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文突然出現,然後一掌打死普利尼,接著飄然離去。


    這個過程沒有一分鍾,除了周圍的人也就是看台上的高泰、霍元甲、孫祿堂等少數人看得清楚。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高泰腦中突然浮現了一個恩怨分明絕不過夜的任俠背影,讚歎道。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孫祿堂附和道。


    霍元甲也一臉佩服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高泰回頭笑道:“辛苦練了武不是為了受委屈,李書文真是性情中人!”


    “是啊,他是個性情中人,”孫祿堂雖不喜歡李書文的做派風格,但對於他瞬殺洋人的行為卻很是欣賞。


    三人說話間,李書文一掌襲殺俄國大力士普利尼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戲園,武林中人全都興致勃勃的議論起來。


    李存義在台上老遠看到了租界的外國警察吹著哨子衝過來,對霍元甲、高泰等人招手道:“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高泰等人也隨即領悟,急忙從看台上下去,而後混進人群離開了戲園。


    有許多不知利害的武師還在擂台前耀武揚威,大吹武術強大的法螺,不一會洋人警察來了,全都用槍指著鎖手鎖腳,當場拿下。


    有幾個熱血上腦的想要反抗,砰砰兩槍當場就被打成了花瓜,躺地上挺屍了。


    洋人大力士到天津衛挑戰中國武術,還登報邀戰,有組織者,有收取報名費、看台座位費,分明是有著組織機構的團夥。


    這夥洋人能辦成這些事,十有八九跟天津租界的洋人官員有關係,被中國人殺了一個,必定是驚天動地的事情。


    留在戲園裏的中國人隻怕全都得被洋人抓住審問,李存義跟張占魁一個人老成精,一個身處公門,一想就明白,所以才提醒霍元甲跟高泰等人盡快離開。


    高泰、孫祿堂跟隨霍元甲離了戲園,路上遇到一隊洋巡警,還是裏奇站出來才沒被攔下。


    高泰讓裏奇先回海關,自己跟孫祿堂跟霍元甲師徒徑直去了霍家的藥鋪。


    斷後的劉振聲最後進了藥鋪,關門後就進了裏屋,看了看端坐喝茶的師父和孫祿堂、高泰,道:“關好門了,外麵亂起來了,官府的馬快、巡警跟租界的洋鬼子都上街了!”


    “這事情得鬧大!”孫祿堂久隨徐世昌,知道自從甲午年跟庚子年以後,現在洋人的地位越來越高,中國人殺個洋人,先不說外國的表現,就是朝廷都能嚇破膽,不馬上封城搜捕凶手就不是清廷。


    要是找不到真凶,大使館一發照會,清廷就能拉幾個倒黴蛋當替死鬼殺了換回洋大人的諒解。


    想著天津要會有一段不安寧的日子,孫祿堂長歎一聲,默然不語。


    霍元甲一拍扶手,道:“哎!朝廷無能啊!”


    高泰則想起了自己的計劃,暗道:經過這個事情,興許我搞武林同盟大會的阻力會小許多……


    霍家藥行占地麵積三畝多,除了前麵的五間商鋪,還有後麵的一個大庫房跟一個炮製藥材的小院。


    街麵上不太平,霍元甲師徒和高泰、孫祿堂、裏奇三人就在藥行住下,每天吃藥行裏存米煮的清粥和地窖裏的鹹菜紅薯,聽著劉振聲等弟子早晚出去帶回來的消息。


    朝廷和天津官府的反應不出孫祿堂所料,抓了幾天沒找到李書文,官府就隨便殺了幾個有罪的武者,把刺殺普利尼的罪責往死人頭上一栽贓,又給普利尼的同夥賠了一大筆銀子才算是過去了。


    等到事情過去了,高泰等人已經在藥行住了五六天,這些天高泰和孫祿堂、霍元甲交流經驗,相互之間把迷蹤拳、形意拳和五虎斷魂槍的精義傳授,每人都受益匪淺。


    裏奇每天過來拜見師父,高泰也開始傳授裏奇武術,教他他紮馬站樁,裏奇倒也能吃苦,每天練得大汗淋漓也不累。


    這天上午,高泰正在教裏奇紅拳套路,霍元甲與孫祿堂則在一旁涼陰下說話,突然看劉振聲著急忙慌的闖進來,揚著手裏的報紙道:“師父!大事不好了?”


    “怎麽了?”霍元甲霍然起身,厲聲道,“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洋人在報紙上誇獎八卦掌天下無敵,說俄國第一大力士被尚雲祥打敗,說明了津門武林遠不如京城武林……”


    “什麽?!”


    劉振聲話沒說完霍元甲就一把奪過報紙,看了幾眼猛然撕碎,大喝道:“好惡毒的洋人!”


    高泰一愣,問道:“霍兄,怎麽了?”


    霍元甲長歎一聲,麵色凝重,孫祿堂皺緊了眉頭,遲疑道:“振聲,津門武林什麽反應?”


    “鬧開鍋了!”劉振聲跺跺腳,道,“也不知誰說了李存義前輩住在瑞新裏,天津武林裏好些不安分的都圍過去了,非要跟李老師徒劃一道不可!”


    “哎!”孫祿堂眉毛一挑,歎息道,“二桃殺三士啊!洋人該死,其心可誅!”


    高泰聽了幾句也明白了,洋人把北京武林置於津門武林之上,等於是啪啪的抽天津武林人士的臉,若是天津武林置若罔聞,那就是會讓全國上下都認為天津武林確實不如北京,洋人打的天津抬不起頭,還是北京的高人解的圍。


    進門的老少爺們誰能受得了這氣?也不管是不是洋人想激起武林內鬥的陰謀,全都跑到李存義租住的院子,吵鬧著要他師徒給天津武林一個說法。


    “這一手還真是高明!”高泰讚歎一聲,問道,“霍兄,你要如何?”


    霍元甲臉色鐵青,沉聲道:“為今之計隻有請張占魁老先生出麵了!振聲,張老先生呢?”


    劉振聲苦笑道:“張老爺子病了,所以也沒過問此事,聽說咱們津門領頭的現在是鐵掌劉文步,說是讓我給您帶話,讓您也過去給咱們津門武林做主!”


    “張老爺子身體好好地怎麽……”霍元甲說著突然停下,意味深長的一笑,道,“他還真是個老狐狸!孫兄,王兄,咱們一起去請張老爺子出馬吧!他在不出麵,隻怕京津武林就要成仇家了!”


    霍元甲和孫祿堂、高泰三人帶著弟子去了張占魁家,見到了說是病重,實則麵色紅潤的張占魁。


    霍元甲苦口婆心勸了許久張占魁才同意出麵說和,於是眾人又一同去了城北的瑞新裏。


    剛到瑞新裏就有數百名津門武士攔住,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話都是要張占魁和霍元甲代表津門與李存義說話,最好是能雙方打過一場,讓國人跟洋人看看,到底是津門不如京城,還是京城不如天津衛!


    張占魁寬言安慰半天,就跟霍元甲進了李存義的房間,說了許久,雙方不能講和,因為如今天津堵了李存義的門,此事不動手怕是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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