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有個親戚剛好在這裏住院。”


    說著,淩之洲將手裏的百合花放在床邊的桌子上,“學姐,這花送你。”


    一陣濃鬱的香氣瞬間襲入鼻端。


    這種百合花的香味都會比較的濃鬱,自從懷孕後,類似這樣的鮮花,墨唯一已經許久沒接觸過了。


    不管是家裏,還是病房,全都被換成了味道淡雅的其他花草。


    此時聞著那過分嗆鼻的濃鬱香氣,墨唯一微微皺了皺眉,還是禮貌的道了謝,“謝謝。”


    淩之洲的手指似有若無的在花束上按了按,然後收回,放在身後。


    “坐啊。”墨唯一說。


    “好。”


    等淩之洲在沙發上坐下,墨唯一又說道,“那邊冰箱裏有喝的,你想喝什麽,自己去拿,別客氣。”


    “……哦,好。”


    淩之洲隻好又站了起來,有些局促的走到冰箱麵前。


    這家醫院雖然不像南宮醫院那麽的高檔,但vip病房也相當豪華,冰箱裏更是琳琅滿目,塞得滿滿的。


    他在拿飲料,墨唯一就拿起遙控器,按下“播放”。


    電視上立刻傳來了娛樂新聞的聲音。


    “近日,阮姐的寶貝愛女方可盈加盟新片,這部電影是國際知名華裔女導演言舜華在國內的首部處子秀,據悉方可盈這次挑戰的角色是一名十八歲的叛逆少女,在此之前她主演的都是甜美乖乖女的角色,對此,阮姐表示這是對女兒演技的認可,也很感謝投資人和劇組對女兒的信任。”


    鏡頭一轉,阮琦揚舉著話筒看著鏡頭。


    從後麵的背景來看,應該是在家裏的書房,很有文藝氣息的一整排書櫃,她穿著一身紅衣,妝容明豔,笑容寵溺。


    “寶貝可盈,這是你進軍大屏幕的第一部電影作品,媽媽希望你能夠戒躁戒躁,踏實用功,在劇組裏多跟前輩們學習寶貴的經驗……”


    “學姐。”


    淩之洲突然喊了一聲。


    墨唯一轉過臉看著他,“怎麽了?”


    “你什麽時候喜歡……”


    手機突然響了,打斷了淩之洲的話。


    墨唯一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立刻關掉電視,接通電話,“戰堯。”


    淩之洲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好,你把地址都發給我吧。”


    “……”


    “謝謝。”


    掛斷電話,淩之洲立刻問,“學姐,你有朋友要過來嗎?”


    墨唯一看著手機,頭也不抬,“沒有啊,他不過來。”


    淩之洲瞬間鬆了口氣。


    很快的,微信響了一聲,戰堯已經把阮琦揚在京都的住址,方家老宅的地址,甚至包括方氏傳媒的公司地址全都發了過來。


    緊接著,他又發來好幾條消息:


    【夜白暫時還不知道這件事。】


    【小公主,你不會真的要去京都認親吧?】


    【我覺得還是應該讓夜白知道,如果要去,就讓他陪你一起去。】


    墨唯一麵無表情的回複:【他現在管不到我,沒必要讓他知道。】


    戰堯:【……】


    墨唯一二話不說,又給容安發去微信,【明天陪我去京都,你先看一下機票,買完跟我說一聲。】


    病房裏很安靜。


    淩之洲沒說話,一直在看她忙活,直到墨唯一似乎等不及了,直接打電話。


    “容安,你沒看到我發的消息嗎?”


    “……”


    “對,你跟我一起過去,最好明天上午就出發。”


    “……”


    等她掛斷電話,淩之洲狀似無意的問道,“學姐,你現在不是住院嗎?準備去哪?”


    墨唯一放下手機,抬眼望著他。


    黛眉微微皺起,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淩之洲就這麽被她看著……


    一雙漂亮的貓眼黑白分明,表情天真,尤其加上那一身藍白相間的病號服,還有微微淩亂的長卷發……


    分明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可淩之洲突然就有點心虛。


    腿上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然後,他舔了舔嘴唇,艱難的開口,“學姐……”


    “我要去京都。”


    京都?


