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蔑視著北辰映雪,甚至連最初來北辰堡的初衷——“看一下這個可憐蟲”的憐憫之心都沒有了。


    真是個不可理喻的家夥,讓你去死吧。


    手掌抬起,就想還了他幾個耳刮。


    倏然,感覺手上少了個什麽,低頭一看,天啊,那隻螞蟻什麽時候已飛走了,不見了。


    ……


    螞蟻不見了?它逃脫了他的束縛,逃走了?


    它是怎麽逃走的?它怎麽可能逃走?


    然而,事實就是,它真的逃走了。


    再一看,不但逃走了,還回到了北辰映雪的手中。


    大驚失色,這怎麽可能?


    明明將它封印住了,怎麽可能?


    ……


    驚詫不已,卻又不知道什麽原因。


    同時,還感到自己的手心好像被什麽東西蟄了一下,有點疼,還有點困。


    難道真蟄了?


    攤開手掌一看,沒有被蟄的痕跡。


    這就怪了?


    白折扇完好無損,上麵依然魂氣飽滿,隱隱地還有靈氣在洄洄地流動…


    那,這隻螞蟻是如何逃脫的呢?


    就它那點精神力,連靈光入體的鳥兒和老鼠都打不過,又怎麽可能掙脫我的手掌心?


    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這就算我敗了?


    不,我豈能敗,大不了平了一局。


    好吧,我還有下招。


    袖子一招,取出一件紅綢子包裹的東西,“差點兒忘了件重要的事,聽說你買了豪宅,特來恭喜,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說著,紅綢包托起,鄭重其事。


    北辰映雪沒有接,知道他又在耍什麽花招。


    哼哼,剛才我故意讓你猖狂一下,其實我的螞蟻分身早破了你扇麵的封印,就等你張狂了好打嘴。果然一招奏效,這下你惱羞成怒了吧。


    “狐狸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北辰映雪冷斥著對方,轉過頭去,不理,看也不看對方的紅綢。


    白衣公子笑了,岔開話題問,“你這螞蟻屢次三番地飛向城門,意欲何為?”


    北辰映雪反駁,“耀武揚威……,不行嗎?”


    回答的巧妙,巧妙地掩蓋了魂石被暴露的風險。


    白衣公子繼續托著他的紅綢,譏笑道:“聽說你還要參加‘族比’和‘血煉’,這紅綢裏的東西不但恭賀你喬遷之喜,還可以助你擂台時一臂之力,信不信,敢不敢接?”


    北辰映雪不理他,故意將頭別向天空。


    天上的雲好淡啊,閑得蛋疼。


    白衣公子自覺無趣,但又自高自大,輕蔑地一笑間扯開紅綢,霎時,一口黑漆漆的泛著黑亮黑亮的光澤的、小巧玲瓏的棺材嶄露在他的手心之上。


    一口棺材!一口小小的,精致的棺材。


    難道這就是喬遷之喜的賀禮?!


    當然是,他白衣公子金烏旭有仇必報。


    ……


    真是一口棺材啊,且是一口小巧玲瓏的棺材,黑漆漆的,上麵魂氣繚繞,鬼氣紛飛。


    好不吉利啊,北辰映雪心中一寒。


    嘿嘿,白衣公子得意地的笑。


    擁護北辰映雪的人,尤其是那受了傷的黑剁頭,怒不可遏,“喬遷之喜……居然送棺材,‘族比’擂台比武的臨陣之前……也送棺材!”


    忍無可忍,最是不忍,提刀就來。


    但是,還不等刀落下,就被對方不知用了什麽法子,登時定在那裏,不能動了。


    ……


    北辰映雪瞅著這棺材,精致玲瓏,雕花飾粉,這不正是廣場邊的棺材店“壽財鋪”裏的“鎮鋪之寶”嗎?


    鎮鋪之寶?——棺材鋪重金定做的一個模型,意在招搖展示,卻不想,被這家夥買了。


    被這家夥買了,也一定價值不菲。


    不過再價值不菲,也一堆朽木而已。


    但是此時,這堆朽木已煥然一新,因為上麵繚繞的鬼氣魂氣已超越了它本身的原來價值,已不能再簡單地用價值不菲四這個字來形容了。


    這隻能說明一個字,這家夥用心了。他將自己的功力,不,準確地說是魂力以封印的形式注入了棺材裏,才讓這棺材脫胎換骨、鬼氣繚繞——成了真正的鬼棺材。


    鬼棺材。看來他第七層的畫魂魂脈功法恢複了?


    隻是,這才從禁地裏出來半天時間啊,這家夥也太牛掰了。


    氣憤,太用心,用的不是一般的心。


    果然如他的性格,小氣,記仇,表裏不一。


    看來我是被這樣的小人賴上了。賴上了不怕,主要是不要畏縮,畏縮隻能招來他更大的笑話和報複。


    他盯著對方,仇恨的眼睛甚至能擦出火來。


    白衣公子並不在意他的憤怒,還肆無忌憚地將棺材高高托起,憑著一股靈氣,平穩地將它送到北辰映雪麵前,殷勤地獻上。


    “吉利之物,敢接不敢接?”


    北辰映雪直接漠視。


    白衣公子更譏笑了,“不敢了吧,我就知道你是個孬種。”


    孬種,這話刺激的北辰映雪憤怒又起,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接,這不吉利,不論是臨陣之前,還是喬遷之喜,這都是大忌。


    雖然自己並不是喬遷之喜,那個豪宅自己根本沒要,但母親和妹妹畢竟住進去了。


    霎時,臉色因這口棺材而發白,發得蒼白。


    白衣公子欣欣然地看著他臉上的變化,看到他的臉白得像一張紙,舒服的一笑,“想不到你也有怕的時候,那好,既然你慫了,那就放過你,來,把臉伸過來,讓我賞你兩個嘴巴,以後咱倆就算扯平了。”


    抖起了手,長長的五根手指“唰唰唰”的好像在試練,好像生怕耳刮打的不爽。


    北辰映雪的臉掛不住了,果真,對方還在記著仇,還在記著那兩巴掌之大仇。


    自己沒看錯,對方就是個表麵大方背後小氣,表裏不一的偽君子。


    “偽君子、小人,豪門世家也不過如此!”


    心裏暗罵著、憤怒著、鄙視著,一把接過那囂張的棺材,毫不在意地說道:“接,有什麽不敢,不就是一口棺材嗎,棺材‘官財’——帶財的東西,有什麽不好接的。”


    哈哈,白衣公子知足了,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假惺惺地衝北辰映雪豎起大拇指,“有種。”


    但其實,心裏卻在竊笑。


    竊笑,好你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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