽大爺。


    “天色不早了,我先告辭。”江月初說道。


    風澈頓時起身,“我送你。”


    江月初想說不用,但又覺得說了也沒用,就隨他了。


    風澈看著江月初進門,忽然道:“月兒明日再來找我下棋吧!明天說不定我的運氣就不好了。”


    提到這個,江月初還是有點心動的。


    卻聽風澈又道:“順便再來瞧瞧我的傷,我骨頭長的快,肯定還會癢,還需要月兒幫我上上手……誒!”


    話音落時,迎麵飛來一塊石頭,還好他躲得快,否則這英俊的容顏都將不保。


    返回別院時,風思畫還沒離開。


    風澈隻走到亭上,斜靠在紅漆柱子上,見風思畫手中拿著幾顆黑棋,此時問他:“怎麽少了幾顆?”


    風澈眼角的餘光一撇,見風千凝這麽晚了還藏在假山後麵偷看,她向來最怕二姐,看來是不甩了鍋不敢睡覺了。


    撫了撫額,風澈道:“是嗎?許是不小心弄丟了吧。”


    躲在遠處的風千凝頓時鬆了口氣。


    而風思畫視線微微一斜,正好見到風千凝鬼鬼祟祟的溜走了,她似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罷了,這棋現在送給你了,你自己珍惜……隻是,我問了你三次,每次你都拒絕,怎麽今天突然又主動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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