    淩之洲有點驚訝,“這個時候去京都?旅遊嗎?”


    不等墨唯一回答,他很快繼續說道,“京都那邊太陽特別毒辣,如果要過去的話,學姐一定要注意防曬,尤其你現在還懷著身孕,路上照顧好自己。”


    墨唯一勾著紅唇,突然笑了,“淩之洲。”


    淩之洲愣愣的看著她,“怎麽了學姐?”


    墨唯一微笑的說道,“這麽多年,雖然每年過生日的時候,我會收到很多很多的祝福和禮物,但說實話,我真正的朋友很少。”


    “尤其這陣子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我發現,真正對我好的人,幾乎沒有。所以。”她語氣誠懇,“淩之洲,謝謝你。”


    淩之洲的表情有些別扭,“學姐,你別這麽說,其實我一直把你當成好朋友。”


    “嗯。”墨唯一似乎心情挺不錯,“所以我現在挺開心的。”


    去京都的事情,本來沒打算和任何人說。


    而且蘇婠婠最近的事情也挺多,自身都難保,她也不好總去叨擾……


    今天淩之洲突然過來,倒讓她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


    淩之洲卻根本不知道她在想這些,也沒有心思喝什麽飲料,他笑容僵硬,神經緊繃,時不時的就要看一眼桌上的花束。


    那旁邊有一個鬧鍾。


    從他進門到現在,已經過去快10分鍾了,藥效應該快發作了吧?


    “其實。”墨唯一深吸口氣,“我是要去京都找我的親生母親。”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淩之洲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收回視線,看向墨唯一,“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其實我是墨家領養的孩子。”


    淩之洲猛地睜大眼睛。


    甚至還從沙發站了起來,往前一步,“你是在開玩笑嗎?這怎麽可能?”


    “我當初知道的時候,跟你現在的表情是一模一樣的,根本不敢相信。”墨唯一抿了抿唇瓣,“但是現在我已經想通了,反正都是事實,告訴你也沒什麽關係,畢竟……你應該是除了婠婠和歡歡,對我最好的朋友了。”


    淩之洲沒有說話。


    他看著墨唯一,滿臉震驚。


    南城的夏天總是來得特別早,最近幾天更是高溫不下。


    可此刻他卻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寒意。


    是空調溫度調的太低了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學姐,你是騙我的吧?”


    墨唯一覺得淩之洲這話有些奇怪。


    不過……


    她也沒有多想。


    “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麽?”


    “可是……”淩之洲的眼神很懷疑,“你不是從小到大都是墨家的獨生女嗎?墨家人那麽疼愛你……”


    “那是以前。”墨唯一輕輕歎氣,“自從發現我隻是領養的孩子,爺爺已經好幾天沒理我了。”


    說完,她伸手揉了揉眼睛。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覺得好困,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沙發上,淩之洲還沒有意識到她的不對勁。


    他低著頭,眉頭緊皺,內心更是無比的糾結。


    怎麽會這樣?


    墨唯一居然隻是墨家領養的孩子?


    為什麽之前沒有任何人跟他說過這件事?


    權暮澤知道這件事嗎?


    “淩之洲……”


    “淩之洲……”


    墨唯一連續喊了好幾聲。


    淩之洲終於反應過來,忙起身來到病床前。


    看了眼旁邊桌上的鬧鍾,他語氣關懷,“學姐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我有點困……”墨唯一使勁的眨著眼睛,想要把那股困倦感弄掉,“有點想睡覺……”


    “想睡就睡吧,我先不打擾你休息了。”淩之洲這般說道。


    “好。”墨唯一點點頭,將枕頭放平,身子往下,再拉過薄毯蓋在身上,“淩之洲……”


    “怎麽了?”


