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同一時刻。


    同一時刻。


    聚寶鎮鄰近的一個小鎮上,冷冷清清。


    一家酒樓裏,一個鬥笠人在喝酒。


    喝酒暖身。


    夜深了,酒館內已沒幾個人了。


    雖然這是夏季,但畢竟還隻是初夏,再加上西北方向常年雪山覆蓋的祁連山,所以還是有些小冷。


    冷,因為冷,所以抱著酒罐喝酒倒也是件暖心的事,隻是……


    酒下肚,卻有點燒心。


    鬥笠人也感到燒心:“唉,日夜兼程地走了這麽久,還沒到故鄉。”


    正燒心,卻看到窗外一棵枯樹上,一隻鳥的黑影在“嘎嘎”地邪惡地叫著,憑著叫聲,他知道那是貓頭鷹。


    貓頭鷹,那是邪惡之物。之所以邪惡,是因為很多魔族的人都用它來送信報信,因為它代表著黑暗。


    “今天不知道它又在給誰報信呢?”他喝著小酒,煩悶著自言自語。


    雖然煩悶,不過,展望明天,還是可期可賀。


    最少,明天早上就可以到了故鄉北辰堡。


    正喝著,酒樓外,幾個雄壯的武師提著刀槍風塵仆仆地鑽進了樓。


    看他們身上的穿著及長途跋涉所用的水袋,以及一身身的臭汗,就知道他們不是本地的武師,而是沿途商隊的護衛。


    這些護衛不知走了多少裏路才得以歇息,真是一場錢財一場夢,為了生活不得不拚搏。


    護衛是比較辛苦的活,且還要敬業。一般是從這一程護送到下一程,在出了自己地盤後就交下一地盤的人接手,而他們隻得少量傭金算是完成一趟護衛任務。


    保鏢,鏢局,那都是大的買賣,而他們,隻是護衛,看門護院,護衛商隊,掙點小錢。


    今夜他們也如同他一樣,在回家的路上,所以歇歇腳喝喝酒解解乏,倒也正常。


    大大咧咧。


    他們仗著自身功法高強而旁若無人的大聲喧嘩:大大咧咧地進了店,然後大喉嚨大嗓子的喊吃喊喝,又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喝酒,倒也痛快。


    人生得意須盡歡,更何況他們此行還得到了哪怕是少許的“護衛錢”,倒也活的滋潤,倒也興致盎然,劃拳喝酒,時不時還調侃幾句粗俗的笑話……


    鬥笠人在他們旁桌,一邊喝酒一邊感受著他們身上的豪邁和灑脫,倒也怡然自得。


    但是倏然,一道憤恨的目光傳來,令鬥笠人有所察覺。


    原來是一直坐在角落裏喝悶酒的兩個小年青在皺眉,而小年青是一男一女,看身形像是修仙之人。


    隻是這兩人身上的氣息不似正而八經修仙人身上那種正統氣息,倒好像有些說不出來的邪乎,但邪乎在哪,他又說不上。


    護衛們還在喝酒,高聲喧嘩,醉眼朦朧之際腳步漂浮,一看已是喝多了。


    一位莽漢不知道什麽原因揪起店小二的衣領吼道:“怎麽就沒酒了,這麽大的酒樓能沒酒,你什麽意思?找打是吧。”


    店小二脖子一縮趕緊解釋:“酒確實沒了,要有的話,隻有更貴的了。”


    “什麽意思?怎麽個貴法?”莽漢問。


    店小二脖子被拘,麵色掐白,不敢回應。這時掌櫃上來說道:“確實隻有好酒了,就是酒有些貴,一壇一塊靈石的。”


    一塊靈石?莽漢一愣。


    而跟他一起喝酒的護衛們一聽,頓時也都是一愣:“什麽,一塊靈石一壇,有這麽貴的酒嗎?”


    紛紛不饒,醉熏熏地圍將上來,你推我搡,差點兒將把那掌櫃嚇死。


    “怎麽,怕爺們幾個給不起你錢嗎。”如狼似虎。


    店家慌忙解釋,“確實沒酒了,要喝隻有那一塊靈石一壇的了。”


    護衛們尷尬了。


    其中一位一直坐著沒起身的頭頭模樣的人說:“不要再破費了嘛,今天大家已喝的爛醉,改日再喝吧。”


    莽漢有些蓋不住麵子,一臉諂媚地對頭頭說:“哥這是哪裏話,不就是一壇酒嗎,我前日得了一票大的,這倒也請的起。”


    眼睛一瞪,強吼那店家上酒。


    店家勉為其難,一時又不知怎麽辦。


    那些護衛見此情景才讓那莽漢放開那揪住小二的手,一個個又重新回到座位上高談闊論。


    看來店家很精明,知道這酒是賣不成了,萬萬也不敢賣了。


    正要退去,卻冷不防那角落裏一男一女倆小青年那兒傳來一聲怪笑。


    男青年一拍桌子吼道:“真是好笑,一個個咋呼了半天卻買不起酒,還在這兒紮勢子。”


    紮勢子?


    眾護衛一聽,登時雙眼冒火斜睨地看向那小青年,相互交頭接耳道:“哼哼,聽這小子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這也太狂妄了吧。”


    莽漢“噌”的一聲站起,拍桌子對吼道:“誰說我們買不起,不就是一塊靈石嗎,店家,這就給老子上酒。”


    鬥笠人在旁邊聽著,心中盤計:嘿嘿,一塊靈石相當於十兩黃金啊,不俗也。


    鬥笠人看出,店家其實心裏還是很想賣酒的,不然他幹嘛不走。


    店家正以為沒戲了,卻峰回路轉,於是嘻嘻地接口道:“客官稍等,去去就來。”眼睛一使,讓那小二去抱壇酒來。


    不一會兒,店小二真的抱了一壇來。


    隻見這酒壇比平常的酒壇小了很多,也許這是酒好的原因吧。


    拍開封泥,正如期待中的那樣,一股清爽醇香的酒氣就飄散出來,嗅嗅地就像酒蟲一樣直嗅他們的鼻子,頓時整個酒樓彌漫了誘人的酒味。


    好酒,好酒!


    鬥笠人也忍不住轉過身來將目光盯在那酒壇上,喉結一動,一口涎水咽了下去。


    的確,好酒!


    店家也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這是百年的窯藏青棵酒,是被當作貢品上供給皇宮的,今天你們有幸喝到,三生有幸啊。”


    一聽說是貢酒,所有人眼睛都直了。


    莽漢此時看到這酒,當即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灰頭土臉。看來他是囊中羞澀卻要裝強,這不,就挨到了板子了吧。


    莽漢一臉的懊惱,但,又騎虎難下,不知所措。


    一壇酒,就一塊靈石啊!也許此時他正心疼的要死,也許他想到老婆孩子在家裏可憐巴巴地等著這點錢回家買油買鹽,當時就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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