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毛遂自薦去南宮寨說服老寨主入光明教,可現在又空手而歸。


    縱然北辰寒江派黑剁頭和金金剛攻下黑風寨,收編了魔教朱老黑,令朱老黑帶著魔教人跪拜在南宮寨門下,歸還了搶來的民女,就這樣幫他大長老,他還是沒能說服南宮寨老寨主。


    這就不能怪北辰寒江了。


    北辰寒江早估計大長老說服的難度大,才去收編了朱老黑,實則是幫他大長老完成這個任務,可,死狗揪不上牆,你大長老辦事不利,還能怪誰。


    大長老嚇得瑟瑟發抖,隻道自已活不了了。


    他完全可以不歸來的,完全有機會逃。他早有了逃跑之心,他已提前安排家眷在北辰堡外等待,待他從南宮寨回來就一起逃。


    可是待他回到了匯合地點,卻發現,一家老少全被北辰寒江捆了。


    捆了,看來一個都活不了。


    他不得不跪在地上求饒,求北辰寒江放過他一家老小。


    大長老,這也曾經是那麽的叱吒風雲,如今卻要跪在了一個小生門下求饒!


    他不服,但是,又有什麽辦法,誰讓他技不如人,小長老的死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伴君如伴虎。


    北辰寒江手段也太毒辣了,心太黑,臉太厚,他害怕。


    大長老跪地求饒,求放了他和家人。


    大長老指著樹叢中闌珊破敗的佛像和佛像身旁偶爾出現的小鬼雕像,聲淚俱下地說:“我也是為光明教立下大功的,那日若不是我接過前任族長甩給我的‘族魂之眼’的鑰匙,用‘族魂之眼’的巨手打敗前任族長,你光明教能發展到現在這局麵嗎?”


    北辰寒江點頭道:“這確實不假,你是幫了光明教的忙,所以我才讓你繼續當族長呀。”


    “可是現在我沒有說服南宮寨老寨主。”


    “那是我意料中的事,這不怪你,這事本就難,說服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這麽說你肯饒恕我?”


    “我什麽時候說要怪罪你?”


    “可是我的一家老小……?”


    “他們沒事的,隻要你好好地呆在族長位子上,不給我惹事,一切就平安。”


    “您說的可當真?”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那就好,那就好,教主真是菩薩心腸呀。”


    大長老這下算鬆了口氣,取出手帕,擦下額頭的汗,天呀,手帕瞬間濕透了。


    戰戰兢兢的,他對著梔子花樹遮掩的一尊破落的大佛,大聲叨念:“阿彌陀佛。”


    北辰寒江被他雙手合十的姿勢感染了,不由得也一聲阿彌陀佛。


    大長老覺得奇怪了,問:“您怎麽也信起佛了?”


    北辰寒江一聲長歎,唉聲歎氣道:“這佛是死物,若是活物,我說什麽也要他們改入我光明教。”


    “教主聖明。”大長老拍起了馬屁。


    小光頭正在摘花,聽到這話不由譏諷道:“都說世人是財迷,沒想到你竟然是個教癡。”


    北辰寒江道:“幹一行務一行,這年頭,不敬業,連個屁都沒得吃。”


    “你肚子餓嗎?”


    “不餓。”


    “那不就得了嗎。”


    小光頭一臉的嫌棄。


    北辰寒江隻有傻笑,說實話,如今在這北辰堡,怕隻有這小兄弟敢在他麵前不說人話。


    小光頭又繼續摘他的花。


    北辰寒江望向他欲言又止,真想問他,為什麽不把妹妹北辰熙解藥的事說出來?


    但既然他小光頭不想說,他也不強人所難,也許他是善意的吧。


    北辰寒江隻能自我安慰。


    他又轉回頭問大長老:“說服老寨主我本就不抱希望,我抱希望的隻是差你送給他幾個兒子的信,對了,信送到了嗎?”


    大長老不敢遲疑,答:“送到了。”


    “那你可知信的內容?”


    “屬下不知。”


    “你為何不知?”


    “因為那信我不敢拆。”


    “那我讓你拆呢?”


    “也不敢。”


    “很好,很好,”北辰寒江讚揚道,“看來你對我挺忠心嗎。”


    大長老額頭冒汗,不知道北辰寒江下一句又出什麽幺蛾子。


    教主的陰晴不定他可是領教過的。


    果不其然,教主的幺蛾子又來了,就聽北辰寒江道,“告訴你吧,信的內容就是:——南宮寨老寨主病入膏肓,將死了。”


    啊,大長老驚得嘴半天合不上了,怛然失色:“教主你這不是害我嗎,你讓我去送信,又居然在信上咒老寨主將死,你這不就是要殺我嗎?”


    大長老趕緊下跪,聲淚俱下:“教主,你若要殺下,現在就下手吧。”


    北辰寒江不屑地看了看大長老,笑了,順便也摘了束梔子花,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嗯,真香。”


    唉,真不知道他在說誰香,是陷害了大長老香呢,還是大長老現在下跪乞死更香。


    大長老實在懵,還心驚膽戰。


    北辰寒江不緊不慢地道:“你這不是沒死嗎,說明什麽,說明他們根本就不想殺你,而且還相信了信上說的。”


    “那我就不明白了,老寨主明明活的旺旺的?”


    北辰寒江繼續嗅著花,還一瓣瓣的撕開,讓花兒成了花瓣,落在腳下,道:“其實前期的功課我都做好了,我以監察院之名派了名老禦醫去南宮寨,當著他們全家老小的麵說,老寨主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啊,您這是何意?”


    “還不明白了,那信送到後,他的幾個兒子定然為老寨主死後的寨主之位爭的你死我活、不可開交。”


    正在這時,就聽得外麵傳來了一串串急促的馬蹄聲,正是南宮寨來的方向。


    北辰寒江取笑地對大長老道:“聽,來了,好戲開始了。”


    大長老還是有點懵,這會是誰呢?


    然而來的人卻令北辰寒江也大吃一驚,萬萬的沒想到。


    沒想到,怎麽沒想到?


    原來來者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人瘦,長得白淨,唯一不足是,一副大大的黑眼圈,老遠一看,以為是熊貓來了。


    這家夥,有點造命呀,腎虛呀。


    怎麽虛?


    隻見他上來就衝北辰寒江道:“你殺了我兄長,你的死期到了。”


    北辰寒江道:“誰是你兄長?”


    黑眼圈少年道:“我兄長花柳幫幫主‘花不壞’呀。”


    “花不壞是你兄長?”


    “當然了,我們倆一起出生入死,在那個花街巷尾,玩的火熱。”


    “都玩什麽呢?”


    “你傻呀,這還用問。”


    “哦,”北辰寒江明白了,心道,難怪這家夥小小年紀黑眼圈,敢情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由得上上下下地打量這小子一番,啐嘴道:“這樣年輕,不是造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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