    淩之洲聲音飄忽,有些聽不太清。


    事實上,墨唯一的眼皮已經睜不開了,她躺在那,困倦無比的說道,“你走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


    年輕的男孩就這麽站在床邊一動不動,看著她說完這句,就立刻閉上了眼睛。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好半天,他才低低的應了一聲,“好。”


    病房很安靜。


    淩之洲嚐試的喊了幾聲,“學姐?學姐?學姐?”


    墨唯一沒有任何的反應,她閉著眼睛躺在那兒,像是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


    藥效已經起作用了。


    隻需要現在把她帶走,就可以為姐姐報仇,讓爸媽在泉下安息……


    但淩之洲的表情卻非常的糾結,他始終站在病床邊,遲遲都沒有動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放在褲袋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他像是終於反應了過來,立刻抓起桌上的那一束百合花,轉身迅速離開。


    **


    到了外麵的走廊,淩之洲沒有坐電梯,而是轉身往安全出口走去。


    拉開房門,再往下走一層樓梯,角落有一男一女站在那裏。


    當看到他獨自一個人過來,手裏還抱著那束百合花……


    阿桂瞬間皺眉,“怎麽回事?”


    淩之洲把花遞給她。


    阿桂接過,從裏麵拿出一盒已經打開的藥盒,更加不解,“什麽意思?來客人了?你沒能得手?”


    淩之洲沒說話。


    阿桂頓時眉頭皺的更緊。


    自從墨唯一住進這家醫院後,她已經連續觀察了幾天。


    蕭夜白一般會在中午或下午下班後過來探望,但一般都待不了多久,就會很快離開。


    照顧墨唯一的傭人每晚會在病房裏留宿,但是早,中,晚,都會按時回家準備飯菜再送過來,時間在一個多小時左右。


    所以能動手的時間真的很少,而今天,就是最好的機會。


    安插在墨氏集團的眼線已經發來通知,今天蕭夜白和市招商局的領導有一個重要的飯局,不可能來醫院。


    那個叫容安的保鏢也被調派去了南宮醫院。


    至於傭人,10點鍾已經離開醫院了……


    除了突然有客人來訪,阿桂想不到其他失敗的理由。


    淩之洲終於說話,說的卻是……


    “撤吧。”


    “什麽?”阿桂臉色一變。


    另一個人也很驚訝,“為什麽要撤?”


    淩之洲說,“回頭再給你們解釋。”


    他想要離開,卻被阿桂一把扯住。


    “到底怎麽回事?你不說清楚,我沒辦法跟權少交差。”


    淩之洲猛地甩開她,俊秀的臉上滿是掙紮和扭曲,“我會親自跟他說的。”


    阿桂:“……”


    **


    三人匆匆從樓梯一路往下走,最後在一樓的後門離開。


    等黑色轎車開出醫院,阿桂立刻拿出手機給權暮澤打電話,然後很快說道,“淩少爺,權少有話要問你。”


    淩之洲抬頭,伸手接過手機。


    “你怎麽回事?”電話裏,男人的聲音略顯輕佻。


    “……”淩之洲沒說話。


    “我記得之前跟你說過,如果你真的喜歡上她了,不舍得對她下手,寧願讓你在地底下的父母和躺在病房的玲玲失望,我不會逼你。”權暮澤話鋒一轉,“但這次是你自己跟我保證,說你會親自把墨唯一帶過來。怎麽?後悔了?心軟了?我所有準備都做好了,你給我玩臨陣脫逃?嗬。”


    他冷笑一聲,“有意思。”


    淩之洲咬著牙,終於說話,“我沒有心軟。”


    “沒有的話他媽的人呢!”


    電話裏突然響起玻璃被摔碎的聲音。


    男人的語氣變得陰冷壓迫,“阿桂說你根本就沒把人帶出來!說,到底怎麽回事!”


    淩之洲說:“她不是墨家的孩子。”


    “你說什麽?”


