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麵具啊……”木青青慢慢的走到床鋪的位置。


    脫了鞋,木青青慢慢的踩到床鋪上麵,一步步靠近著畫作,目光溫柔而纏綣,抬起手食指輕輕的觸碰著畫作,從畫框一直撫摸到畫內側,沿著曾經線條的痕跡,感受著林蘿當時的心境。


    她似乎感覺到林蘿溫柔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沿著線條的痕跡流露出悲哀的憐憫。


    時間在這個時候靜止了很久很久的時間。


    一分一秒一個鍾頭的過去,木青青卻像沒有察覺一樣,一直都盯著畫。


    她突然間感覺到身體有一些些的不正常,痛苦的捂住腦袋,“再給我一點點時間吧,各位。再給我一點點的時間,就一點點就好。”


    身體的異動停止下來。


    木青青鬆了一口氣,滿頭都是大汗,她看了下床櫃上的鬧鍾,距離剛才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木青青正想著張生怎麽還沒有回來的時候。


    張生氣喘籲籲地跑了上來,他的身後跟著好幾個工人,每個人的衣服都很整潔,模樣在木青青看來都是相差無幾,無一例外,每個人的手裏麵都抱著塑料箱子,而且每個人手上都戴著塑料套。


    “我,我把你要的塑料箱子找來了。”張生一邊說話一邊喘氣,額頭上還流著汗,一邊擦汗一邊對她說,“這些塑料箱子都是幹淨的,沒有任何的味道,你可以放心使用。”


    木青青還是皺著眉頭。


    張生看著她的表情目光微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自己身上的汗味讓她有點不適應。


    他一步步的往後退出房間,讓自己身上的氣味遠離木青青,還在一邊後退的時候一邊對工人們說,“你們放下箱子就可以走了。”


    工人們二話沒說的放下塑料箱子。錢,張生先前已經付過,他們在出門的時候彼此對視一眼。這一次撈的有點大。一天下來是他們平常三天的工資。


    木青青微微一笑,慢慢的走過來把門關了。


    張生苦笑的摸了摸鼻子,默默坐在了沙發上麵。


    他沒有去翻動林尚暖的東西,本來撬人家的房間和鎖就已經非常不道德。張生比起木青青還是稍微有一點點的良心。


    突然間手機叮咚叮咚的響著。


    張生拿開手機一看。


    【張先生,您母親的病情惡化,我們有點控製不住……您看看,大家都是同行。要不您把她接回去,您自己治療?】


    張生看了看關著的房門,想著門裏麵忙活的木青青。


    又看了看短信。


    他站起了身體,朝著門口的位置走了兩步,很快又退了回來坐在沙發上。


    母親與愛人,難以抉擇。


    兩邊都需要他。


    木青青如果沒有他在身邊,不知道病情會惡化成什麽模樣。是否會在路上瘋狂的咬人?又是否在他離開一兩步的時候,拿著可以攻擊自己身體的利器瘋狂自殘。


    可是他的母親……


    張生雙手掩麵,來回的搓著臉頰,目光很是沉重。


    30秒過後,張生給自己的親生父親發了一條短信,陳述了母親的病情。


    他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過來,會不會像他一樣身邊有人需要關懷。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在母親與愛人的抉擇中選擇……放棄了母親。


    放棄了當初想要控製他的女人。也放棄了當年不幸的過往。


    ……


    木青青檢查著塑料箱子,確實沒有一絲一毫的灰塵,也沒有一點點人的氣味。


    她踮起腳尖小心翼翼的拿下一幅畫,慢慢的放進了自己的塑料箱子中,在行動的過程中,林蘿的筆記本掉在了地上。


    打開了最後一頁的位置,上麵隻寫著一句話。


    ……


    2015年7月8日


    我愛著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可是這個世界不容我。


    ……


    木青青慢慢握緊了拳頭,目光一寸寸的緊縮,她慢慢的蹲下來,小心翼翼的合上筆記本,慢慢的放在了床頭櫃的位置上。


    再等一會兒。


    再等一會兒我就帶你走。


    木青青一次次地拿下畫,放進塑料箱子中,一邊目光沒有離開過日記本。


    她從未走進過林蘿的內心。


    一直以來木青青都處在想要被救贖的位置上,而現今看到這句話才想起,她與林蘿隻是在黑暗的深淵互相取暖。


    不同的是,她奪走了林蘿身上所有的光輝。


    卻還嫌棄遠遠不夠。


    木青青痛苦地抱著自己的頭,身體蜷縮的跪在床上,腦海中似乎想起了什麽片段,一些刻意被她遺忘的東西。


    被換掉的藥……瘋狂又嫉妒的笑容……鏡子裏麵的自己,在一次次的摧毀著別人的意誌。


    那個人絕對不是她。


    她怎麽可能會幹出這種事情?


    周圍變得一片空洞,她的意識慢慢歸位,又出現在了墓地之中。


    林蘿與木青青的墓碑。


    似乎距離她越來越遠,可是明明她就在原地,一步都未曾走動過。


    “你怎麽不在外麵多待一會兒?你不是挺能耐的嗎?”小木青青玩著泥巴,一言不合的說著刺耳的話。


    青能夠看到自己的手漸漸消失,明明身體還藏在黑袍之中,黑色的帽子擋住了她的眼睛和鼻子,精神卻變得無比虛弱。在這一刻任何人都可以打敗她,讓這具身體成為他們的主控場。


    “再給我一點點的時間吧。”青哀求著,聲音脆弱而不可聞。


    小木青青並沒有聽到她的話語,隻聽到了細細如蚊子般的聲音,聽不出來詞匯,甚至聽不到完整的句子。


    至於其他人格都做著各自的事情並沒有搭理他們。


    青嘴角彎起的弧度很是淡漠,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笑意,嘴唇一張一合,卻連一點點的說話聲音都無。


    一個一臉茫然的人格留意到了青的存在,吐露出一句真實的話。


    “你要消失了對嗎?”


    小木青青震驚,泥巴也不玩了,抬頭看著青,她可以說是她們當中活得最久的人格。


    現在是要被融合了嗎?


    還是木青青蘇醒過來?那麽她也要死了嗎?


    青試了好多遍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非常嘶啞的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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