    “學姐剛才親口跟我說的,她是墨家領養的孩子,所以……我覺得冤有頭,債有主,我們應該直接去找墨家人報仇,而不是……”


    “這種鬼話你特馬的也相信?”權暮澤打斷他。


    “她沒有必要騙我。”


    剛才墨唯一的表情,真的不像是在撒謊。


    就算撒謊,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身世來說。


    更何況她那個時候,已經因為藥物的作用有些意識昏迷了,這種無法控製自己意念想法的時候,怎麽可能還會想著跟他撒謊?


    “我相信她,因為這陣子,她的確很不對勁。”


    “嗬,你特媽的明明就是心軟下不了手,別找其他理由。淩之洲,我真是看透你了!你跟你那個爸一樣,骨子裏就是一個孬種!永遠都是這麽懦弱無能!我就他媽不應該讓你過去,現在打草驚蛇,萬一被查出來我不會再幫你……”


    後車窗突然被猛地降下。


    緊接著,淩之洲使勁一砸。


    黑色手機被丟到了窗外。


    前麵的阿桂:“……”


    特麽那是她的手機!!!


    **


    華商酒店。


    蕭夜白喝的有點多。


    從男洗手間出來,很明顯看到他眉頭緊皺,冷白的俊臉微微泛紅,鏡片後的雙眼更是充斥著血色。


    “蕭總?您還好吧?”


    蕭夜白抬起頭。


    跟過來的是公司商務部的負責人徐總。


    此刻他有些擔憂的看著明顯喝多了的上司,“蕭總,等會進了包廂,要不要我和劉局長的秘書打個招呼,早點結束好送您回家休息……”


    “不用。”


    “可是,我看你剛才喝了很多的酒……”接下來的話,在男人幽冷的眼神中吞了回去。


    沒辦法,隻能跟著繼續往包廂返回。


    說實話,他在墨氏也做了四五年時間了,這些年算是看著墨氏從一個普通的投資公司,發展成了如今投資界的翹楚。


    作為商務部的負責人,他也早就習慣了這位蕭總拚命三郎一樣的工作節奏,以及酒席上來者不拒的應酬方式。


    隻不過作為下屬,關於上司的八卦也多少清楚一些。


    聽說前陣子因為胃出血去過兩次醫院,照理說應該很注意飲酒適度,可現在……


    至於這麽拚嗎?


    甚至昨天突然召集公司全體高管召開會議,當場建立一個“新五年”計劃,隨後就向外界宣布:墨氏正式展開海外市場的開拓計劃。


    墨氏是主做投資的,這些年投資的大大小小項目遍布全國各行各業,算是國內投資界的翹楚大佬。


    公司已經發展的很迅速了,尤其不久前又和周氏正式簽約了戰略合作。


    在南城,周氏注重實業經濟,墨氏既然能參與到周氏接下來幾年的計劃裏,未來錢途一片光明,隻需要維護好關係,坐等每年分紅賺錢即可。


    這時候宣布進軍海外市場?


    也不是不可以,但在他看來,難道不應該更關注一下家庭?


    最近南城的整個商業圈裏,但凡關注一些商界消息的人都知道,墨老爺子頻頻送醫院搶救,已經時日不多了,墨耀雄這個董事長又沒什麽實權和能力,早幾年就將公司全部放權給了蕭總,墨家唯一的小公主現在又懷孕待產。


    懷孕的女人情緒不定,還很容易多愁善感,蕭總如果聰明的話,應該多回家陪伴妻子,培養夫妻感情,這樣也有利於在後麵正式接手公司,而不是每天沒日沒夜的上班和應酬……


    不過這些話,也隻能私底下一些高管茶餘飯後談資,在蕭總麵前,沒人敢提出質疑。


    更何況在商業投資領域,蕭總就是風向標的代表,他永遠都是眼光獨到,判斷冷靜,嗅覺靈敏……


    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徐總回過神,忙提醒道,“蕭總,您手機響了。”


    蕭夜白停下腳步,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接通,“周嬸。”


    男人半眯著眼斜靠在走廊的牆壁,眉宇糾結,眼底滿是醉酒後的迷離渙散。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麽,原本緊皺的眉心驟然加深,鏡片後那雙眼卻瞬間恢複清明,聲音冷靜,“叫醫生了嗎?人沒事吧?”


    徐總立刻豎起耳朵。


    醫生?


    難道是墨老爺子出什麽事情了?


    果然。


    “立刻讓醫生做檢查,我馬上就過去。”


    說完,蕭夜白掛斷電話。


    徐總忙問,“蕭總,發生什麽事了?”


    蕭夜白皺眉思忖著


    足足過了五秒鍾後,他抬起頭,冷靜吩咐,“家裏有事,我先走。”


    “啊?可是……”


    不等徐總說完,蕭夜白已經直接離開了。


    徐總無語的站在那。


    看來應該是墨老爺子出事了,但是你這……不打一聲招呼就走,是不是不太好啊?


    **


    半小時後,蕭夜白已經來到醫院。


    一進入病房,就看到醫生,護士,好幾個人都圍在病床邊上。


    周嬸忙迎上來,“蕭少爺,你終於來了……”


    “怎麽回事?”


    聽到聲音,醫生和護士都轉過臉看著他。


    男人穿著熨貼筆挺的深色襯衫和西褲,戴著斯文的黑框眼鏡,衣冠楚楚,卻渾身酒氣,袖子半挽,一看就是從酒席上突然過來的。


    醫生忙解釋,“現在還不清楚具體的原因,而且病人現在懷了孕,沒有家屬同意,不敢貿然用藥……不過我剛給她做了初步的檢查,暫時沒發現任何危險,可能……隻是暫時暈過去了。”


    蕭夜白眯緊黑眸,“我妻子在這裏住院,為什麽會無緣無故的暈倒?而且還是傭人第一個發現,你們醫生和護士在做什麽?”


    有個護士忍不住解釋,“是蕭夫人說她要看電影,讓我們不要打擾她的……”


    “行了。”醫生打斷她,開始道歉,“對不起,是我們工作的失職,蕭總請放心,我已經讓人去調取監控室的錄像了,一切都會查清楚的。”


    周嬸也說道,“蕭少爺,我10點鍾回去做飯,過來才發現公主暈倒了,怎麽叫也叫不醒,我實在擔心才給你打的電話。”


    蕭夜白走了過去。


    醫生護士忙分散開,讓他來到病床邊。


    墨唯一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


    這麽多人在這裏說話,屋子裏亂糟糟的,她居然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蕭總。”醫生小心翼翼的請示,“如果您同意的話,我可以用藥立刻讓她醒過來。”


    修長骨感的手指在墨唯一的鼻息下探了探。


    然後,蕭夜白有條不紊的安排,“周嬸,你在這看著唯一。”


    “好。”周嬸忙答應。


    “王醫生,你帶我去監控室。”


    “好。”王醫生也隻能答應,“蕭總,這邊請。”


    **


    半個小時後。


    維修工人被一通緊急電話叫來,在住院部22樓的走廊上立起好幾個梯子。


    經過檢查,維修員很快得出結論,“這幾台監控的數據線都被人割壞了。”


    “……”王醫生瞬間變臉。


    剛才他帶蕭夜白去監控室,才發現22層走廊上的監控已經壞了一個多小時了。


    負責監控的工作人員坦誠,之前已經打電話叫人來維修了,但因為平日裏,維修員往往都需要幾個小時才會過來,所以就沒怎麽在意,沒想到……


    走廊上,氣氛緊張。


    蕭夜白站在那,眯眼看向走廊盡頭,薄唇緊抿,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半天都沒有說話。


    所有人也不敢說話。


    這件事其實沒那麽嚴重,但因為墨唯一現在還沒有醒,萬一蕭總真的要嚴查的話,醫院裏誰都跑不了……


    “蕭少爺。”


    周嬸突然從病房衝了出來,“公主她醒了!”


    男人緊鎖的眉頭瞬間鬆開,然後朝病房走去。


    一眾人站在那,麵麵相覷。


    所以現在是什麽情況?


    解除危機了嗎?


    **


    2202號病房。


    墨唯一坐在病床上,微微蹙眉,臉蛋茫然,似乎還有些不清醒。


    直到挺拔冷峻的男人進門……


    她立刻移開視線,“周嬸,我肚子餓了。”


    周嬸忙進來準備。


    將飯菜從保溫箱拿出來,再一一放在小桌子上。


    “公主,你沒事吧?”


    “沒事啊。”


    “可剛才怎麽叫都叫不醒,簡直太嚇人了。”


    將餐桌推到墨唯一的麵前,周嬸又補充道,“蕭少爺特別緊張你,接到電話就立刻趕過來看你了。”


    “周嬸,你喂我吃飯吧。”


    周嬸看了蕭夜白一眼,隻能點頭,“……好。”


    她在床邊坐下,剛拿起碗筷……


    “等一下。”蕭夜白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周嬸停下動作。


    墨唯一剛張開小嘴,被打斷,有些不開心。


    “你幹嘛?”


    蕭夜白說,“我有問題要問你……”


    “我要先吃飯!”墨唯一打斷他。


    “問完了再吃。”蕭夜白語氣強勢。


    墨唯一咬著嘴唇,“你憑什麽不讓我吃飯,我肚子餓了……”


    “周嬸,你先出去。”


    周嬸立刻起身,“好的。”


    墨唯一氣急,“周嬸,你不準走!”


    周嬸兩麵為難,“公主,蕭少爺也是關心你……我還是先出去吧,”


    說完,就匆匆跑了出去,還把房門關上了。


    墨唯一用那雙漂亮的貓眼使勁的瞪著站在病床前的男人,“蕭夜白,你是不是有病?你公司不忙嗎?趕緊回去忙你的事業吧!”


    “我問你。”蕭夜白很迅速的問她,“剛才誰來過病房?”


    “沒人。”墨唯一回答的更快。


    蕭夜白:“……”


    病房裏一陣沉默。


    “問完了嗎?問完了就趕緊出去,我要吃飯!”


    “墨唯一。”蕭夜白看著她,“你剛才莫名其妙暈倒……”


    “我剛才隻是困了。”墨唯一再次打斷他,“你能不能別這麽大驚小怪的?”


    “周嬸說叫不醒你。”


    墨唯一握緊手指,“你到底想說什麽?”


    “茶幾上這瓶飲料是誰喝的?”


    墨唯一:“……”


    看著她瞬息變幻的表情,蕭夜白語氣加重,“你最好說真話,不然我會讓醫生過來做檢查……”


    “你煩不煩!”墨唯一猛地拍一下床墊,“都說我太困了,我睡得太沉了也不行嗎?”


    蕭夜白眯緊眼,“墨唯一……”


    “周嬸!周嬸!”


    房門被打開,周嬸推門進來,“公主,怎麽了?”


    墨唯一使勁喊道,“我要吃飯!”


    周嬸:“……”


    她看著蕭夜白,隻能小心翼翼的開口,“蕭少爺,要不……先讓公主吃飯吧,已經十二點多了,再不吃的話,一會飯菜都要涼了……”


    蕭夜白冷著臉,直接轉身離開。


    “神經病。”


    聽到這三個字,已經走到門口的男人突然停下腳步,然後轉過身。


    墨唯一根本不懼,“周嬸,趕緊喂我啊。”


    周嬸,“……好。”


    她剛拿起筷子……


    房間門被敲響了。


    “公主,蕭少爺。”


    是容安。


    蕭夜白收回視線,看向容安,“容安,這幾天你在這裏守著,寸步不離。”


    容安點頭,“好。”


    誰知墨唯一再度開口,“容安是我的保鏢,你有什麽資格吩咐他做事?”


    容安:“……”


    蕭夜白表情冷厲,“如果你出了事,他第一個要受罰。”


    “受罰?”墨唯一笑出了聲,“誰罰他?你說的是……爺爺嗎?”


    不等蕭夜白說話。


    “爺爺現在連我的麵都不見,你說這話,未免有些可笑了吧?”說完,墨唯一故意問道,“容安,票定好了嗎?”


    容安:“訂好了,明天上午九點的飛機,大概中午十二點半能到京都。”


    果然,蕭夜白問,“你要去京都?”


    墨唯一點頭,“對啊,怎麽了?”


    “墨唯一,你一定要不見黃河不死心是不是?”


    “跟你有關係嗎?”墨唯一高高的抬著小下巴,“再說了,我見不見黃河跟你有關嗎?你又有什麽資格來說我?”


    說完。


    “周嬸,送客!”


    周嬸拿著碗筷,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兩個人。


    “周嬸?”墨唯一催促,“讓你送客沒聽到嗎?”


    周嬸隻好再度放下碗筷,剛起身……


    “容安。”蕭夜白低沉的聲音響起,“你跟我出來一下。”


    誰知……


    “不準去!”


    容安:“……”


    蕭夜白沒有再堅持,他看向一直跟他唱反調的女人,“墨唯一,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對著幹?”


    “對!”墨唯一直勾勾的看著他,鏗鏘有力。


    “你一定要去京都?”


    “對!”墨唯一繼續。


    “好。”蕭夜白點了下頭。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房門被猛地撞上。


    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像是刻意顯露出他有多麽生氣一樣。


    墨唯一再有心理準備,也被這聲音嚇得有些猝不及防……


    她摸著心口,還是沒忍住罵出了聲:“神經病啊!”


    “公主,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容安問。


    雖然從生日宴後,公主和蕭少爺一直因為離婚的事情在鬧來鬧去,但簽了離婚協議後,兩人之間應該算是徹底了結了吧?


    這陣子,墨唯一不會動輒對蕭夜白發脾氣,蕭夜白也恢複了以往那種冷漠無情的模樣。


    兩人最近一直風平浪靜,就算同處一個屋簷下也能相安無事,怎麽今天?


    墨唯一說,“他神經病發作了,不用管他。”


    容安:“……”


    好吧。


    **


    吃過午飯,墨唯一吩咐,“周嬸,你幫我去辦出院手續吧。”


    “好。”


    周嬸有點意外。


    其實公主的身體已經沒什麽大礙了,這幾天之所以堅持住在醫院,在她看來,不過就是為了躲蕭少爺罷了。


    可是蕭少爺對公主多關心啊,知道公主出了事,一身酒氣就這麽過來了……


    等周嬸離開,墨唯一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一路往下滑,找到“淩之洲”三個字。


    思忖片刻,她還是按下了“撥通”。


    “嘟……嘟……嘟……”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


    墨唯一的眉頭也皺得越來越緊,就在她決定放棄的時候,電話突然接通了。


    “喂。”


    淩之洲的聲音很清晰的傳了過來。


    墨唯一莫名鬆了口氣,“淩之洲?”


    “學姐,是我,怎麽了?”淩之洲的聲音很正常,一如既往的清潤好聽。


    墨唯一問他,“你剛才來看我的時候,我是不是突然睡著了?”


    “對,可能你太累了吧,我看你睡著了,就自己離開了。”


    “這樣啊?”


    目光似有若無的在旁邊的桌子上掃過,“可是你剛才不是說把花送給我的嗎?怎麽花不見了?”


    “剛才有護士進來,說你現在懷了身孕,不適合聞這麽刺鼻的香氣。我擔心對你身體不好,就把花拿走了。”淩之洲笑了一聲,“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女人懷孕的時候居然有這麽多注意事項,下次我給你買水果好了。”


    墨唯一點點頭,“不用了,我今天就出院了。”


    “這麽快?看來學姐身體沒什麽大礙了,恭喜你。”


    ……


    掛斷電話後,墨唯一坐在那,歪著臉蛋,眉頭緊鎖的想了好久。


    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淩之洲來了沒多久,她就覺得特別犯困,然後一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醒來後,淩之洲已經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來探望過自己,尤其是那束百合花居然都被帶走了。


    但她也知道,蕭夜白很討厭淩之洲,幾乎是無緣由的討厭……所以她還是沒把事情說出來。


    事實上,她現在也沒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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